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提她?”
“她是我妹妹。”
“所以我才暂时不想和她离婚。”
“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比我清楚!”
“言少梓!我不想和你打哑谜了,我今天哪儿也不会去,你也回家陪洛衣吧。”
“洛美!”
“对不起,有客人来了。”
“你敢挂断我的电话试试?”
“你为什么这么不讲道理?”
“是我不讲理还是你?我今天一定要见你。”
洛美吸了口气,放缓了声音:“我不能见你,真的,回去陪陪洛衣吧,她一个人在家,从早等到晚等你回去,多陪陪她吧。”
“美!”
“今天你回家陪洛衣,我们有空再联络,好不好?”
“美!”
“就这样吧,再见!”
她像扔烫手山芋一样放下了电话听筒,坐在那里却发起呆来。下午的太阳正好,照在玻璃门上,被门上白色的细格切割成一方一方的小块,每一小束阳光里,都漂浮着无数尘埃,转着圈、打着旋,像哪部电影里的特写镜头一样,光线虽亮,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暗沉沉,就像袋装的玉兰片,看着鲜亮亮的,却有一股子酸酸的陈霉味。
正想着,小云已走了出来,一见到她却“唉哟”了一声,她一惊,才觉得手上钻心似的痛,忙不迭缩手,口中笑道:“我真是傻了,玫瑰上有刺,却使劲捏着它。”摊开了手,中指上已沁出一颗圆圆的血珠儿,她含在口中吮了,又重新拿起剪刀来剪花。
晚上吃完了饭,洛美帮父亲在厨房里洗碗,官峰问:“下个星期是你的生日,你想怎么过?”
洛美怔了一怔,才笑了:“我倒忘了。”取了干布将碗擦干,说,“算了,过什么生日,一想就觉得自己都老了。”
官峰说:“老?在爸爸面前还敢说老?”
洛美一笑,听到门铃响,放下碗去开门,却是洛衣,连忙笑着说:“怎么来之前也不打个电话?今天晚饭吃得早,你没赶上。咦,少梓怎么没来?”
洛衣已走进来,灯光一照,一张脸孔雪白得没有半点血色。洛美不由一怔,问:“怎么了?”
洛衣往沙发上一坐,双手捂住了脸,愤愤地说:“我再也不要听到他的名字了!”
洛美这才知道两个人又吵架了,就笑着坐下来,问:“又怎么了?”
洛衣说:“他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好好的,莫名其妙地冲我发脾气。”
“也许是公事上压力大。”洛美柔声说,“正在分家呢,兄弟几个都较着劲,他也许心里烦。”
“根本不是!”洛衣失态地尖叫,“他存心和我过不去,我好好的在家,他一回来就冲我发脾气!”
洛美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慰她:“好啦,好啦。姐姐替你去骂他,好不好?”
洛衣仍捂着脸,却头一歪倚在了洛美怀里,抽抽搭搭地哭起来:“他……他这回是终于露了马脚了。”
洛美摸着她柔软的头发,说:“好啦,别胡思乱想了。你自己也说过,少梓人虽然有些浮躁,心眼却是不坏的。”
洛衣哭道:“我根本没有胡思乱想。他自己说漏了嘴。”
洛美哄着她:“别哭啦,什么事有姐姐呢!他怎么说漏了嘴?”
洛衣道:“今天他一下班就问我,初四是我的生日,要怎么庆祝。姐,我的生日还有半年呢,我问他记的是哪个女人的生日,他就发起脾气来,还用手推我……姐姐,我再也不要见到他了……”
洛美强笑道:“好了,他只是记错了你的生日,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罚他道歉就是了。”
洛衣却猛地抬起头来,一张脸上满是泪痕,清幽幽的眼里闪着怨恨:“不是!他心里另外有人!一直有人!他一直想着那个人!他不许我穿鲜色的衣服,他不许我剪短发,他不许我戴钻石……因为这些统统都是那个女人不喜欢的。他想把我变成那个女人的影子!不……根本他就把我当成那个女人!他一点都不爱我,他爱的是那个女人!”说到最后一句,眼泪潸然而下,伏在洛美怀中大哭起来,“他……他骗得我好苦……”
洛美却似晴天霹雳一样,脑中有千万个问题。刚刚洛衣的一番话就像一根火柴一样,点着了一锅沸油。现在这滚烫的液体,灼痛她每一根神经。
旧历的初四是她的生日,她对他说过一次。可她从来就不知道他居然记得。过去他也没有送过什么生日礼物给她,她以为他早就忘了。
可是今天……
可是今天他弄出这么大的事来!
洛美深深地吸了口气,对洛衣说:“我替你去找少梓谈谈,好不好?”
“不。”洛衣拭着眼泪,“我要离婚!”
“孩子话。你们才结婚几天?”洛美嗔怪着,拿起电话来拨号,言少梓的行动电话却关着。她问洛衣:“他在家里吗?”
洛衣摇头:“我不知道。”
洛美想了一想,对官峰说:“爸,你看着小妹,我去找言先生。”
官峰有些担心地望了她一眼,目光中竟似有些了然。他说:“不要去了吧,外头好像又要变天了,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雨呢。”
洛美不敢往下想,低了头:“我很快就回来。”
官峰叹了一声,站起来送她出门。洛美扶着门框,低声说:“爸,您不用担心。”
官峰说:“我怎么能不担心呢?”欲言又止,终于只是说,“你自己路上小心。”洛美心更虚了,逃也似的出了家门。
到了永平南路,走到大厦下,远远已看到七楼b座亮着的灯火,他果然是在这里。
洛美泊好了车,乘电梯上楼,径直用钥匙开了门。果然,满室的烟雾缭绕,在迷蒙的深处,隐着言少梓颀长的身影。
她将车钥匙与门钥匙都往茶几上一扔。钥匙滑出老远,撞得茶几上那只水晶花瓶嗡嗡两声响,晃了一晃,却没有倒。
她往沙发里坐下,冰凉的藤面将一股寒意直沁入心底。她问:“你到底想怎样?”
“我不知道。”淡淡的烟从他口中逸出,幻成灰色的妖魔,引起人毛骨悚然的联想。
“什么叫你不知道?”洛美几乎要发脾气了,“当初是谁在我面前信誓旦旦要爱洛衣一生?你所谓的一生有多久?”
“美!”
“不要这样叫我!我现在是洛衣和你的姐姐,我希望你能够听我几句话。”
“美!”他的声音腻腻的,像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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