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雾气。南湖旁长年温暖潮湿,子清在此处长大,对这种天气是再熟悉不过了的,儿时见得多了,却从未有一次如今日这般心焦,满眼雾雨中仿佛处处都隐了戏子的身影,仔细望去又如烟云般消散了,似乎眼前所见尽皆是幻象:“净莲!”
子清第一次知道,一个人要消失原来竟是如此简单,好比雪融在了水中,再去看时便只余了那清透的一捧,原先的雪,却是再也寻不到了。
清晨雾气浓郁,净莲赤足坐在南湖边,朝着湖中心望着,但那一双眼里却始终是空空荡荡的,眼底一点些微的紫色,成了一片单调里唯一的浓墨重彩。
他明白子清在找他。湖底的游鱼循着自己脚上的温度游了上来,一只两只在湖面上打着旋儿。这种姿态是净莲所习惯了的慵懒放纵,带着记忆中曾经的模样,使他懒洋洋不愿回应子清,直到听得身后有人的脚步,紧接着是压抑的喘息,那声音愈渐逼近,最后便堪堪便停在他身侧。
净莲眯上双眼,那一点紫色也就随着揉成了妖醴的一线,在朦胧里有一种不经意的勾引般的意味:“你怎么……”
但他来不及说完便感觉自己被人提了起来,湖面上游鱼惊恐地四散,净莲白皙的脚踝在草地上磨过,留下一片鲜红的痕迹。这一下的动作委实太过粗暴,净莲再后知后觉,此时也觉出了一丝危险的意味:“……放手!”
然后他被人握着手腕重重地扳了过去,子清另一只手死死扣住了他后颈,猛地将他压了下去。
净莲睁大了双眼。
这可以算是他们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亲吻,清晨时雾气迷茫,四下寂静,南湖微凉的水汽轻浅的拂上肌肤,使净莲有了些微的颤栗,在激烈的动作里他这点颤抖几乎微不可查,但子清却敏锐的感觉到了,并且这细微的动作显而易见地取悦了他。
净莲只觉一只手死死扣住了他后颈,用力之大甚至让他感觉到了疼痛。仓促间那些微小的挣扎都被子清毫不留情地扼杀在了怀里,净莲沙哑地喘息,恍惚间似是有水渍沿着分明的颌骨淌下,直到过了许久他才发觉那是极度惊愕里来不及咽下的唾液。
子清放开他时净莲只有狼狈地侧过脸去,迷雾飘散里子清看见他瞳中两点紫色有如燃烧,忍不住道:“这么早,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
“……我担心你,下次别这样了。”
净莲看着他面上忧色不似作假,终是道了这么一句:“你究竟是在担心什么?”
子清一下子就愣住了。
“我到南湖时第一个遇见的能够认出我的人,”净莲顿了顿:“是你。”
所以看见你的那一刻我便明白,我是再也逃不掉了。
“你想说什么?”子清的声音低了下来,又道:“别说了……我们回去吧。”
“你来这里后的第二天,那碗桂花糯,”净莲仿佛不愿细说,微微皱起了眉,纤长玉白的五指在空中含混地比划了一下,带着那么一点为难和尴尬,复又笑了起来:“你脸色不用这么难看,我们本立场不同,各为其主,这一点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因为有自知之明,所以也清楚那所谓的喜欢是多么的廉价。站在两个如此对立的阵营,即便是私交都担心有心人告一句过从甚密,更何况是那样一句真真切切的“喜欢”?
所以不细想。
“那桂花糯……”净莲垂首去看湖面:“有毒吧?”
不深究。
“其实没关系的,“七步莲”本是数一数二的□□。药物相克相生,你那毒想必是被它压了下去,所以没有发作出来,也并非是你失职。”
也不会留恋。
“……我走了,”净莲抬头看了子清一眼:“你……”
“如果我说那药不是我下的呢?”子清匆忙转身,急急握住了净莲衣袖:“我不知道……一定是有人……”
净莲望着他的神色渐渐变了,紫眸在雾气里一闪一闪的,说不出的清澈洞明。
“可是已经晚了。”
他静静凝着子清逐渐黯淡的双眸,这样说道。
“我曾经听人说,有一条鱼喜欢吃水底的淤泥,但它每次潜下去时都会碰到水底的沙子,其实应该是很疼的,但因为实在是喜欢,所以那鱼也从未放弃。直到后来它身上的鳞片都磨光了,终于有人可怜它,将河底的淤泥捧出来,送到它面前,那鱼却再也没有看淤泥一眼。”
“永远之所以那样美好,是因为它更本就不可能实现。而人却又是非常现实的,嘴上说永远,其实也做不得真。就像我曾经那样喜欢过行止,可到了如今,”净莲扯开一个笑容:“我不还是……不喜欢了么?”
许是长年欢场奉迎的缘故,净莲那笑在子清眼中竟是真切无比,一时也分辨不出他究竟是个什么情绪,只无端觉得心里堵得难受,又似坠了铅块一般沉重:“我是真心。”
“我知道,”净莲又恢复了以往那满不在乎的笑模样,挑着眼尾揶揄道:“可那淤泥也是实实在在真真切切,只是鱼不愿意吃罢了,又怪得了谁呢?”
子清顿时便怔在了原地:“那你……”
然后便再也没了后文,最后的印象便是重重云雾里净莲仰头望着他笑,眼尾风流的飞扬而起,瞳孔里紫色灼灼有如燃烧。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0 章
子清醒来时发觉自己依旧在客栈的床上,身旁是净莲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从中依稀可以看见那人离开时的冷静从容。
子清坐起身,想起在南湖边,净莲那一双始终亮起紫眸。
白莲妖瞳,司摄魂,同时衍生幻境。本以为已经吃过一次亏,却未曾想竟又栽在这上面。
门口有脚步声站定,子清揉了揉眉心,低声道:“回去告诉他,人已经走了,”一顿,又道:“还有这个,你拿给他,就说净莲已经不欠他什么了。”
一块令牌从门缝间滑了过去,门外人将之拾起,站起身时又听得房中有人道:“转告主上,就说此事子清再不愿多为。”
门外声音渐渐远了,子清捂住双眼,忽然感觉衣角一沉,低下头时才发觉是那只狐狸,估计是不见了主人,此时正急得四下乱窜。
子清顺手把狐狸捞了起来,低头细看那狐狸的脸。他依稀记得狐狸面颊上本该有一道深深的伤口,但因着戏子帮它拢着皮肉,那道伤也就渐渐长合了起来,到了如今便再看不出半分痕迹。
那时他尚未解脱妖瞳的控制,但却也有了几分神志。印象里那日戏子不顾大夫阻拦,执意将狐狸带回了房中。分明的五指拢在狐狸脏兮兮的脸上,自个儿斜歪在躺椅里,半眯着眼的神情是个既慵懒又风流的模样,但在冬日的阳光里却又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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