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话题道,“这位是……”
他动了动嘴唇,叹口气,看着无字碑道:“当年我一路追着食人虎来到这里,收了祸害之后便因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然后,便遇着了她?”我问道。这样的故事,我对结局已猜出了七八分。无非是因着身份,负了那女子。
从天命的话语中,我梳理出了事情的始末。
那时,他还是个风华正茂的弟子,负责为人间除害。
那时,她还是个平平凡凡的村姑,每日砍柴做饭。
他受伤时,她慌乱不知所为,连伤口都不敢碰,只是将他背回了家。她太笨,也不懂药理,不会采草药,便走很远的山路去药铺买药。
日久生情,便是如此,可他们都避而不谈,后来,天命不辞而别,他要接任正职了。
再回来时,已是物是人非。
浣纱溪水旧时歌,风销月隐举头冥。
说甚么粉香脂浓,芙蓉锦帐渡双鸾,到头来劳燕分飞,忍把新衣倩旧裳。
做甚么蟒带紫袍,一钵黄土四方木,只不过陇下新鬼,涕泪涟涟怨相负。
今宵行乐浮名渡,明朝酒醒何处宿?
正是:
千山暮雪,一纸空文谈浮屠。到头来,茫茫天地真干净,老泪纵横共苍凉!
她死了。
在成亲那天死的。
媒人说媒,兄长做主,把她塞花轿里卖到了穷山沟。
她也无异样,裁好嫁衣,涂上脂粉,上了花轿。在一路吹吹打打,颠颠簸簸中,拽下帘布逃出花轿,举身赴的,不是清池,而是万丈深渊……
她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也没读过书,目不识丁,她唯一听过的,是幼年时常听母亲唱来哄她睡觉的歌:
妾乘油壁车,郎骑青骢马。何处结同心,西泠松柏下。
父亲在她一岁的时候便离家远走了,再也没有回来。母亲唱这首歌谣时,常常是唱着唱着便哭了,彼时她还小,不懂,只是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抛下母亲,哥哥和她。
兄长是村中懒汉,将及而立之年却连媳妇也讨不到。母亲也无能为力,只是幸苦无比。
她从小便听话,帮母亲做饭洗衣。在她十岁之时,一向早起的母亲破天荒日上三竿都没有起来,她去喊母亲吃饭,却发现母亲的身体已凉透了……
母亲还是走不下去了,丢下了她。
母亲没有被葬在松柏之下,一个黑黑的洞,几铲黄土,薄薄的带着裂缝的棺木。代表着她一生的结束。
何处结同心,青泠松柏下。
现实总是过于残酷。等待她的,不是骑着青骢马的翩翩公子,而是一个面目苍白躺在丛林里的少年。等待她的,不是永结同心白首偕老的大好结局,而是万仞悬崖粉身碎骨。
有多大的勇气,才能如此?
并非胸有大志的文人,也非视死如归的武夫,她要追求的,只是一个简简单单而已。
“我只寻到了几块破碎的布”声音苍凉,像从耳边一吹而过的谷风,撕裂着,舔噬着……
我久久没有回话。
“我,真的做错了吗?这千百年来,我真的,做错了吗?”
夕阳如火,燃烧着广阔的天地,只剩几个孤独人,在炼狱中化为灰烬。
我们都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没事干去申请签约,申请提交之后就后悔了,哪天我要走了,留下这烂摊子,还真有点不负责任。
睡得不好,整夜地做梦,梦醒了,人也醒了,这样真的很累。最近去学做汉服了,像我这么笨的人,居然跑去做衣服,实在有点匪夷所思。其实,只是想给最亲爱的朋友留件可以纪念的东西罢了。
脑子有点混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感觉就像在写日记,请允许我小小的语无伦次。这个世界,然而,这个世界,让我感到害怕。
☆、噩耗
总是会不经意间迷失自己,浮沉,真的不由自己。有多少人,能在这茫茫情海中一如既往呢?
三月桃花开得正艳,满院生香,远远望去像是一团团火焰,又像是女儿家抹在脸上的胭脂。
我坐在树旁,品着香茗,读着庄周的《逍遥游》。
或许只有庄周最了解人世罢,纵然鹏有“若垂天之云”之翼,却也只能“去以六月息也”,时势造英雄,没有时势,英雄也难成。
清寒最近写书貌似渐入佳境,只是坚持不让我看,说什么写完了再看。他的脑子里,成天装满了英雄美女,我笑他鼠目寸光,毕竟他经验少,他气呼呼地走了,说领个媳妇回来给我看。媳妇没领着,倒跟那个齐豫吵了一架,也不知因为什么,也许就是卯上了。
对了,既然桃花开得正艳,何不把美公子请过来。心里想着,便行动起来了,把书一放就准备出门,却见清寒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看你慌里慌张的,打哪儿去呢?”清寒打量着我道,“算了,不说我也知道,想去找夏侯家的公子吧?”
这家伙,又开始唠叨了,我正想溜走,却被他拽住了衣袖:“嗳,别走呀,我还没说完呢!他要成亲了……”
我身形一顿,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几乎是狂奔到夏侯府,连气都不带喘的,驾云都没这么快。忍了一肚子气,那小厮跟我说今天府里有事,不见客。我磨破了嘴皮子,就是不让我进去。
哼,以为本公子是吃素的吗?迅速施法,顺利地进了夏侯府。
正堂里有许多人,看起来在商量什么事。
“妃儿贤淑,知书达礼,做我们夏侯家的儿媳妇,我绝对不会亏待她!”一个相貌堂堂的男子道,衣着光鲜,看着也并不像米虫,英气得很。看样子是夏侯淳的爹。
“夏侯兄过誉了,谁人不知你的三公子乃不可多得的美少爷呀,我们妃儿能嫁给他,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呀!”另一个男子肥头大耳,一身肥膘,说话时脸上的肉一抖一抖的,看着便是个奸人。想必是那什么妃儿的爹。
两只老狐狸精似的人在互相恭维着,没发现我站在一边生着闷气。我隐形了,他们当然发现不了。
“玉儿,你看如何?”终于知道问当事人的意见了!
我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夏侯淳,只见他缓缓起身,朝二位作揖,从容无比。
我在心里念着,你若敢答应,本公子废了你!奇怪,我这么生气干嘛,他成亲又不干我事。
他抬起头,眼里没什么感情,依旧带着他的招牌笑容。
“一切听从父亲之命”
脑袋“嗡嗡”的,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恨不得立即把他揍一顿。前天还说不想成亲,跟娘儿们似的,现在呢,跟缩头乌龟似的!
好你个夏侯淳!
手里把玩着茶杯,我挑衅地看着来人。
他见是我,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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