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顺着她的方向看,花不开瞧见一朵丑花,一柄破刀,一张烂纸,不明所以,“这有啥看头?”
料定他不明白,希盼南耐心解释:“我一出门就发现了它,看样子是封信。你应该晓得,我不识字的,正准备拔下来拿给六子读一下,可巧你就来了。”
接着她拍拍额头,佯装恍然大悟的样子,“瞧我这脑子,大花,你念过书,是咱几个寨子里最有学问的当家人,快来帮我瞧瞧,信上写了什么。”
“这……不合适吧?”花不开嘴上推脱,动作却十分干脆,连刀带信一把扯下,又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小花,拿到希盼南面前晃了晃,嘲笑:“这送信之人有心,怕你看不见,还特意放了朵花。只是,选择那么多,竟挑了最丑的一朵,眼光真是太差劲!”
希盼南脸面抽搐,忍下踹飞某男的冲动,咬牙附和:“恩,你说的都对。”
好不容拆了信,花不开又开始对字迹品头论足起来:“不得不说,这人的字还真是好看,苍劲有力,如同……”
有些人夸不得,否则容易蹬鼻子上脸。
希盼南用手在他膘肥的腰身上狠狠一拧,“别净说些废话,赶快念信!”
花不开揉着犯疼处,逐字逐句看起来,可不一会儿,就收住笑,神情严肃地告诉她,这是一封战书。
然后,换成幸灾乐祸笑容,“老希,有人要抢你相公啊!”
接着用激动不已的颤音欢呼:“好开心,又可以看武打戏了!”
这种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反应令希盼南后悔到想哭,原本以为信从花不开这外寨人的嘴里说出来,更有真实性,岂料是这种结果。
于是,她赶忙食指放唇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让花不开先别声张,容她跟手下人好好想想对策。
“这有啥好商量的。一个堂堂的山贼大王,向来都是抢别人的份儿。今儿个被一群狗屁骑在头上拉屎,换了谁都不能忍,谁忍都娘的是孬种!”
花不开语气强硬,愤恨难平,三言两语堵死了希盼南所有的后话,逼得她岔开话题,企图用吃饭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可惜饭吃了,甚至搭上她最最心爱的一盘鸡腿,也无法挽回“有人武力威胁希盼南舍弃俊俏相公”这件事在各大山头的传播。
率先反馈给希盼南消息的是蘑菇寨寨主。
那会儿她正和花不开吃饭,忽然打天上飞下来一只灰突突的鸽子,扑棱着翅膀,把好端端的饭菜都糟践了。大家折腾半天才取下鸽子脚上的一截纸团,上面写道:
希寨主,劝你跟朝廷对抗到底。因为,一旦没了相公,你就变成二手货,再想找个同朱华一样的绝色可就难了。作为过来人,我要负责任地告诉你,夜夜守空闺,寂寞没人喂的滋味,好惨好惨的!
紧接着,一连几天,其他寨子的人陆陆续续捎来口信或者剪刀、砖头、绣花针等装备,用以扩充希寨主的武器库,期望她能打赢这场看来没什么胜算的相公保卫战。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希盼南此刻深有体会。然后,她把歪脑筋动到了朱华的影卫身上。
“相公啊,你那么厉害,可否帮娘子度过这次危难呀?”
朱华眼睛盯着书,头都不抬地回她:“娘子过誉了,为夫一介肉身,不会法术,变不出十万精兵。”
“你不是有影卫嘛,帮忙冒充一下呗?”
朱华的沉默令希盼南错以为自己说动她了,结果对方忽然一笑,打趣着问:“娘子,人都说急中生智,你怎么非要反其道而行呢?”
这是说她蠢呢!希盼南气哼哼爬上床,头冲里边,决心再也不搭理这个连骂人都拐弯抹角的朱公子了!
不多时,均匀的呼吸声从床幔里传出来。朱华放下书,轻手轻脚来到床边,一掀开帘子,入眼的便是一个睡相极差的傻盼南。弯腰,将她露在外头的手脚一点点掖进被子。
窗外将一切收在眼中的影卫纳闷地问同伴:“你说主子为什么不告诉希寨主,明日刘将军真就带着一队人马来救她呢?”
☆、【12】公子真走了
十日期限已到,朝廷的军队马上要打过来了。
这一天,黑风寨里人心惶惶,除了——寨主希盼南。
她像往常一样,等到日上三竿了才从被窝爬起来吃饭。手下人觉得她在强颜欢笑,然后用战战兢兢的语气告诉她,今天一早,花不开寨主带着他寨子的人离开了。
没有预想中的惊慌无措或者气愤,希盼南听完,只是笑着跟大家说:“这死胖子在我这白吃白喝好些天,口口声声说要陪我坚持到最后,誓死抗击敌军来着。结果,临了比哪个溜得都快,这说明什么?”
众人思索:“老男人的话不可信?”
啪、啪、啪!希盼南用筷子在她们脑袋上挨个敲了一下,“蠢!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算了,说了你们也不明白。”
大家面面相觑,仿佛已经看到了这场相公保卫战的结局。
因为朱华今天要离开了,希盼南特意吩咐厨房做了好些吃的。她把饭菜端进门,见朱华正在卷画轴,于是凑过去问画的是什么。
朱华没回答,只是将画轴递给她,“等我走了再打开。”
“神神秘秘的。”希盼南接过画,小声嘟囔了一句。不过心里还是很开心,这些年她喜欢什么都直接抢,很少有人主动送她东西来着。
“赶紧吃饭吧,一会儿我送你从密道走。”
朱华挑眉,“看来你是找到对策了。”
“哈哈,还是相公了解我!”说完她顿住,有点小伤感,“哎,今后就不能再这么喊你啦。”
“其实可以的。”朱华半开玩笑地说。
“这……”希盼南琢磨她话里的意思,了然,“对哈,为了表现我这个寨主有情有义,往后还得时不时装出很怀念你这个第一任相公的样子。”
说完她转身,踮起脚尖去勾柜顶的土罐子,因此没发现朱华因为“第一任”三个字而瞬间冷掉的眼神。
将罐子盖打开,露出满满的核桃仁,希盼南跟她说:“前几天砸的,一直没来得及给你,路上带着吃吧。”
朱华之于希盼南,一直是瘟神一样的人物,好吃好喝供着,生怕她老人家不高兴把自己咔嚓了。天天盼星星盼月亮地祈祷对方赶紧走人,可当真离别了,却又舍不得。希盼南把这种情感总结为共寝一个多月睡出来的姐妹情。
站在密道口,朱华问她:“你可有话要说与我听?”
是有些话,但希盼南拿不准该不该问。思忖再三,她还是开了口:“你家中可有兄弟表亲,跟你一样好看的?”
话音刚落,朱华便冷冷甩她一记眼刀,冻得希盼南一哆嗦,心道这个问题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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