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看着日落,躺在台阶上,余晖洒在脸上,莫名安逸。
曲欣艾拉着瞿夏几人打算去买些吃的填填肚子,“晚姐,要吃什么?”
曾晚:“你们吃什么,带我分点就行。”
“好。唐雁,你呢?”
“水。”
几人手挽手走了,看台就剩下曾晚与唐雁。
曾晚坐起来,捶捶腰,唐雁靠在看椅上瞥她几眼,“躺下吧,我帮你按。”
听声音,其实唐雁也很累了。
“谢了。”曾晚趴下,唐雁越过一排凳子,挤在逢里,蹲着帮曾晚按腰。
“怎么样,我手法还不错吧。”
“还可以,哪里学的?”
唐雁一愣,“以前教练教的呗。”
曾晚盯着远处的五星红旗,“李繁?”
“嗯。”
曾晚有一次听胡教练提过,唐雁以前被李繁给教偏了。
曾晚淡淡道:“你现在是你,不是任何人的影子,更不是我的,你的打法,早就跟以前不同了。”
“那当然。”
唐雁骄傲一笑,有自己独特风格的那一刻,她才寻找到了打乒乓球的意义。
曾晚浅笑,娃娃终于长大喽。
唐雁轻声说:“其实我挺羡慕你,遇到了那么好的教练。”
曾晚垂眸,是啊……她一生遇贵人……
没有胡国宁,她不会打乒乓,没有梁勤,她不会重新往上爬。
她是蜗牛,是慢的,也是快的。
但如果没有教练,她可能连蜗牛也做不成。
“嗯。”曾晚轻声应。
按了会儿,唐雁拍拍她的腰:“行了,她们都回来了,起来吧。”
曾晚瞥一眼,果然三三两两已经回来了。
曾晚扭着脖子往旁边一看,唐雁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后头,“你怎么跑那么快,在我旁边坐着不好嘛,非要坐回头。”
唐雁清嗓子:“坐得高,看得远喽~”
曾晚轻笑,不过就是傲娇,不愿让别人看到她的好罢了。
“晚姐——我们回来啦~”曲欣艾挥手。
曾晚回头对唐雁说:“快下来。”
唐雁:“我不!”
“坐我旁边。”
“我不不!”
曾晚往后翻了一行,唐雁问:“你干嘛?”
曾晚挑眉笑:“你不坐我旁边,那我就坐你旁边喽~”
唐雁不好意思了,“曾晚,你走开啦!”
“我不!”
“你别过来!”
“我偏不,我就要过来!”
曲欣艾一干人等站在旁边——
“她们在干嘛?”
“跳舞?”
众人:-_-||
*
离奥运会还有一个多月,梁勤打电话让曾晚回排房一趟。
此刻,曾晚正站在梁勤家的后院,后院的墙上还有她画的那个笑脸。
梁勤手里拿了个瓷碗,碗里放着梁奶奶刚切好的甜瓜。
“小晚呐,来,坐下吃瓜。”梁勤拿着竹条敲敲椅子。
“好。”
曾晚与梁勤坐在阴头底下,安安静静地啃着瓜。
梁勤叹口气:“时间过得真快,三年前,你还在这里练习。”
曾晚笑笑:“是啊。”
“那时你打的有多差,我都不忍心批评你了。”
“所以您就懒得批评,直接用打的。”
“嘶——嘴贫!”
曾晚吐舌头。
梁勤看着瓷碗里的瓜皮,喊道:“老太婆啊,瓜没了!”
“叫叫叫,叫魂呐。”梁奶奶碎碎念,又换了个脸盆来。
梁奶奶端着瓜皮碗走了,曾晚盯着一盆子的瓜哭笑不得。
梁教练:“吃吧吃吧。”
曾晚继续拿起瓜啃着,梁勤看着,眼内有波澜,“教练老了,奥运会不能陪你去了,训练也不能陪你训了。”
曾晚摇头:“没事,您在电视机前看我比赛就行了,胡教练会帮我的。”
梁勤的身体已经不能支撑着每日陪曾晚严苛训练了,一个月前,他不得已退下,换上胡国宁接手。
梁勤问:“那小子教你打球,还习惯吗?”
曾晚点头:“嗯,可以的,您放心。”
梁勤缓缓颔首,临阵换教练,对曾晚来说,是极其不利的。
梁勤帮曾晚仔细拨掉瓜上的籽,说:“小晚,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待见许建树和胡国宁吗?”
曾晚一愣,摇摇头。
两个教练以前都是国手,是乒坛的一片天,也是他最得意的徒弟,可是梁勤却总是对他们没好脸色。
曾晚其实一直都是困惑的。
梁勤不紧不慢讲:“许建树和胡国宁当初是一起宣布退役的,但当时他们是鼎盛时期,退役第二年就是新一届的奥运会了。”
曾晚咀嚼速度变慢,认真听着。
“他们在高峰时期退下,就一个原因,怕失败。人呐……获得了好的名声,最怕的就是从顶峰跌落谷底。”
“没日没夜的训练,那些年他们身上多少积累了伤痛,怕输,这可以理解,但其实只要咬咬牙坚持下去,奥运会他们肯定能赢的……”
“已经大满贯了……拿了多少冠军……输一次又怎么了……”
梁勤讲着叹气。
曾晚听明白了,梁勤觉得自己教了他们精湛的技术,却忽略了他们缺漏畏怯的心理。
曾晚咬了口瓜,垂眸道:“胡教练在退役后,就归隐了……”
梁勤:“是啊……在那么关键的时候退役……他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对……”
曾晚强调:“可是胡教练还是很爱打乒乓的。”
梁勤笑着点头:“我知道。”
不然怎么会教出你这么优秀一个孩子。
他在曾晚身上看到了绝境,可绝处逢生,又看到了悬崖边的一棵绿树。
无论结果如何,曾晚都是成功的。
曾晚替教练们说好话:“胡教练和许教练还是很敬爱您的。”
梁勤爽朗一笑:“那等你赢了奥运会,就叫他们一起来喝酒吧。”
曾晚:“真的?”
“还能有假?”
“一言为定。”
时间差不多了,陆程和来接曾晚了,梁勤和梁奶奶送曾晚到门口。
梁奶奶拿了个塑料袋,里头装了几个甜瓜,塞在曾晚手里:“小晚呐,瓜甜的,多吃点。”
曾晚:“谢谢奶奶。”
梁勤拄着竹竿,看着曾晚上车,一言不发。
这是曾晚赛前最后一次来看他,接下来是为期一个月的封闭式训练,训练结束就直接去国外比赛。
车子向前走,梁勤目光一直盯着汽车,驶来一段,车子停下,曾晚从车窗探个头。
“老头!我一定会赢的!”
梁勤摆摆手,声音颤抖:“好。”
曾晚挥手,又钻回车里,直到车子融于夜色,梁勤才在梁奶奶的搀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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