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娘子痴相公 作者:白茅
095 此蛊非蛊,无解
神医娘子痴相公 作者:白茅
095 此蛊非蛊,无解
朝锦院霎时间乱了起来,大少夫人身子极好,怎么说晕就晕了!安亲王妃听了消息急忙扔下手上的事儿赶了过来。 只见段云苏躺在床上,睫毛微颤,小脸微白,安亲王妃很是怜惜地伸手轻轻抚了一下。
大夫是被赵贺辰给拎着进来的,这微冷的天气,赵贺辰额上居然冒着一层薄汗。老大夫颤悠着身子说道:“公子你慢些,老夫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
赵贺辰哪里还听得见他的话,他看着床上之人,心里的担忧郁结没法发泄,眉头一拧将手中的大夫给扔下。
“大夫,您赶紧给小姐瞧瞧。”谷秋看着老大夫那迟缓的动作,有些急了。
老大夫将药箱放下,走到床边替段云苏号起了脉,摸着山羊胡子半晌才说道:“这位夫人是急火攻心,该是受了什么刺激,动了胎气。老夫开些安胎的药,仔细养上几日便是。”
“孩子可有大碍?”安亲王妃问道。
“夫人这一胎养的极好,并无大碍。只是以后和还是莫要再受刺激,否则再好的身子都是受不住的。”老大夫收回了手,见一边备上了纸墨,便直接过去开了方子。
只是安亲王妃却未放下心来,云苏一直在屋里,怎么就会动了胎气?她朝着身边的掬月说道:“你去帐房支些银子给大夫,再去将这药抓了回来仔细煎了,莫要经了他人的手。”
掬月应下,陪着老大夫出去了不说。
安亲王妃看着屋里几人,皱眉说道:“大少夫人怎么好好的会晕倒,可是你们做错了什么事儿惹恼了她?”
“王妃娘娘,大少夫人原本同奴婢们一起在做着针线,只是看了倾儿公主拿进来的书,突然之间便晕倒了。”谷秋禀告道。
书?安亲王妃将目光落在那桌上,只见上边的书歪歪倒倒,地上还掉落了不少。再抬眼一看,倾儿公主不知何时站在了边上,揪着手帕,眼中很是紧张。
“倾儿站在那边作甚,过这来。”安亲王妃看着她小心翼翼的上前,知道她该是害怕了。倾儿公主虽是有些任性,但性子还是不错的。
“王妃,倾儿不知道怎么回事,倾儿见云苏姐姐这些时日一直在找书,所以才搬了过来的……”倾儿担忧地看着床上的段云苏,她也没想到突然之间变成这样,原本她拎着兔子出去了,然后就听见屋里的谷秋喊着请大夫,可是把她给吓坏了。
安亲王妃看着不远处倒头栽在地上的一本书,那书页已是凌乱了,她捡了起来,只见封页之上居然没有半个字,没有书录,里边的字迹似乎也不是一个人。
这是什么书?云苏是看见了什么才会这般反应?
“你们先将这都收拾一下。”安亲王妃看手上的书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它也个放到了桌上。她直觉这里面该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若是云苏醒来找不见了,岂不是麻烦。
“苏苏,你醒来了。”床边的赵贺辰欢喜地喊道。
段云苏幽幽地睁开了眼,看着床边坐着的赵贺辰,伸手抚上那俊逸的脸庞,眼中微微有些失神。赵贺辰将她的手拿下来亲了一下:“苏苏吓到辰儿了,辰儿丢下先生跑了出来呢,苏苏没事就好。”
段云苏撑着身子想要坐了起来,安亲王妃一见急忙将人按了回去:“大夫说你动了胎气,可要好好歇着。”
动了胎气?段云苏将手搁在肚子上,心中有些愧疚,是自己没顾住自己的情绪,让孩子都遭了牵连。段云苏便又躺了回去,安亲王妃这才松了一口气,想着问一下云苏为何晕倒,却又怕再让她想起不愉快的事儿,便将到嘴的话给收了回来。
段云苏见安亲王妃欲言又止的模样,知道她该是想知晓这其中的缘由。她看了一眼身边的赵贺辰,说道:“辰辰这么跑出来,先生怕是还在等着呢,辰辰先过去可好?苏苏已经没事了。”
赵贺辰不愿意,牵着手不肯放下,段云苏轻叹一声,有些话此时却是没有必要说了出来,既是还没找到法子,便不要让原本纯稚简单的他也跟着忧愁。她沉着脸,做出不高兴的模样,说道:“苏苏可是要生气了,辰辰不好好学,今晚怎么同宝宝念书呢?”
