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阿然一时间有些没理解。

    “阿然，嫂子是有私心的，所以我不会说为什么。也许三郎会说，或许不会，但是真真希望你给三郎生个小胖儿子。”简夫人满面诚恳。

    阿然想说，我生不了……她没说，只是点头暂时应了。

    心中有些憋闷，那么老实的男人也会对她有所隐瞒？到底是什么原因，不愿说还是不能说？

    回到家里，阿然看见院子里堆着未劈的柴，三郎正从屋后取来了斧子。

    “给我都放那！”阿然娇喝一声。

    三郎丢了斧子，傻了眼。第一次发现这个女人也是有怒气的。

    “肩膀还没好，就拎斧子要劈柴，你还想干点什么？”阿然过去，捡起了斧子扔向屋后。

    “进屋里等着！一会就吃饭，”阿然没理三郎，去厨棚择菜。

    三郎还没来得及张口，就被噎了好几句。

    “阿然……上大哥家送点心去了？有什么不开心？路上碰到谁了？还是……”三郎站在厨棚前，傻兮兮的。

    阿然回头，冷着一张脸：“如果在你伤好之前，你不听我的话，就碰指望我对你有笑模样！”

    三郎哆嗦，连忙道：“我听话，我听话！”

    饭桌上，三郎张嘴闭嘴，咀嚼。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阿然。

    “阿然……饭，饭我可以自己吃的。”

    阿然还是不严其烦的喂着，没有搭腔。

    今天的阿然好奇怪，是自己哪惹到她了？

    阿然也郁闷不已，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子，非要拿三郎撒气呢……可是不撒气，憋闷就是堵得心里难受。

    果然喊几声就好了很多，阿然过了一小会就恢复了平常。

    “三郎，你打算一直在北兴城久居吗？”

    “嗯……这个问题没想过，遇见阿然你是个意料外的事。原本是大哥有难，我来帮把手，过后也该走了……”

    “你来帮忙怎么还带着石头，孩子那么小，经不起折腾啊。”阿然不解。

    “顺道带来给大哥瞧瞧，把他留在西北我也不放心。可是现在我有了阿然，所以一时很难决定，得先问问你的意见，是想离开这，还是继续住着？”三郎接着把刚才被打断的话说完。

    “我原本是想，等这边的事有一个了结，我想跟你回西北。”

    “真的吗阿然？你肯跟我走？”三郎像是得了宝贝的孩子，美滋滋的。

    “当然，为什么不肯跟你走？”阿然反问。

    “是啊，你嫁给我了……你瞧我这记！可是阿然你的身子不行……等养养再说，一切以你的身子为重！”三郎高兴之余想起了什么，沉重了起来。

    阿然没反驳，扳倒秦家也是需要点时间的。

    午后，一个男人立在篱笆外面，痴痴地望着院子里洗衣服的女人。

    消瘦的小身板卖力的洗着衣服，一群破壳的雏**在一旁叽叽的叫着。

    “然儿……”那声音很轻，轻的到嘴边就被风吹走了。

    阿然停下洗衣服，抬头向篱笆外面看去。

    那男人面色惨白，喃喃着：“然儿……”

    阿然一怔，像是受到了惊吓。她强装成无事，低下头继续洗着衣服。

    她狠劲的搓着衣服，要赶跑不安。

    好久没了声音，她再抬头已经看不到他。就像是幻梦一场，全是云烟，散去了就都不见了。

    “习习谷风，以以雨。黾勉同心……泾以渭浊，湜湜其沚。宴尔新婚，不我屑以……”她唱的悲悲凄凄，却忍着泪不落。

    三郎听见歌声好悲伤，想要出去看看，结果立在门口又回到屋内。因为他知道阿然的悲伤他无法碰触。

    这种骄傲的女子容不下同情和怜悯，需要的只是单独的安静。

    那溅起的水中是昨日往昔，点点滴滴。

    “相公，来尝尝我学做的卤味！”

    “然儿……可不可以我活够了再吃？”

    “你怎么这样……帮我试菜是你当相公的荣耀！”

    “好好好，待我尝尝我家然儿高超的厨艺……哎呀，请恕小生一问，娘子做的这是糊口还是苦口的卤味？”

    “……子池你！你够可恶！”

    “然儿娘子~~狠赚了一笔银子，怎么花才算好呢？”

    “买两樽上好的沉香木棺材，再选处风水宝地。”

    “然儿不要一本正经嘛，说的怪渗人的……”

    “你要是再敢剑走偏锋去亲身涉险，赚了金山银山都花不了！唯一剩下的就是樽棺材，剩一樽我陪你！”

    “莫气莫气~~为夫答应你，以后再也不涉险！”

    “等明年春天，我去画山圈地，买个山头。”

    “买山头要当山大王吗？我当压寨夫人？”

    “啊……然儿你有心当匪？我是说买个山头盖处大宅，给你修个大点的温泉，这样就可以……鸳鸯戏水，哈哈哈哈。”

    “做你的美梦去吧！哼！”

    “我做梦那然儿脸红什么？脸红什么呀~~”

    伤人的不是那些不堪，而是曾经的美好；原来，往昔才是真正的幻梦。

    傍晚，多日不见的薛常款款而来。

    他瘦了很多，消减似的下颌，青青淡淡的胡茬。

    三郎早就看出此人对阿然有意，但出于对方是个君子，也不好表现出厌恶。

    三郎恨恨的抓着糟糠喂**雏，耳朵树的直直听着那边两人说话。

    “最近怎么样？”

    “很好啊，三郎都把我养胖了。”

    “我听说了……这回还了你一个清白。”

    “还了清白如何，我虽没偷人，可是在青楼接了客呀，那还能言什么清白。”

    “那花楼我已亲手砸了，替你泄愤。”

    阿然叹口气，“何苦呢？我欠你的越来越多了。”最红的花楼日进斗金不止，这一砸可赔进去多少薛常的心血。

    “你不欠我，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我听……秦府的人说，你姐姐昨天去了秦府，秦子池酒醒后就命人又把岳佳扔在了府衙门口。秦府的人还说……”

    “今天来，你到底想说什么呢。”阿然很平静的问。

    “我……”

    “你想问，如果他回心转意，我还会不会回到他身边？”

    薛常点点头。

    阿然只说了四个字便打发了薛常：“覆水难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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