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光芒越来越刺眼，他蒙住眼睛却怎么也挡不住。周围似乎有很多人在说话，但怎么能也听不清楚，等到能听清楚的时候，那些声音反倒又安静下去了。他的身体在快速移动着，好像有张熟悉的脸在他上方涌现，叫喊着什么，然后一颗两颗，有温热的东西掉在了自己脸上。

    “快准备cpr，病人意识微弱！”

    “家属请外面等候。”

    “哥！你一定要挺过去……”

    那张脸逐渐远去，那一声哥带着来自远方的不真实。记忆里果果从来不叫他哥，小时候他不知道原因，长大了不愿意去猜测原因。为什么这一声哥哥来得这么突然，又夹着无限恐慌呢？

    唇上似乎还遗留着她的温度，她答应了自己会跟着他回来，会好好接受治疗，会永远和他在一起。她答应了他那么多，就像以前读书的时候，对于他的要求，她从来不懂拒绝。

    “医生，病人的心跳在减弱！”

    “医生，病人没有呼吸了！”

    ……

    外面的天空这样蓝，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人流涌动的机场里，佳音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刚刚明明听到年生的声音，为什么回头却什么都没有呢？

    广播里开始播报，前往北京的乘客开始登机。

    安检的时候，佳音最后望一眼机场大门，进来的人很多，很多。

    飞机开始滑行，她向空姐要了颗安眠药，想好好睡一会。

    ……

    医生已经加到人体能承受的最大电流，他的身体被‘怦’地弹起，脸色和雪一样苍白，心跳和呼吸在慢慢减弱，最后完全消失。

    “滴——”

    医生叹了一口气，抬手看表，“死亡时间八点十八分。”

    ……

    佳音忽然睁开眼！

    腔里有个地方忽然抽痛得厉害，不安感全数涌了上来。她向空姐提出要下机，空姐反而笑着安慰她：“这不是公交车，说停就能停的。

    这位小姐，你还是坐好吧。”她很亲切地帮她把安全带扣好。

    旁边一个乘客小声问她什么时候能到首都机场。

    她抬手的时候不晓得为什么手表一直在晃，晃得她看不清。

    “三个小时就到了。”

    乘客很惊讶地说：“小姐，你怎么哭了？”

    佳音自己的脸，果然湿了一片。她勉强露出笑容，“没事，没事。”

    眼泪就这样汹涌而至，怎么都停不了。

    ……

    小护士给他盖上白布，忽然很惊讶地说：“他在笑？”

    众人去看，果然他嘴角缓缓勾起，睡得很安详。

    医生沉吟，“或许他做了一个很美的梦吧。”

    医护人员全部撤了出去，只留下他静静地躺在手术台上，笑容依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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