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见了北疆王?”司离枭手里的筷子在桌上盘旋了一下,才落进片鸭中。
“嗯,带弈昂去给他堂兄道个歉。”傅子芩答得淡淡,心中却有些紧张,他没有显出对司弈恒的偏爱罢?
“不过是小孩子玩耍,磕磕碰碰总会有些,何必这般严肃?”司离枭横眉。
傅子芩知道皇帝对别人的孩子不怎么上心,只得道:“你想想当时弈昂从榻上拉下来的不是弈恒而是知仪该如何?小孩子戏耍不知轻重,做长辈的便该好好教养。”
司离枭似乎被这样的假设说服,不再与傅子芩还嘴。
一顿晚膳吃得不甚愉快,饭毕司离枭便让侍从带司弈昂回太极殿。
看出皇帝有宿在飘绫宫的意思,傅子芩淡淡问:“陛下不回寝殿?”
“今夜就在此处歇息。”皇帝开门见山地道。
“知仪这两日身子有些不适,夜里我想陪陪她。”傅子芩拐弯抹角地拒绝。
若是过去皇帝会以御医和乳娘搪塞过去,不过相伴多年,他也早已没了强行霸占的心思。
司离枭回了太极殿,傅子芩便去洗漱。飘绫宫中如今有了浴池,傅子芩懒洋洋地躺在浴水中,抬手看了看泡得微微发胀的皮肤。
他也三十岁了啊。
傅子芩看着麦色的手臂感叹。
三十岁的男子,不知在司离枭身下雌伏了多少次,甚至已经生下两子两女。皇帝大约已经厌倦,可他仍然无法看到未来。
第29章 章二十七 惩治被惩
司弈昂对读书简直厌烦透了,比起被父亲责骂还要厌烦。
看着仔细听取太傅讲学的简七思,司弈昂撑着小脸无比慵懒地打了个呵欠。
太子太傅低低地咳了两声,司弈昂才翻着白眼将书卷拿了起来。
好不容易捱到下学堂,司弈昂将书卷丢给简七思道:“本太子玩去了,你好好把东西拿回太极殿。”
“殿下!”简七思喊了一声。
司弈昂做了个鬼脸,一溜烟便跑得不见人影。
简七思连忙收拾好太子的书卷纸笔,沿着司弈昂离开的小径找去。
没了伴读的约束,司弈昂像只被放出笼的小兽,往假山上看了一圈道:“都给本太子去捉鸟,捉到一只赏一个银元!”
侍从一听立即七手八脚地爬上假山,可鸟一见人来便扑闪着翅膀全部飞走。张幼清有些小聪明,用拴着长线的树枝支起簸箕,往其下撒了一些麦子,躲在远处等小鸟过来。不多时鸟儿回到假山旁,慢慢地接近簸箕。张幼清凝神屏息,在小鸟跳进簸箕低下头啄米的一瞬猛地拉下细线,树枝一倒,簸箕便将鸟儿盖了起来。
司弈昂惊喜地大叫一声,立即要跑去揭开盖子。
“主子,让小的来。”张幼清制住太子的动作,谨慎地掀开一小个缝,伸手进去把鸟儿抓了出来。
司弈昂一把从小太监手里抓过小鸟,两手紧紧握住生怕它飞走。小鸟受制于人自然奋力挣扎,司弈昂听着它哀叫的声音,只觉得心中十分快慰。
“主子,都说三国周郎羽扇纶巾。”张幼清弯着腰喜眉笑眼地道:“不如将小鸟的羽毛拔下作扇,主子也做一回周郎如何?”
司弈昂眼里发光,一手抓着小鸟的后背,另一手开始拔羽毛。鸟儿疼得厉声尖叫,简七思立即背着书篓跑了过去。
简七思穿过圆形拱门便见司弈昂兴冲冲地扯下一片沾血的羽毛,笑着放在张幼清手里。
那一瞬简七思只想一巴掌扇在太子脸上,小小年纪便不顾鸟儿哀号生生拔下连肉的羽毛,他日岂不是随意便能剥开活人的皮肉?!
七思,一定要七思。
简七思用力吸了好几口气,背着书篓便冲了过去。
司弈昂最先发觉伴读的身影,手上的动作立即停顿。简七思宛如小牛一般快步冲了过来,一脚便将太子身旁的张幼清踹倒。
“你……”张幼清话还未完,简七思疾言厉色地喊道:“大胆奴才竟敢伤皇家之鸟,怕是不想活了罢?!”
司弈昂看他声色俱厉,一松手鸟儿便飞了出去。
张幼清爬了起来,急赤白脸地道:“你……你竟敢打我?!”
“我为何不敢打你?!”简七思鼓起眼,“此事若是被陛下和娘娘知晓,你这两条腿都得打折!”
张幼清想起芩妃的警告,黑着脸闭了嘴。
“将这些背回殿中。”简七思冷冷地将书篓抛给张幼清。
张幼清给撞得后退了几步,抱着书篓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
“殿下,”简七思不再关注小太监,带着怒气的眼睛看向太子,“小人请殿下回宫。”
司弈昂磨了一会儿,头也不回地朝太极殿走去。
到了殿中,简七思将太子单独带到耳房中,横眉竖眼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你……”司弈昂有些心虚,又立即挺起胸脯道:“怎的了?本太子玩玩也不成?”
“不、成。”简七思定定地看着他,“太子不应贪图享乐荒废学业,更不应折磨幼鸟。”
司弈昂哼了一声,“本太子就拔它毛怎的了?受我青睐是它的福气!”
简七思压制住心头的怒火,道:“请太子站在此处。”
“为何?”司弈昂不屑地问。
简七思瞋目怒视,一字一顿地道:“请太子站在此处。”
司弈昂给吓了一跳,偏过头不敢看那双眼睛。
过了好一会儿,司弈昂不见简七思开口,难耐地朝旁边跨了一步。
“收回去!”简七思背着手大吼道。
司弈昂吓得不轻,立即又站直。
简七思就这么不言不语地盯死他,只要司弈昂稍有动作,简七思的目光便会越发凌厉。
又过了许久,司弈昂一双小脚终于站不住,身子开始歪歪扭扭地偏来偏去。
“不许动!”简七思又是一声大喝。
司弈昂再也忍不了,站在那里哇哇地哭了起来,“我要告诉父皇,我要让父皇斩你全家!”
“即便殿下要小人的人头,小人今日也必须罚你。”简七思正色道。
司弈昂什么也不管了,趴在地上便开始打滚。简七思何曾见过这种架势,傻愣愣地看着太子将金砖地面都拖了一遍。
最后小太子滚完了,简七思才蹲下身将人扶了起来。
“殿下,小鸟在你手中,便如方才小人让殿下站着不准动一般惊恐。”简七思掏出锦帕给涕泗横流的小孩擦脸,“殿下是太子,是储君,往后天下百姓都在殿下手中。若殿下任性妄为不顾黎民死活,百姓不安则国家不宁。荀子曰‘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殿下爱护百姓,百姓才会爱戴殿下。”
司弈昂哪里听得进去,扒着简七思继续嚎啕。简七思看这架势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了,便收起锦帕,两臂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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