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相机内，然后把最美的状态保存在画集中。每幅图都有几行毛笔小字，那是梁夷许从《植物志》中抄录下来关于拿株植物的描写。

    “你是想当植物学家吗？画了这么多。”颜明烨问，嘴角翘起的弧度调皮，是很难见的模样。

    “无聊而已。”梁夷许不好意思地抚摸封面，那是他ipad里雪地上上跳跃的小鸟。

    他很想笑，又难为情。嘴唇开合，小小的糯米牙忽隐忽现，情不自禁地想笑又害羞地，两相对抗的结果。“你什么时候准备的？我都不知道。”

    幸福地想哭。然后他的眼圈就红了。

    就算颜明烨没经他同意偷看ipad里的图片也不在乎。现在可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抽抽鼻子，他别过脸，小声地说：“谢谢。”

    他对颜明烨直接地说过很多次谢谢，夸他好。可这次的意义不同，他又那种全心全意地被爱着的感觉。

    颜明烨含住他的耳垂：“这是我应该做的。以后，你画完五十张，我就再给你做一本画集。”

    梁夷许抬头看他，黑黑的眸子里露出露出深情爱意：“明烨。”

    颜明烨在他的胸膛上轻轻地抚摸。摸摸他的头，微笑：“你太瘦了了，以后要多吃饭。”

    梁夷许点点头，为了两人的幸福，他也要养好身体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尘埃落定

    一年后，颜明烨在c军区的工作结束，准备回b市述职。

    梁夷许自然是要跟着他回去的。

    但他不想再回到b市。那里对于他，是个禁忌。

    像被养在笼子的小鸟，对外面的世界好奇、向往，渴望出门溜达。但它不会飞远，因为它眷恋笼子的舒适和丰衣足食，无风无雨，外面的危险那么多，没有保障。那是禁锢的牢笼，也是遮挡风雨的安乐窝。

    与世隔绝太久，他对外面的世界产生畏惧之情。

    可是，不想和颜明烨分开……

    两难……

    梁夷许不管颜明烨的保证，就是不同意，非常的固执，还同颜明烨冷战。

    “你自己走吧。大不了你一年来一次。”

    “你不是爱我吗？爱我就跟我回去。”

    “你……你不要逼我。”

    “我回去了，还有人能满足你吗？”

    “你……你不要拿那种事来说。”

    “这是实际问题。”

    “不和你说了。你让我走，我就绝食。”

    他的心思，颜明烨懂。但他其实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力，无论他的决定如何，颜明烨都会让他顺从自己的想法。

    即使回到b市，颜明烨照旧能让他继续现在这种生活，但是世事难料……

    被他近来罕见的坚决磨得心烦。颜明烨喜欢梁夷许这儿的舒适，如果回到b市，梁夷许一定会无休止地闹。很麻烦。

    如果因此不回b市……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道理他明白。

    自己的事业中心迟早得搬回b市，b市的资源比这里多得多，但不急于一时。

    面前有两条路，一是带着做出的成绩回b市，周旋于老狐狸之间，做小动作不容易，周围耳目太多，处处掣肘，但是刺激；二是继续呆在jun qu，巩固地位。毕竟骨干队伍在这儿，且家里并不是很需要他。

    权衡利弊，颜明烨选了第三条。只能说是梁夷许帮助他下了决心，不破不立。

    第三条路，之前不是没想到。但还没人尝试过，需要的时间更多。如果成功，他最想要的东西就在股掌之间。

    太仓之粟，陈陈相因。jun dui里痼疾滞重，改革寸步难行。

    只有他能够完全掌控的，才是属于他的。

    或许，一和二太保守，循规蹈矩是不会有出头之日的。

    钱，他够多了。他要的是至高的权。

    “吃饭。”颜明烨冷着脸走到卧室，对背对他躺着的人说

    ……

    “别闹了。快起来。”颜明烨的语气很不好。

    “不陪我吃最后一顿饭吗？”语气幽幽。

    某人一声不吭地爬起来，走到餐厅。

    杉木制成的餐桌，有着深林不见天日的幽香。

    哎，最后一顿饭，大妈就弄了这个。梁夷许心烦气躁地夹起一筷子爆炒兔肉，送到颜明烨的碗里。

    颜明烨慢条斯理地享受美食，细嚼慢咽。

    “嗯……一年一次，不许忘了。“梁夷许的音量很小，带着点卑微地渴求。

    “……听到没有？一年一次！“音量大了一点，不自信地，虚张声势的。

    将那盘兔肉全数倒进颜明烨的碗里，梁夷许挫败地说：“算了。我跟你走吧。”

    这几天的思考和顾虑完全比不上这一刻的心痛。想到要分开那么久……就难受。

    “我去收拾行李。”害怕拖延和犹豫会令自己反悔，他的手砸了一下桌面，放下碗筷，急忙往楼上跑。先把绘画集拿下来，还有几本书，衣裤随便带几件路上够穿就行了。

    颜明烨摇摇头，夹起兔肉，放进嘴里。然后，笑了。

    三十分钟后。

    梁夷许穿着齐整，手里捏着一顶遮阳帽，行李箱摆在脚边，靠在门框上。“走吧。”

    颜明烨点点头，放下手里的书籍，从沙发上站起来：“嗯。那我走了。”

    ……“我呢！”梁夷许呆若木鸡。

    “啊？你不是不去b市吗？”颜明烨拎起自己的行李箱，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一吻，“我会尽量早点回来的。”

    颜明烨笑：“你不是说不去吗？还闹绝食啊！”

    梁夷许急了，行李箱一甩：“我不说去吗？你别逗我了！”

    “以后再拿身体开玩笑，信不信我把你整个胃切了。”颜明烨严肃地说。

    深深地垂头，接着小鸡啄米似地点头，梁夷许小心翼翼地问：“那你带我去吧。”颜明烨深沉不说话，他张开手拦住门：“要是不带我去，你别想走。”

    “再等我三个月吧。我带你去另一个地方，不回b市了。”颜明烨手背抚上他的脸，眼里是温柔如水。

    白皙的脸蹭上他的手，梁夷许说：“嗯。我等你。”

    三个月后。

    梁夷许回望这住了将近三年的地方。这还是他第一次从山下仰视那些山脉，反倒陌生疏离。

    他从山上俯视群山，突起的山峰和纵深的沟壑连迭，掩盖了坐落于群山中的村子，原来有那么多。他站在群山之巅，倒像是坐井观天。

    不知道的事原来有那么多，外面的变化会有多大呢。

    忐忑不安，期待紧张。

    离最近的机场还有将近三小时的车程，梁夷许晕车了。

    从前只是不能开车，没有晕车这个毛病的。

    梁夷许蹲在高速路边，吐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