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葑低声劝道。
傅子芩哼笑了一声,“从小母亲便说我傻,一条路能走到黑。可惜除了脚下的路,我实在找不出其他办法。”
黄昏落幕,司离枭眉飞色舞地走进飘绫宫,刚跨入大殿便朗声问:“你可只今日出了何事?”
“何事?”傅子芩漫不经心地问。
“与你认识的人有关。”司离枭神秘莫测地道。
“谁?”傅子芩一惊,莫非是郦昔繁?
司离枭大摇大摆地坐在几案另一边道:“北疆王。”
宫女默默上前,为皇帝斟上一杯香茶。
“北疆王不是回封地了么?”傅子芩按下微微颤抖的手臂问。
“哎,你是不知,”司离枭抬起手边的茶盏,流里流气地道,“朕那皇兄瞧着一本正经,总说北疆未平不敢成婚,结果却与北疆一女子有情。他来此处清君侧,那边连孩子都给他生了。”
傅子芩心跳如鼓,一定是弈昂,一定是他的孩子!
“那……北疆王打算如何处置?”傅子芩急急问。
“爱妃对朕的皇兄如此上心?”司离枭挑眉,语气略沉了些。
“我不过好奇罢了。”傅子芩故作镇定地道。
司离枭盯着傅子芩看了几眼,才道:“虽说是个平民百姓,但也出身清白。朕便做主为他们赐婚,封那女子为一品诰命夫人。”
傅子芩松了一口气,至少他的孩子有了名分,往后能安稳过活。
“听闻那女子生了孩子之后千里追夫,到了京城来找北疆王。她不敢贸然说是北疆王的儿子,便谎称要找自己的弟弟。”司离枭说得天花乱坠,仿佛亲眼见过似的,“门童以为她找错人打发走了,最后似乎是北疆王身旁一个近卫将母亲和两个孩子找了回来。”
“两个孩子?”傅子芩大吃一惊。
“嗯,北疆王信中说是双胎。”司离枭神色间似乎有些歆羡,“一下便有了两个儿子,皇兄也是好福气。”
傅子芩皱着眉,为何是两个孩子?莫非北疆王又莫名其妙地收养了其他孩子?还是为了不让皇帝怀疑才又凑了一个孩子进去?
“北疆王上书请求朕为两个孩子赐名,爱妃说赐什么名好?”司离枭上身微微前倾。
“两个孩子……各是什么样的?”傅子芩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北疆王没有多说,可朕派人去查了。”司离枭一脸得意,“长子似乎难产出生后便病弱,但长得像个粉团子,据说颇为可爱。次子占了长子的便宜生得顺利,比他哥哥健壮得多,一哭起来声如洪钟,王府之外都能听见。”
那长子应当是弈昂了,傅子芩暗道。
“你过去不是起了两个名字么?”傅子芩试探着道:“那便唤北疆王的长子弈昂,次子知仪罢,知仪作男子名也不错。”
“弈昂知仪是朕的孩子,怎能随意安在北疆王的孩子身上?”司离枭眼中射出一股阴冷之气,这话不提还好,一提他胸口便堵着一团怨气。
傅子芩两腿微抖,故作不悦地嘟囔,“那你便自己想罢。”
“嗯,”司离枭说着当真思索起来,“皇兄为朕驻守边疆劳苦功高,朕心中甚感宽慰。不如长子唤作‘弈恒’,次子唤作‘弈守’罢。”
恒守,是要北疆王好好保卫疆域不要回来么?
傅子芩暗中吐气,北疆王终究还是成了皇帝眼中的一颗钉子。不过终于知晓了孩子的名字,往后午夜梦回好歹还能唤几声“弈恒”。
“对了,朕的孩子呢?”司离枭这才想起女儿。
傅子芩将手藏在袖口中,淡淡道:“昨夜隔食了,乳母已经做了推拿,如今在卧房中休息。”
“隔食?”司离枭拧起眉头,起身道:“朕去瞧瞧。”
傅子芩也随着站起来,和司离枭一起往扇屛殿而去。
司离枭入了扇屛殿,小太监刚想喊,傅子芩立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往内走了几步,便能隐隐听见司华宁的哭喊,“我不要!我不要待在这儿!我要母后!我要去梳雨宫!”
“长公主小声些!”采蓝假意在一旁劝道:“若是让芩妃娘娘听着可不好!”
司离枭脸色黑沉,便要往卧房门冲去。傅子芩立即拉住他,脸上也是一片惊愕。
“我不管!母后住得那么远,一下雨满屋子漏水,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好!”司华宁说着说着心里难受,当真哇哇地哭了起来,“我要和母后住在一起,我要母后!”
傅子芩看司离枭怒气更盛,立即拉着人出了扇屛殿。
回了大殿,司离枭冲着一屋子的侍从吼道:“是谁?是谁大逆不道在长公主面前提郦才人?!”
“是我。”傅子芩不咸不淡地道。
司离枭回头,却见傅子芩微微歪着头,一脸的失魂落魄。
“她说想念母后,前几日我便带她去了。”傅子芩两眼无神地喃喃,“不该带她去的,不该带她去的。”
看这人的模样司离枭也不好发作,愤愤地坐在一边。
大殿中沉寂了半晌,司离枭才不悦地道:“你可只那是何处?”
傅子芩深吸一口气,“冷宫。”
“你既知是冷宫还要带华宁去?”司离枭瞋目看向傅子芩。
“她是我的女儿啊,”傅子芩眼中仿佛蜿蜒的溪水,“她哭闹着只想见母亲,我怎能不答应?”
“你才是她的生父!”司离枭拍案道,“那是冷宫中的逆犯!”
傅子芩明白这个词的含义,默默地闭了嘴。
“朕问你,你为何要去冷宫?!”司离枭咬牙切齿。
“小人知错,”傅子芩一脸淡漠地跪下,“请陛下赐死。”
一说到“死”这个字司离枭便无招,又笑眯眯地扶起傅子芩道:“爱妃说笑了,朕不过随口一问,何必与朕怄气?”
傅子芩扯了扯嘴角,如此宽仁大度不过就为了在他肚里下种,司离枭此人,当真无耻之尤。
夜深,司离枭跨在傅子芩身上撕咬,身下之人却只是木鱼一般僵直地躺着。司离枭厌了,直起上身不悦地道:“你当真是榆木脑袋!”
傅子芩毫无神采的两眼终于看向司离枭,缓缓吐出几个字,“你要怎样才肯放过郦才人?”
司离枭微愣,横眉冷眼地道:“绝无可能!”
“康南王已死,你还害怕什么?”傅子芩勾起嘴角,音色平淡,“郦才人不过一介女流能坏你什么大事?可华宁想要母亲,思念成疾身子一日一日地消瘦。我瞧着心如刀绞,你莫非当真铁打心肠?”
司离枭皱起眉头翻身坐下,背对着傅子芩道:“朕能留她性命已是大赦,莫要再痴心妄想。”
傅子芩也坐起来,伸出手指在司离枭精壮的脊背上滑了一下。
司离枭猛地转头,满眼的不敢置信中掺杂着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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