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还是有印象的。autokey加密不仅是古典密码学的范畴,在现代通讯技术里也有流加密形式的实现,是相对来说比较安全的加密方法。
“那,绘楠是如何解开明文的?”
绘楠耸耸肩:“作者没有为难人的意思,从密钥加密的明文到最终密文的转换只使用了简单的顺差,拿常用单词多试了几遍就测试出了原始密钥偏移量,之后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说得轻描淡写,实际上肯定也是超大的计算量。不过此刻我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然后呢?明文里出现了作者的名字吗?”
“不,是密钥。”绘楠说,“密钥是iharahikaru.”
“iharahikaru.”
我重复了一遍这个发音,仍然是一头雾水:“いはら-ひかる,是名字吧?井原光、伊原耀……能够念作ひかる的汉字太多了,分辨不出来是哪个。”
这也是日文的特性之一。仅仅知道假名,还是ひかる这种再常见不过的假名,几乎没有希望猜测出汉字写法,更不要说就此找到名字的主人。
“的确如此,但是事有凑巧,”绘楠又露出了那种颇为微妙的神情,“……青浦先生知道立原的店主姓什么吗?”
“姓什么……难道不姓立原(たちはら)吗?”我疑惑道。这个称呼是从年轻可爱的兼职店员小姐那里听到的。虽然是性格迷糊的类型,兼职店员小姐没道理会记错店长的姓啊。
“虽然所有人都误会是‘立原’、而且店长也这么默认了,但实际上店长的姓是‘位原’,念法是いはら。”
“……什么?”
“店前的招牌,不是破破烂烂的吗?”绘楠从手机相册里翻出了我们在立原店附近的合照,比划着那个被风雨侵蚀、字迹模糊不清的招牌,“灯箱上‘位原’里的‘イ’开业没多久就被弄脏了,往来的学生叫习惯了‘立原’,店长也就默认了这种叫法。”
“……还会有这种事啊。”
我接过绘楠递来的手机,仔细观察着那个看上去有十年以上历史的灯牌。被提醒之后,的确能看出污损的部分是类似‘イ’的字形。
“这是北大学生中间流传的、有年头的八卦了。那时候的邮政系统并不像现在这样严谨,在多次把写着‘立原’的包裹投递到记录着‘位原’的地址之后,连邮局也不得不拜托位原先生澄清事实,”绘楠说着,很有针对性地看了我一眼,“大概位原先生有着跟某人一样‘随遇而安’的性格,干脆把邮局的自宅名也更改成了‘立原’。”
……明明是褒义词的“随遇而安”,被绘楠念出了强烈的嘲讽语气。我摸了摸鼻子,明智地决定不同他计较,继续推测道:“位原店长的名字,应该刚好就是ひかる吧。那么,是位原店长乌龙卖掉了自己的密码本吗?”
“不对,”绘楠否认了我的猜测,“青浦先生,你会用自己的名字作为密码吗?”
“……被你嘲讽之后就没有过了。”
认识绘楠之前,写稿用的电脑密码就是自己的名字,公文包密码也是自己的生日,后来这些全部被绘楠轻易破解了。现在,我的电脑、各种网站、邮箱还有公文包的密码,全部换成了绘楠的名字和生日。这种事情,大概是不适合讲出来的……
“青浦先生现在使用的密码,应该是我的名字吧?”
“……为什么这也能猜到!”
“因为我也是,”绘楠很无辜地摊开手,“之前的每次加密教学,第一反应都是用青浦先生的名字作为密钥。实际上,就连家门的电子锁,密码也一直是青浦先生名字,不过经过了一点简单的加密变换。”
——整整13页无规律的密码表,那些加密变换绝对不是像绘楠所说的那样“简单”。
“最后一篇密文使用了位原店长的名字作为密钥并不意味着笔记主人是位原店长,但笔记主人至少是认识位原店长的,而且位原店长一定是这七篇笔记里至关重要的人物,”绘楠总结道,“但是这样一来就说不通了。七篇笔记里除了引用歌词的部分之外,从始至终都只出现过笔记作者‘我’和那个‘命定之人’。如果位原店长就是那位‘命定之人’……”
说到这里,绘楠第三次露出了那种介于尴尬与迷茫之间的微妙表情:“其实最初解开第一篇密文时我就感到奇怪,密文的内容太私人了,不像是位原店里平常售卖的那些课程笔记和文学手记。”
也难怪绘楠有这种想法。虽然写作手法隐晦、还大量引用歌词作遮掩,每篇解开的明文,其实中心思想都是“我”与“命定之人”的私人情感。
带着这样的想法,我回想起了购买这本笔记时的情形:未扯尽的邮政包裹封条还残留在活页簿封面上,孤零零地被放置在收纳未上架新品书籍的木箱子里,被我拿去收银台结账时,店长似乎还露出了些许疑惑的表情。
“……也许,这只是个误会。”
这本密码学的笔记很有可能是笔记作者寄给位原先生的私人物品,只是意外地被性格迷糊的店员小姐拆了包,当做刚收到的商品出售了。
在立原的店里,笔记类商品的定价是统一标准、按照厚度出售的。位原店长虽然注意到这本笔记的奇怪之处——例如,他发现了这本笔记不在他近期的进货单里——却也没有阻止,笔记就这样流落到了我们手上。
“感觉……很对不起位原店长。”
虽然买下笔记纯粹是因为误会,就这样阅读了他人寄给店长的加密信件,我仍然感到了愧疚。
绘楠倒是心安理得:“如果不是被你买下,这本笔记很有可能永远尘封在立原的店里无人问津的书架深处,而位原先生恐怕也永远都不会知道世界上存在过一本寄给他的私人密码本。”
“倒也可以这么说……”我叹了口气,忽然想起了另一个疑问,“活页簿里贴着邮票的信封,又是怎么回事?如果没有那个,我们就不会把笔记误认成是读者挑战了。”
“啊,就像我最初的推测那样,”绘楠轻啧一声,“笔记主人的确是想要收到笔记的人解密并寄回信,只是‘ta’期待收到笔记的人是位原店长而已。”
“可是,”我略感不安,“已经过去这么久,恐怕当初的包裹封面已经被店员小姐扔掉了,位原店长怎么知道回信地址?”
“有办法知道。”
“诶?”
“信封上贴了90日元的邮票,”绘楠露出了惹人厌的傲慢笑容,很明显早已胸有成竹,“之前以为是笔记主人未雨绸缪,现在确认收信人就是位原店长之后,这种行为的目的性就很明确了。日本国内邮政,定形信封不超重的情况下统一邮费,青浦先生知道吗?”
“……”
从来没有写过信、投稿也是使用简易书留的我,完全无从回答。
“是65日元,”绘楠鄙夷地瞥了我一眼,“青浦先生果然从来没有给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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