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鸢与景墨立于府门之前,直到那抹淡青渐行渐远。
“那人确实……有趣。”万鸢摇着骨扇,莞尔轻叹。
景墨瞥他一眼讥道:“怎么?王爷这次可是真心的么?”他与万鸢结识许久,他自是了解万鸢的,只是他万万料不到万鸢竟是会为了一个区区江南茶商而付了真心……
万鸢转脸看了看景墨,而后狡黠一笑:“景墨啊,后日便陪本王回去京城如何?”
景墨瞧着他笑,不禁撇了撇嘴,自知他向来欢喜以笑对事,只是他愈笑便愈让人觉心虚万分,犹是那双如狐狸一般的眸子……
景墨一叹,终是颔首应之。
?
☆、第十章
? 五日之后,景墨如约而至,清晨微凉,连带夏风也有着丝丝凉意,他叩响了康王府门,那平日里扫门前灰尘的小僮立时应了几声,而后启门,脑袋往外探去,上下打量了几眼景墨,方才将人迎了进去。
万鸢初至江南时,便认识了景墨,说来二人相识之事,倒也忘了一二了,也记不清是谁先自问起谁的名字了。初至江南的万鸢,并无而今这般温文尔雅,反倒是带了些许傲气,看谁都不顺眼似的。
豆腐见景墨来了,便赶忙将人引至万鸢房中,随之退下。万鸢正自收拾事物,景墨便倚着门上等他,见万鸢执着一饼茶叶看得入神,不由问道:“王爷怎的不带上他?”景墨左右瞧瞧,确实没有柳冬的身影,他还以为万鸢会带上柳冬一起的。
万鸢将茶叶置于案上,随之将指间的那柄描金骨扇展开轻摇,他脸上笑意盈盈:“本王独宠你一人,你不高兴么?”说着,合起骨扇便要去挑起景墨下颔。
景墨无语,只瞪了他一眼,格开万鸢的骨扇,便行去翻他收拾的事物,见里面放着一本画册,不由起了好奇之心,而后随意翻了翻,便见画册里之作皆是些yin秽不堪的画面,画上纠缠的二人竟俱是男子。
忽的,画册被人于手中悄然抽走,正看得入神的景墨不禁“哎”了声,随之转身盯着万鸢手中的那本画册,而那人正笑得一脸狡黠。
臭狐狸!
景墨咬牙暗骂。
“此书本王还等着柳冬过门之后,好好地温习一番。”说着,万鸢随意翻了翻画册,竟是满脸自然,似是画册里皆是些风雅之作一般,抬首,瞧见景墨正以不屑神色相对,他不由复问道,“怎么?你也想与本王温习一番么?”语罢,某只狐狸轻挑眉梢,口气略带上几分笑意。
景墨立时闭嘴不答。
万鸢笑得春风得意,将画册收了回去,便要豆腐备纸磨墨,丝毫不理时辰点点过去,景墨立于旁看了会儿倒是开始倦了,他坐于榻边,望着窗外院中夏日之景,心事不禁念起,于是心思也不在此地了。
信笺书完,便叮嘱豆腐若果看见了柳冬,便将此信给他。
彼时柳冬正于铺中打着算盘,不大的铺中响着算盘轻响,似为这宁静的夏季午后更添上几分静意,柳冬将账目算好后,便去沏了盏茶,坐于椅上悠然自在地品着。
应氏也恰好抱着柳鸢来了,可惜二人向来寡言,纵使她已是他的结发妻子。
“夫君。”应氏轻轻唤道,口气仍一如既往的温柔似水。
“嗯。”柳冬放下清茶,随后起身上前,接过应氏怀中的柳鸢。
柳鸢伸出一截肉肉的手臂,而后于柳冬的胸膛之上摸了几把,似想捉住柳冬垂落于胸前的几缕青丝一般,柳冬垂眸,不禁向着柳鸢莞尔。他想,若果万鸢于自己身旁的话,定会无那般无趣吧……
正想到这,此时豆腐恰好也来了,但见他执着信笺,神色担忧的模样,柳冬见了他,便也向他莞尔问候。
“柳公子,此信是王爷让奴才给您的。”说着,便将信笺递去,随之举起衣袖拭了拭额间的细汗。
柳冬茫然,也不知万鸢为何忽的给自己写信了。应氏眼见如此,便上前将柳鸢抱过,目光于柳冬身上流连许久,终是一声轻叹,她总觉康王待夫君如此之好,定是不安好心的。
可她也确实猜对了。
柳冬将信笺拆而视之,纸上不过寥寥几言罢了,可这不过寥寥几言也让柳冬安下心来。
在看信之时,豆腐便歪着脑袋打量着柳冬看信时的神情,见他淡漠依旧,也笃定此信上许是些家常闲话,想到此,豆腐也有些许好奇了,他不由微微探了脑袋,便想窃看,怎知脑袋还未探过去,柳冬便将信收了。
豆腐扁扁嘴,也只好缩回脑袋来,“柳公子,王爷还带着景公子一同去京城呢……”
柳冬闻言,而后垂眸:“他带谁上京城,又与我何干?”口气甚是漠然。
良久沉寂。
忽的,柳冬轻声道了句:“只是……他要平安。”
……
京城自是比于江南更为繁华,万鸢摇着骨扇,看着四周前不久方才见过的景色,不禁有些恍若隔世。一路费了不少时辰,万鸢时而要止步等等身后随着满脸好奇的景墨,也时而往些有趣的铺子里买些礼物想要送给柳冬,只是挑来挑去,始终觉送茶具为好。
骄阳似火,二人不过同行一会儿,便觉口干舌燥,于是寻了一处歇脚的茶馆,要了盏润口的清茶,便坐下闲聊起来。
“你前不久才上过京城,现下又来做什么?”景墨问道。
万鸢闻言,而后瞥了眼景墨道:“本王倒想看看,是何人这么大本事,想杀本王。”说着,万鸢饮了口清茶,茶香盈鼻,茶味微涩,“此次来,便是要查出刺杀本王之人究竟是谁。”
“哦。”景墨颔首,好似也确实有些道理,却未有想到为何上次不查而此次去查之事……
万鸢听他应言,而后展开骨扇徐徐轻摇,笑得满脸狡黠满脸得意:“那查杀手如此要紧之事,便交与你了。”
“你……”景墨什么话也说不出了。
万鸢拍拍他的肩,笑道:“无妨,本王至多让皇兄调几个侍卫护着你好了。”瞧见景墨欲要说些什么,他赶忙续道,“你适才答应本王的。”
景墨气得浑身发抖,于手中的瓷杯也险些被捏为碎片。
臭狐狸!臭狐狸!
景墨已然不止一次于心下暗骂。?
☆、第十一章
? 夏转秋初,夜色清凉如水,置于院间的石桌之上仍摆有清茶一盏,柳冬坐于其中,端起清茶望着天边那轮弯月徐徐品茶。茶香盈鼻,茶香依旧,却无了当初陪他品茗对饮,听他一曲惊鸿之人。
夜已不知几深,应氏忽的取来了件薄袄徐步而来,她将薄袄披于柳冬肩上,随之坐于他旁,她也着得单薄,不过一袭薄纱罗裙罢了。
“夫君,夜晚风寒。”应氏看着柳冬的那双犹如一泓清水般的眸子里满是温柔,“婧儿陪你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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