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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污染、无公害 作者:prie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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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蛇皮袋子,茫然地打量了一下狭长的楼道,看见喻兰川,就操着浓重的外地口音问:“我打听一下,喻盟主是住这一层吗?”

    喻兰川站起来:“我祖父已经去世了。”

    “哎,我知道,我在老家还给老盟主上了香呢,那你就是小喻爷吧?我就找你!”大汉一边说,一边风风火火地跑过来,把大蛇皮袋从肩上抡下来,往喻兰川手里一怼,那玩意足有好几百斤,喻兰川莫名其妙地接过来,手腕猛地一沉,连忙提了口气才拎住,差点砸了脚。

    大汉一抹汗:“我坐了两天的火车,唉,跑一趟真远!”

    喻兰川这才反应过来,1004是个“办事处”:“哦,您请进来坐……”

    “不坐不坐,”大汉一摆手,“我还得坐下午的车回去,一天就这一趟火车。小喻爷,燕宁我人生地不熟,你是老盟主的后人,东西交给你了,我放心!”

    喻兰川:“什……”

    大汉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往后退了半步,“噗通”一声跪了,冲他磕了俩头,砸得地板“咣咣”作响。

    喻兰川:“……”

    干什么!我要报警了!

    大汉说:“三十多年前,我妈怀着我,坐火车回娘家,路上反酸想吐,开了窗户,碰上了扒窗的,从外面伸手,一把抓起她的行李要跑。我妈年轻气盛,又仗着自己会点把式,不愿意舍财,动手跟他们抢,逼着扒窗的贼动了凶器,要不是钱大爷他们正好埋伏在那,世上就没我妈,也没有我了!这些年我们都不知道钱大爷已经没了,钱老夫人过成这样,我们对不起恩人,没脸见她,磕俩头,劳驾小喻爷带到。”

    喻兰川服了:“不是,我怎么带?等等,别跑!你还没说你是谁呢!”

    大汉不答话,一跃而起,冲他一抱拳,然后跟被大狼狗追似的,撒丫子从楼梯跑了。

    结实的蛇皮袋也不堪重负,“嘶拉”一下裂了个口,东西掉了一地。

    里面有干货山珍、土特产、被褥、手工点心,还有满地滚的二十多个大苹果和一缸自制泡菜!

    喻兰川:“……”

    而在这一堆匪夷所思的鸡零狗碎下,是几摞摆得整整齐齐的人民币,用小纸条捆着,纸条上写着:“结草衔环,无以为报。”

    近四十年,当年无意插的秧,竟然有了果。

    第十六章

    甘卿这个时间本来应该在星之梦,但今天正好是进货的日子,张美珍女士对小饰品很感兴趣,要求她先拿回家给自己挑。所以她刚拎着好几斤小饰品上楼,就被一排远道而来的苹果拦住了去路。

    她顺着苹果往前一看,只见喻先生穿着熨烫平整的法式衬衫,订了珠贝母袖扣,新眼镜的镜片泛着蓝绿色的光,活像是准备出席博鳌论坛的派头……然后他左手拎着一只塑封的熏鸡,右手捧着一袋快要碎成渣的点心,脚下一条小花被,裹着个密封良好的泡菜缸。

    “……”甘卿被这种超级混搭冲击了一下,“日子不过了?”

    喻兰川不知道假装自己正在帮张奶奶捡东西还来不来得及。

    张奶奶显然不愿意背这口土锅,两个小青年撅着屁股满楼道捡苹果的时候,她老人家就对着门口的穿衣镜搭鞋子、抹口红:“早听说那天有个单身老女人来找杨清,原来是她呀。”

    “杨清”就是老杨大爷的名字,喻兰川在他送给大爷爷的挽联上看见过。

    喻兰川敏锐地从“单身老女人”几个字里听出了什么,难以置信地抬起头。

    甘卿背过身,伸手往楼下一指,又斜眼示意妖娆的张美珍女士,做了个口型——“备胎”。

    喻兰川刚想拿着苹果站起来,腿一软,差点又跪回去。

    甘卿回头问:“美珍姐,她是谁啊?”

    喻兰川又难以置信地看向她——现在的人为了巴结房东,都能这么不要脸吗?

    张美珍美滋滋地往头发上打弹力素,挺有耐心地说:“她叫钱小莹,年轻时候脾气又烈又暴,有人叫她‘飞腿小辣椒’,后来长大嫁人了嘛,‘小辣椒’听着不太尊重,大家伙就给改成了‘满山红’,也是个美人,当年有几个无聊的闲汉排过美人榜,我记得她排第五还是第六。”

    甘卿很淡定地说:“哦。”

    张美珍奇怪地问:“你个小丫头知道什么?”

    甘卿找来一根很粗的针,上了五股棉线,利索地把撕开的蛇皮袋缝上了,来回走了两趟针,她头也不抬地说:“榜首是您的那个榜呗。”

    喻兰川:“……”

    廉耻何在?

    张美珍一愣,然后笑得花枝烂颤,也没否认,探头问喻兰川:“她怎么了?”

    喻兰川三言两语把事说了。

    “啧,好惨。”张美珍退后两步,打量着自己的全身造型,一点也不走心地说,“那她不是要变成孤寡老人了?”

    喻兰川不愿意在背后拿别人的难事消遣八卦,于是没接茬。

    “这也没什么呀,”张美珍轻飘飘地呵出一口脂粉气,“谁还不是孤寡老人呢?”

    甘卿和喻兰川同时一愣,张美珍已经捏起小坤包,款款地走了。

    等钟点工收拾完,喻兰川就雇了几个人,把重新封好的蛇皮袋搬到了钱老太他们的临时租屋里,然后把钱单独拿出来,亲自护送到了医院,并且仔细看了看,没能从那张脸上找到昔日“满山红”的蛛丝马迹。

    喻兰川没有要多说的意思,放下东西就走,他留下的纸包太大,钱老太一开始还以为是包吃的,撕开密封口一看就疯了,撒腿追出去,喻兰川的车已经没影了。

    当代机动车,毕竟是比几十年前在山里拉煤的破火车先进多了,飞腿小辣椒也赶不上了。

    钱老太在路口站了好一会,发现纸袋封口处有一行字。

    写着:二十万整,“磕俩头”兄送,喻兰川转交。

    送完钱回去,喻兰川整理完周一例会的资料,没事了。下午天高日朗,是个难得的好天气,一般这种休息日,他都会约几个圈里朋友去打高尔夫,像在游戏里刷关卡一样,很功利地社交。

    今天,喻兰川突然提不起兴致了,回想起来,他本来就对任何球类运动都不感兴趣,连比赛都懒得看,下场纯粹是陪着别人玩,而和那些朋友们聊的所谓“政策趋势与时代脉络”,乍一听挺高级,其实跟中学小女孩聊明星八卦没什么本质区别——都是捕风捉影地瞎扯淡。至于靠打球和饭局发展的“人脉”,别说真有用的时候能不能用上,就连在朋友圈里转个大病筹款,都没有人点进去看一眼,随便给个咖啡钱,可见也是虚无缥缈。

    喻兰川漫无目的地上了一会网,两只手突然自作主张,去搜索了“扒火车党”,没搜出什么结果,他就按着杨大爷给他介绍的“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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