“你身上的这些伤口是她打的？”韩程晏联想到唐璃暖被鞭打的场景，语气不由变得森冷酷。

    “不是。”唐璃暖倚在韩程晏的身上勉强站起来，“是另一个人，也是个女的。”

    “那她人呢？”

    “走了。”

    “她长什么样？”韩程晏见她辛苦，干脆一只手环住她的身体，把她抱了起来。

    “她戴着口罩。”唐璃暖愤愤不平道：“是不是医生我不知道，但绝对是个变态。用镊子把我的手指甲一个个剥下来，还给上面抹辣椒水。做这些事的事情她绝对是在笑啊。”

    韩程晏看了看旁边烧杯里的体，那是用来促进指甲生长的，不过加了料，不难想象韩颂想对唐璃暖干什么，不过是一轮又一轮的折磨。他心中一痛，幸好自己找到了唐璃暖，不然的话不知道她会受什么样的苦，沉思片刻后问，“你还记得那个打你的人有什么重要的特征么？”

    唐璃暖灵光一现，“我没听她说话过。她可能是个哑巴，一个听得懂我们说话的哑巴。”

    韩程晏一面慢慢咀嚼着哑巴两个字，一面加快脚步往外面走去，唐璃暖身上的伤口有些是刀伤，血一直滴滴答答地流下来。看着唐璃暖苍白的脸，韩程晏的眼里不止是对韩颂的愤怒和恨意，还有更深的怜惜还有自责。

    唐璃暖的身体素质原本不错，医生仔细检查了之后，只说略微有些失血，那些鞭伤也能很快就恢复，不过指甲的问题比较棘手，最近是不可能沾水的。

    韩程晏坐在书房里，文叔站在一旁。下首是温文和刚刚赶过来的项泓。

    “韩颂救过来了没有？”

    温文看了韩程晏一眼，复又垂下头，道：“属下办事不利。”

    韩程晏略一摆手，“这与你无关。”

    项泓沉吟片刻，道：“大哥，我觉得这次少夫人被绑架的事应该是出了内鬼。”

    温文皱眉道：“没错，跟踪少夫人的那辆车的司机是我亲自挑的，不可能会有差错。还有韩小姐她……”

    韩程晏手掌握拳，抵在下巴上，表情淡然，不怒自威，“她不过是颗棋子。我倒想看看她背后的那个人。”

    “此事，或许有一个人能略知一二。”项泓微微一笑，看着温文和韩程晏，气定神闲道：“韩颂和刘家大千金交好这是众所周知的。”

    温文忍不住大嚷起来，“又是你的一个老相好？！”

    项泓摇头，“用词俗，是知己。”

    温文笑骂：“相好就相好，穷讲究。”

    韩程晏略一颔首，“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办吧，有所发现之前，按兵不动。”

    温文摩拳擦掌，“等查出来是谁出卖我们，我一定亲手宰了他！”

    项泓按了按鼻梁，眼睛里闪出兴奋的光芒，“这件事事关少夫人，宰了他不是太便宜他了。”

    韩程晏抬手道：“如果找到这个人，先别急着动手，带他过来找我。阿泓刚下飞机，你先去休息吧，温文你别吵他。”

    “嗯。”温文攀上项泓的脖子，连点了好几次头，“大哥你放心吧。”

    唐璃暖躺在床上遵照医嘱好好休养，顺道再好吃好喝。唐璃暖实在是很有理由相信韩程晏的真实意图就是把她养成个大胖子，这样子唐胖子就离不开他了。

    “喂，我说，可不可以别再给我炖王八汤了啊？”唐璃暖一面喝着韩程晏送到她嘴边的汤一面抱怨，“我都不敢照镜子了，你看我这脸是不是肥了好几圈？”

    韩程晏把勺子放到碗里，捏了一把唐璃暖的脸颊后道：“这样刚刚好。不胖。”

    唐璃暖看着自己被包成木乃伊一样的手，哭丧着脸道：“说就说嘛，动什么手啊。欺负我不能还手啊。”

    韩程晏小心翼翼地把唐璃暖的双手放到被子的两边，温言道：“乖，别乱动。再过几天就好了。”

    唐璃暖端详了韩程晏半天，呢喃：“韩颂怎么会说喜欢你目中无人的样子？我还是觉得你这样子比较看得过去。”

    “什么？”韩程晏放下碗，替唐璃暖掖了掖被角，抬起眼看她，敏感地问：“那天你听到我和韩颂说的话了？”

    唐璃暖脸上一红，假装头疼，“我头晕，想睡觉了。”

    韩程晏并没有拆穿她，拿起碗起身便要出去。

    “咳。”唐璃暖躺在床上，咳嗽了一声，心虚地转着眼珠道：“又不是我自己要听的，那个女人给我塞了耳塞。韩颂说要给我听场好戏。”

    “所以你听到我们之间所有的对话了？”

    “差不多吧。”唐璃暖想起韩程晏说的那句：她是我下半辈子唯一打算好好对待的那个人，心里泛起了一丝涟漪。有一点的感动。或者说是欢喜。那样的困境里，知道有一个人一定会来救自己，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

    “那最重要的那句你也听见了？”

    “哪句是最重要的？”

    “我爱你。”

    “胡说，没这一句。”唐璃暖睁圆了眼珠反驳。

    “现在有了。”韩程晏的表情温和清浅。

    唐璃暖底气不足地瞪了一眼韩程晏，结结巴巴地道：“我、我管你。”

    “这次的事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再让这样的事发生了。”韩程晏说话的语气甚至称得上庄严。

    “我也没怪你啊。”唐璃暖倒真没怪韩程晏，是她自己不小心，如果早点和韩程晏回酒店的话就不会有这些事了，“对了，我买了一个戒指给你。穿在你送我的项链上了。”

    韩程晏笑，嘴角大幅度地扬起，看着唐璃暖红彤彤的脸，越看越喜欢，忍不住俯下身亲了亲，“谢谢。”

    这个吻意外地没有落在嘴唇上，唐璃暖皱皱鼻子道：“不用谢。反正用的也是你的钱。”

    “你真是……”韩程晏叹道，“不过我还是很喜欢。”

    “戒指是不大贵啦，和你送我的那些没法比。”唐璃暖略一撇嘴，道：“但礼轻情意重嘛。”

    “我不介意价格。”韩程晏说着便凑到唐璃暖的脖间去解项链，“我其实很少收到礼物。”

    唐璃暖不屑道：“你又骗我呢吧。”

    “没有。”韩程晏取下戒指戴到食指上，又替唐璃暖把项链挂好，“很好看，我真的很喜欢。”

    “好像太大了吧？”唐璃暖瞟了一眼，道：“要不然还是当成扳指吧。”

    “没关系，都可以。”韩程晏用手抚着唐璃暖的头发，道：“累了么？”

    唐璃暖望着天花板，叹了口气，“我这只是伤了手，又不是怀了娃，哪那么容易累啊。人生怎么这么寂寞啊。韩先生你千万别走啊，你一走我又只能望墙壁兴叹了。”

    韩程晏睡到唐璃暖的身旁，道：“对不起，我忘了你怕闷。”

    “唔，原谅你。”

    身宽体胖起来的唐璃暖依偎在韩程晏身边，很快就入睡了。她知道这个人是可以依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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