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声扬木成舟 作者: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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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竹看。

    “醒啦。”刘梦竹没有回头，但是听到开门的声音，于是愉悦的开口说道。

    “恩。”周远扬这才走出卧室，走到刘梦竹身边。

    “快做好了，醒的真是时候。”

    “做了什么？”

    “也没做什么，给你做了一个鱼香摊蛋，和炒土豆丝，家里只有鸡蛋和土豆了。”

    “恩。”周远扬点点头，伸手端过盛着鱼香摊蛋的盘子走到餐桌旁放下。

    “睡好了么？”刘梦竹跟着周远扬走到餐桌前，从背后搂住周远扬的腰，亲吻周远扬脑后的头发，周远扬身体僵硬了一下，她迟疑的点了点头。

    “怎么了？”刘梦竹感觉到了她的僵硬，放开手，拉出椅子坐下。

    周远扬坐在她对面，摇了摇头。

    “乖。”刘梦竹像是叹息着说道，伸手揉了揉周远扬的短发。

    吃过午饭，仍然觉得困倦，于是两个人抱在一起窝在沙发上。

    “小孩昨天怎么喝酒了。”

    “恩，突然想喝。”

    “我不在经常会喝酒么？”

    “也没有，就昨天。”

    “小孩，对不起。”刘梦竹愧疚的伸手玩弄周远扬的短发。

    “恩？”

    “对不起，让你一个人这样，以后我会尽量多陪你，好么？”

    “好。”

    周远扬背对着刘梦竹缩在她怀里，不知怎么，她始终感觉刘梦竹腹中的胎儿在向她发起警告呢。

    “昨天，你睡着了，微信有人和你说话。”

    “恩。”

    “是那天来我们家住的女孩么？”

    “恩。”

    “小孩，我不会离开你的。”

    “我知道。”

    窗外的阳光暖洋洋的透进室内，室内的温度随之升高，周远扬觉得自己快被汗水浸透了，空调遥控器在桌子上，要稍微起身才够得到，她实在不想动，刘梦竹已经有一会儿没再说话了，她想她或许是睡了，不想打扰她，就在她怀里流汗。

    “很热吧。”刘梦竹这时开口低声问道。

    “恩。”

    “开空调么？”

    “不想动。”

    “小孩今天话很少呢。”

    “……”

    是啊，周远扬自己都感觉到了，今天好奇怪，哪里都很奇怪，甚至两个人之间的关系都变得奇怪，要说什么，要听刘梦竹翻来覆去和自己道歉么，那些该死的对不起自己压根就不想听，她一点也不想原谅她啊，她要怎么原谅她，别说原谅她了，周远扬甚至没办法原谅自己。这感觉，就仿佛把两个各自心怀鬼胎的人放进火炉里要融化她们，强迫她们合为一体。

    若换作过去，同她合为一体是多么求之不得的事情，如今，仿佛变成了两种无法相容的液体，降温也好，升温也罢，总之没办法融合。只是固执的改变自己的形状同对方碰撞。

    “我们晚一点去游泳好么？”刘梦竹提议道。

    “好。”周远扬迫不及待就同意了，与其两个人在家里这样陌生尴尬的相处，倒不如去人多一点的地方。

    “那我现在去把厨房收拾一下，你穿衣服，好么？”

    “恩。”

    在游泳馆游过几圈之后，两个人靠着泳池坐着，身体浸在水里，周远扬双手撑着身体，憋着一口气反复的下沉又浮起，这是她很喜欢和水做得游戏。刘梦竹扭头看她，她的身体在澄清的水下显得特别的白净，她起起落落自顾自玩耍的样子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她带着泳帽，头微微扬起，露出细长的脖颈，侧面看过去挺翘的鼻尖，微微嘟起的嘴巴，她的泳镜摘下来挂在了脖子上，于是可以看到每一次当她从水里探出脑袋时，睫毛上挂着的水珠，她的脸蛋看起来就像被精心打磨过的瓷器，她简直就是水下的精灵。

    刘梦竹看的出了神，甚至忘记是在泳池里，她凑过去轻吻周远扬的耳垂，周远扬吓了一跳，慌忙向另一侧倒去，一个趔趄差点沉到水里，等到周远扬调整好平衡重新在水里站好，她眼睛瞪着刘梦竹，她眉毛皱的厉害，刘梦竹很少见到这幅模样面对自己的周远扬，那张脸上分明写着质疑和无法理解。

    “这么多人……”周远扬像是意识到自己的表情过了头，她缓和着语气低声说道。

    “只是突然想亲亲你。”刘梦竹望着周远扬就像隔着浓重的雾霭，眼神里仿佛充满了对自己的怜悯。

    周远扬没再说话，一头扎进水里向对岸游去。

    刘梦竹看着周远扬像鱼儿一样在水里纤细的身影，她心里想得是过去那个被自己吻一下就红了脸不知所措的孩子。她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回来会变成这样，是因为自己看到她醉酒后的失态令她觉得不悦么，可过去也曾看过啊。或许是，她已经不再容许自己看到她的失态了么？

    刘梦竹这样想着，感到内心恐惧，她怕那孩子就真的像个鱼儿一样游离自己的世界。

    她要游去哪里呢？

    刘梦竹想到昨晚周远扬手机里的那个名字，赵木兮。

    不会的，怎么会！她慌忙否认了自己。

    等到周远扬再次游回刘梦竹身边的时候，刘梦竹下意识的又说了一句：“对不起，小孩。”

    周远扬扭头看她。

    周远扬定定的看着刘梦竹，仔仔细细的望着她，她看了她大概有五六秒钟的时间，她摘掉泳镜，狠狠拍打水面溅起水花，她努力调整语调可依然无法控制语气里隐忍的愤怒，她一字一句的对刘梦竹说道：“你可不可以，别再和我道歉了，求你！”

    周远扬话音刚落，就从泳池边跃出水面。

    她走出泳池到淋浴间，打开淋浴调整好温度，站在温暖氤氲的水汽下闭上眼睛。

    她真的无法忍受刘梦竹讨好似的道歉了，她受够了她说着不会离开又每一次都离开的模样，她受够刘梦竹的挽留，她受够了这些，可是她还是不能放任自己离开刘梦竹，她同样受够了这自讨苦吃的自己。

    周远扬突然又难过起来，她突然感觉自己是那么对不起刘梦竹，刘梦竹那么高傲的人怎么会有一天要翻来覆去向自己道歉，她凭什么对自己道歉呢，她的浪漫去哪了，她的高雅去哪了，那个冷傲又温柔的她去哪了？她怎么变成一软弱的妇女了呢。

    周远扬感到有人在淋浴下拥抱自己。

    她感到那个人光滑的肌肤紧贴着自己的后背，那个人的手在自己腰部两侧摩擦。

    “对不起。”这一次，换成是周远扬道歉，为自己的小脾气，为自己在公众场合置对方于难堪的境地，又或者是为了那个像自己低头道歉的刘梦竹。

    “不许了，不许喝酒，不许拒绝我，不许对我冷战。”刘梦竹的嘴唇从背后轻咬周远扬的耳垂，她从牙缝里恶狠狠挤出这些字。

    周远扬听到自己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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