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在卧房中的尸首,拧眉道:“怎么没人收拾?”
“娘娘不让我们靠近。”玉葑小声解释道。
司离枭看着跪在地上的男子,喊道:“傅子芩,起来。”
傅子芩毫无反应,只是浑浑噩噩地看着郦昔繁。
“你才滑胎,起来。”司离枭刚靠近了些,傅子芩却立即拿起从侍卫那里抢来的剑指向皇帝。
司离枭停下,但却毫无退意。
傅子芩因落胎早已脱力,握着剑的手也不住地颤抖。
“陛下,再这么下去恐怕芩妃娘娘也会有性命之忧啊!”钱御医作揖道。
瞧着他身下的血水便明白了,也亏得他还能撑到现在。
司离枭咬牙,疾步朝一侧攻向傅子芩,一举控住他的手腕。
唯一的武器落在地上,傅子芩奋力想要夺回。司离枭一转手便卡住他的脖子,狠狠锁住让他动弹不得。
傅子芩仿佛没了神智,一心只想往郦昔繁那里扑去。
“傅子芩,她已经死了!”司离枭在他耳边大喊。
傅子芩的动作一顿,又猛烈挣扎起来。
“你看清楚!郦昔繁已经死了!”司离枭重复道。
傅子芩根本听不进去,手肘用力往后打。
司离枭无奈,一个手刀将人击晕。
傅子芩终于安静下来,司离枭立即将人抱回榻上。
止血,疗伤,御医忙活了半晌,才从满是血腥的卧房中退了出来。
“如何?”司离枭揉着额角问。
“这……”钱御医吞吞吐吐。
“有什么直说!”司离枭不耐烦地道。
“是,”钱御医长跪道:“陛下,娘娘此次滑胎伤及根本,往后只怕常年病痛……且……且……恐怕无法再受孕了……”
司离枭瞪大眼,“什么?!”
“陛下息怒!”钱御医立即叩头。
坏事当真是一桩接一桩,司离枭沉了一口气。
既然傅子芩已经无法生育,要不要让穆晰舫……
念头才刚冒出,司离枭便立即将其打消。
北疆王交出兵权的代价是保一家大小平安,接穆晰舫回去。
罢了,有弈昂这个儿子足矣,用不着多作打算。
“起来罢。”司离枭挥挥手。
钱御医如获大赦,千恩万谢地站了起来。
“他多久能醒?”司离枭问。
“醒是自然能醒的,”钱御医也见了方才的景象,“只是醒了之后……”
是啊,待他醒了又该如何?
“先……将郦才人的尸身葬了。”司离枭叹息道。
“敢问陛下……是以才人的规格下葬,还是以罪人的身份下葬?”乔胥问。
郦昔繁倒是聪敏,当着傅子芩的面自裁,既免了酷刑之苦,又点燃了那人心中的怒火。思及此,司离枭恨恨道:“喂狗!”
“是。”乔胥说着便要下去。
“等等。”司离枭立马喊住他。就以傅子芩那骇人的架势,若真拿郦昔繁喂了狗只怕要以死相拼,“按才人的规矩来办。”
“是。”乔胥应了一声,见皇帝不打算再改口,才领着侍卫将尸体带出了飘绫宫。
第45章 章四十三 泥塑木雕
过了一日,傅子芩勉强睁开眼,可醒后仍是一副神志不清的模样,呆呆地坐在榻上,任谁说话都听不进去。
皇帝进门时,玉葑正拿着小勺喂主子用小米粥。傅子芩塌着的嘴一张一合,仿佛匣子一般僵硬。
“拜见陛下。”玉葑行了礼才继续喂。
傅子芩似乎没见着人,只在勺子碰到嘴唇时才稍稍撕开一条缝,让粘稠的白粥滑下喉咙。
“醒来时便是这样?”司离枭问。
“刚醒时更糟,”玉葑声调里带着些颤音,“连嘴都不肯张开。”
司离枭沉了一口气,“没问什么?”
“一个字都没说。”玉葑又答。
司离枭稍稍向前,坐在床沿看向傅子芩的眼底。傅子芩的眸中再没有一丝神采,仇恨,愤怒,都已经点不燃他生命的火光。
“傅子芩。”司离枭试着喊了一声。
榻上那人只是淡淡地坐着,两片发白的嘴唇抿成一条线,吐不出只字半语。
玉葑喂完粥,拿锦帕给傅子芩擦了擦嘴,便端着碗下去。
司离枭伸手,傅子芩毫不躲闪,泥塑木雕一般傻傻地坐着。
司离枭无奈,起身朝屋内侍从道:“让太子和华宁公主过来陪陪娘娘,好好照顾你们主子。”
说罢,便负手离去。
回了太极殿,暗卫立即上前禀报,“桃源小少主找着了。”
“查清是哪一个了么?”司离枭揉着略微发疼的额角问。
“这……”暗卫顿了顿,道:“服侍的侍从并不知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小少主,左绮裳……又逃了。”
司离枭心下本就烦闷,闻言抄起砚台便朝暗卫砸去。
暗卫不敢躲闪,生生让龙威歙砚砸出一个血口。
“陛下息怒。”乔胥上前为皇帝顺气。
司离枭略略平稳了心绪,又问:“如今人在何处?”
“两个都已关押在萃霖苑。”暗卫答。
司离枭略作一想,问道:“北疆王可知晓此事?”
“尚未禀报。”暗卫拱手,随即又小心翼翼地问,“陛下,是否?”
司离枭见暗卫比着“灭口”的手势,不由得皱眉。
两个都灭口自然最为妥当,宁可错杀不能放过,可……
“陛下,其中一个,可是北疆王之子。”乔胥提醒道。
他自然知道,司离枭眼里漫过一层寒气。其他人都好,偏偏北疆王,可是清清楚楚地说过必定要保两个儿子平安。
“将两人带去天牢。”司离枭道。
暗卫抱拳,“是。”
三人离去,窗外的张幼清才轻轻戳了戳太子。
司弈昂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原来皇伯父有个儿子是桃源小少主啊,话说桃源小少主是什么鬼?”
“贱人之名殿下无需知晓,”张幼清弯起眉眼,“太子殿下,咱该去飘绫宫了,娘娘可还等着呢。”
“哎!”司弈昂开心地扬起嘴角。
“殿下,娘娘才滑胎,您得表现得伤心些。”张幼清肃然道。
“哦对,父亲没了小宝宝,可难过可难过了。”司弈昂嘟起小嘴,随即朝贴身太监道:“幼清,还好有你在!”
“这是奴才的本分。”张幼清笑道。
“好,赏!”司弈昂大方地道。
“多谢殿下。”张幼清作了一揖,微微勾起唇角。
芩妃滑胎且不能再生育,主子的位子,总算稳了些。
司弈昂抵达飘绫宫时,两个姐妹已经率先到了父亲面前。
“父亲,你是怎么了?华宁已经没了母亲,不能再没有父亲了啊!”司华宁怎么喊傅子芩都没有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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