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群架唯一的要点就是，气势。

    所谓以一打十的故事只能存在于传说中，大部分时候人数就能决定胜负。打架的技巧固然重要，但如果双方都具有相当的水准，那么唯一的选择就是逃跑。

    艾尔熙德堵在巷口，外表淡定，内心吐血。他想起了阿释密达的预言。自从认识希绪弗斯以来，自己就没碰上过一件好事。看现在的情形，大叫好汉饶命也不会有任何用处。

    更郁闷的是肯定不会有人赔他保险费。

    好青年艾尔熙德想着，掏出了一钢管……

    雷古勒斯没有被追兵盯上，所以一早已经顺利到家了。希绪弗斯一边热速冻食品，一边听着两个小孩讲着详细的事情经过，以及萨莎的经历。

    “我和亚伦哥哥一样，算是哈迪斯家的孩子，不过我是私生女。”显然，这个词的含义她明白。萨莎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叠着放在膝盖上。她很有礼貌，或许过于礼貌了一些。“亚伦哥哥才是真正的继承人。”

    “他会欺负你吗？”希绪弗斯问道。

    “不，他对我们都很好，从来不因为身份的原因瞧不起我们。哥哥是个好人。”

    “那你又为了什么不想回去？”

    萨莎咬了咬嘴唇，低声说：“潘多拉小姐。”

    希绪弗斯想起了黑发少女的态度，顿时了然：“她一定看你很不顺眼。”

    “她似乎总觉得我玷污了家族的名誉。”萨莎没什么感情地说。“不管做什么也好，她都总是讨厌我……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听她的话。只有天马肯和我做朋友。”

    “人类的狭隘。”希绪弗斯叹口气，了她的头。“别把这种事放在心上。你是个好孩子，本用不着和那些东西计较。”

    萨莎低下头，小声说：“对不起，我果然不该随便乱跑的。”

    “没有的事。我倒是觉得是那些势利眼的大人不对。”

    “……”

    “没关系的，已经没事了。”他说。

    他让两个孩子先吃了饭，又看了看时间，心中越发不安起来。艾尔熙德按说不该耽搁得这么久。难道他出了事？希绪弗斯越想越是心惊，决定干脆出去找人算了。

    正当他作着这个打算时，门铃终于响起来。

    艾尔熙德踏进门，看了正在客厅聊天的三个人一眼，他顺手扯下了外套甩在沙发上，说：“雷古，带她去玩玩游戏机吧。希绪弗斯，进来谈谈。”

    希绪弗斯忍不住说道：“你还没吃晚饭吧？”

    但艾尔熙德已经在往房间里走了，他只好跟上前去。

    “熙德？……”

    “把药箱拿来。”

    “没事吧？”

    “你说呢？”艾尔熙德一手关上门好门梢，把上衣脱了下来。

    这动作太不假思索了，希绪弗斯差点被秒杀。

    “这些混帐，下手这么重！”看到艾尔熙德身上的瘀青，他忍不住骂了一句。

    艾尔熙德怒了：“这不是你招惹上的吗？”

    希绪弗斯一声不吭地把药棉按在他背上。艾尔熙德缩了缩，语气缓和了一些：“那些人是做什么的？雷古勒斯在电话里没说清楚。”

    “他也不知道事情经过。”希绪弗斯叹气，然后把前因后果大概说了一遍。

    “所以，这完全是你多管闲事导致的事件。”艾尔熙德翻过来认真瞧着他。

    “……这是出于普通好市民的正义感。”

    “那干嘛要把我扯上？”

    “我本来没想让你过来的……”

    “我也没想到会有那么多人来追杀你……”

    两人同时无语了一阵，最后希绪弗斯认输：“熙德，我错了。”

    “我有说你错了吗？”

    “好了，我赔礼道歉。”

    “别道歉，把医药费住宿费伙食费全部赔给我。”

    “我没钱，以身相许如何？”

    “……什么？”

    未及思考，希绪弗斯的吻已经落在了唇上。

    他的动作轻巧得不可思议，没有一丝预兆，甚至让艾尔熙德还来不及反应，要说的话都已经被结实地封住。希绪弗斯在他转瞬即逝的恍惚中大举攻城掠地，逐渐加深了这个吻。他的一只手捏住了艾尔熙德的下巴，迫使他被动地接受这种侵略。而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顺着脖颈揉上形状漂亮的锁骨，力道均匀地揉捏着。艾尔熙德从措手不及中回过神来，本能地想要推开他，但却莫名其妙地拿不出决心来行动。

    他又找回了溺水的感受。他从来不知道人类的接吻是这样一件事：撬开牙齿，探索对方的口腔，舌尖彼此挑逗交缠，封存语言和呼吸。希绪弗斯的脸特别近，近得他什么表情也看不见，只能从那种丧失了自主的感受中寻找到对方。而对方的手还在下滑，慢慢地由锁骨移动到他的前，而且开始用力，在皮肤上留下指印。

    “你——”希绪弗斯离开他换气，他终于记起来维护自己被侵占的领地。但他本来就不擅言词，这种时候，能说出口的话更少了。

    又一个吻落了下来，艾尔熙德想要推开这种讨厌的感觉。对了，就是这样……他反手利落地抓住了希绪弗斯的手臂，用力把他从自己身上拉开，翻身坐起。

    “你……干什么突然？……”艾尔熙德努力地想着措辞。

    希绪弗斯微笑：“还你的。一部分。”

    艾尔熙德未及说话，一阵令人目眩的金色光芒就包围了他的视线。他本能地闭上眼睛，接着感觉身子一轻，像是忽然间失去了依托，然后，一双手臂环上了他的腰。

    “嘘，别太激动，不然孩子们进来了。”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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