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听起来有些吵闹，「有什么事情吗？」夏冬青什么也没有回答。然后他有重复了一遍相同话的时候，夏冬青就单方面挂断了电话。然后切断了电源将手机塞到枕头下。

    「你没事吧？」

    没想到他真的会赶过来，夏冬青非常的不好意思，然后有些后悔给他打了电话。但是有个人陪在身边感觉还是好了很多。

    「打扰到你了，不好意思。」

    心情得到了缓解之后，夏冬青坦诚的道了歉。

    「我从昨天晚上状态就有些不好，即使回来睡觉也……」

    「是噩梦吗？」

    「是啊。」

    说出来之后，夏冬青也就可以客观的看待事情。只不过因为噩梦就旁若无人的打电话扰乱别人行程，这次行为可以说是非常没有常识性的，而且赵吏完全没有义务来听说自己的噩梦。彼此都闭上嘴后，周围就被寂静所包围了。

    「对了，你有纸还有笔吗？」

    赵吏突然说道，夏冬青一边寻思他是要干什么，一边提供了纸笔。就在夏冬青面前，赵吏在白纸上画了一个圈，然后在里面写了什么。

    「很有效果。」

    虽然夏冬青完全不觉得这个会有什么效果，但还是接受了他的心意。夏冬青将那张纸折叠起来，放进了枕头下，轻轻叹了一口气。

    「你做了什么噩梦？」

    赵吏嘀咕了一句，夏冬青将视线转移到他脸上之后，他慌忙摇着头。

    「你不愿意说的话就算了吧。」

    夏冬青又想起来，坐在医院椅子上阿岸的骨骸。「我明明都那样拜托你了」，这句话始终盘旋在他的脑海之中。

    「只是梦见了一个已经死去的朋友而已。之前住的那件病房就是我朋友去世的那件，他在死前拼命拜托我的事情，我没有帮他做……」

    夏冬青注视着咖啡泛出的黑色光芒，那上面反射出了自己的面孔，明明不想哭泪水还是夺眶而出。赵吏来到他的身边，紧紧握住了夏冬青的手。

    「自从他死了之后，这件事情一直让我耿耿于怀。我那个时候如果能够原谅他……」

    赵吏轻轻抚摸着夏冬青的手。

    「现在帮他做了也不迟。」

    听到了赵吏坚定的口气后，夏冬青抬起了脑袋。

    「他是最近才出现在你的梦里。应该是你还放不下，所以才会这样。」

    「可是……」

    被赵吏握紧的手甚至到了有点疼痛的地步。

    「有什么让你这么不安吗？」

    他非常清楚不安的来源，出现在他梦里的阿岸并不是来抱怨夏冬青没有帮他完成最后遗愿，而是来报复夏冬青到最后都不能原谅自己……他害怕自己和阿岸一样不明不白而死……

    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可怕的事情，夏冬青倒想见识一下。

    「不会有事的，还有我在。」

    赵吏的话深深的渗透进夏冬青的心灵和身体。他感觉自己好像真的不会有事。他并不是完全相信赵吏的话。可是，与其活在恐惧之中，他宁愿向恐惧伸出双手。

    夏冬青缓缓闭上了眼睛，他感觉到了被赵吏所握住的手指上传来的温度，感觉到自己并不是孤单一人。夏冬青在床上蜷缩成了一团，即使闭上了眼睛之后，他也不只一次睁开眼睛确认身边的人影。目光接触到一起之后，赵吏微微一笑。

    「我会留在你的身边的。」

    他的重复的安慰让夏冬青产生了极大的安心感。恐怖的乌云渐渐远去，夏冬青被带进了深沉的梦境中。

    因为一直没有休假的缘故，夏冬青一直没能去凌晨的新家。然而给他打电话，凌晨也是找各式各样的理由……但最后他还是忍不住开始怀疑，难道说他是故意想和自己拉开距离吗？

    「我说你在听我说话吗？夏冬青！」

    听到王小亚的怒吼后，夏冬青看了看王小亚，又低垂下了眼帘。

    「我在听。」

    「你真的在听？那我刚才说什么了。」

    「呃……」

    「我在和你说，昨天晚上我们玩狐仙游戏，但狐仙没有送回去。从阶梯上摔下去的苏天由于伤势过重住院了……」

    王小亚接下来说的一句话他都没有听到，虽然昨天晚上托赵吏的福睡了个好觉，但是今天头还是如同针扎般的感觉，甚至有时候会疼到让他觉得脑子好像要裂开两半的程度。

    自从那次给凌晨打过电话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主动打电话，不是不想打，而是不敢打。说真心话，他是希望凌晨能主动打来。可是从那之后，他一次也没有接到过来自凌晨的电话。

    噩梦也越来越频繁的出现。他被活生生放在棺材里，拼命敲打着棺材希望有人能来放自己出去，阿岸躺在身边用双手缠住自己，阻止他求救并在耳边骂着他是骗子的噩梦也经历了不止一次，他觉得情况已经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甚至有过一连三天都没睡觉的经历，可不睡觉的话身体的疲劳就无法解除，头痛也愈发厉害，简直就像是一个无止境的恶性循环一样。

    夏冬青自己也知道这样不行，尽管心里清楚，可是就是做不到，如果没有其他人的支撑，如果没有发泄的对象，勉强撑到现在的心随时都有崩溃的可能。

    「你是在同情我？」

    凌晨突变的沉默，再加上噩梦所带来的精神折磨全部都堆积在了一起，最后全都发泄到了唯一对象的身上。

    第六十一章

    「是在同情你怎么样？」

    在便利店工作多少还能分散一些心情，让人最不能忍受的通常是一个人独处时。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那种黑暗和孤独，更是触动了夏冬青最后一丝理智。明明可以无视那些支离破碎的电话，但是赵吏每次接到电话后还是会赶来，从各个方面接受夏冬青所有负面感情。

    「我不需要你同情我！」

    看到为了自己而赶来的男人的面孔后，夏冬青就叫了起来。穿着黑色外套的赵吏表情惆怅的站在门口。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打电话给我？」

    那一天，夏冬青去了凌晨上次告诉他的地址，他并不是想和他见面说话，只是想看上他一眼而已。他从有一点距离的地方注视着那里，过了六点以后都没有看见凌晨的身影。确认过他并没有搬到这里后，夏冬青又联系了凌晨的单位，得知他早在一周前就递上辞呈。

    夏冬青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因为把凌晨视作独一无二的对象，他才坦白自己的情况，他不想承认这样换来的结果只是凌晨的毫无通知地消失了。

    凌晨为什么会突然间消失，他目前也无从得知。也许是他老家有事情，也可能只是想给他一个惊喜。如果是受不了的话，他不认为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