赵贺辰见此,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起了身离开。
安亲王妃一见,也知道段云苏定是有话要同她说,只是将赵贺辰给支开了,难道这事还与他有些关系?
只见段云苏脸色凝重,樱唇紧抿,说道:“娘亲,云苏终是知道了辰辰身上的病,究竟是为何。”
安亲王妃闻言神色一敛。
“娘亲你不妨将那书递与我。”段云苏看着桌上那打开着的书页,轻叹一声道。
安亲王妃将书递给了段云苏,只见段云苏翻了好些页,又递还了给她。看着书页上的字眼,安亲王妃只觉得胸中气血一阵翻涌,身子微晃却又强行稳住心神,眼中尽是不可置信,脸色亦是有些发白。
书上记载,一蛊名沁魂,寄于体内左右心性,发作之时寄主性情大变,醒而忘事。
又言寄身之时,常日不可窥见,非婆娑而不能引出其迹。
谷秋一见安亲王妃府反应,忙上前将她扶做在椅上,她扫了一眼那书上的字迹,却瞧不清楚。不知上边写着些什么,王妃看了也是这般反应。
“既是蛊,那终有解开的法子,云苏不是认得一高人么,可能想想办法?”安亲王妃抱着一丝的希望看向段云苏。
“娘亲你再看下一页,便知云苏为何会这般担忧。”段云苏眼中有些微微的晃神。
安亲王妃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她轻轻的掀开下一页,只见上边接着上一页的话,却只有一句:
“此蛊非蛊,无解。”
安亲王呆呆地看着,突然之间面如死灰。
此蛊非蛊,这究竟是何意?
书中明明记载着“蛊名沁魂”,又怎么能说不是蛊?因是非常蛊,所以婆婆才不能看了出来?段云苏拧着眉怎么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云苏认识的老婆婆曾见过辰辰,却是不曾发现过有何不妥。[网 ]云苏没想到这世间还有这等的东西,既是种了下来,却又能隐了身迹。若不是那枚娑婆果,怕那蛊在辰辰身上隐藏一世,也不是不可能。”
老婆婆定也是蛊中的奇人,若这东西便真是蛊,却能瞒住了婆婆的眼睛,该是多大的本事。只是这“无解”的说法若是真的,那辰辰,难道就这样一辈子被蛊左右心性?
安亲王妃咬着唇,不愿相信眼前所见:“辰辰之前突然之间的发作暴戾,皆是因为这东西?”
“怕是了罢,之后的昏迷和发烧便是发作的后遗症,上边都有详细写着。还有辰辰这几次莫名其妙的发烧,定是与这有着关系。原本辰辰还未有过这发热的症状,如今却是不时发生,也不知后果会是如何……”
“若不能解开,辰儿便可能昏昏沉沉地过一辈子?”安亲王妃眼中带起了热泪:“那辰儿的痴傻,可又与这东西有着关系?”
是不是解了开来,那辰儿便能清醒了过来?
段云苏见着安亲王妃期待的眼神,实在是不忍心打碎了她的幻想,只是事到如今,也只能将所有最坏的打算都说了出来:“娘亲,有一点我们还不曾知晓,辰辰是痴傻之后中了蛊,还是中了蛊后变得痴傻?这书中所说,沁魂蛊会迷了心智,使人狂躁暴戾,却未曾说明可还会让人变得如孩童般的心智性情?”
安亲王妃的眼光黯淡了下来:“如若真是无解,那辰辰会变得如何?”
段云苏也沉默了下来。
“这书中记载也会有差错,娘亲我不相信,辰辰又怎么会一辈子被这东西左右。”安亲王妃眼眶通红,眼泪就是这般落了下来。她的辰儿有什么错,为何却要经历这般多的波折?
“娘亲说的话自是有道理的,只是娘亲你心里怕也是清楚,这上边写的东西都和辰辰身上的一模一样,咱们也不得不上心了。”段云苏还是坐了起来,下了榻,寻来一方手帕替王妃拭了眼泪,心中也是郁结无奈:“云苏定会想到法子的,娘亲你莫要忧心,如今我们也要注意些,不要让辰辰身上的蛊再发作了。”
解蛊,从来都不是她的长项,自己却偏生是接二连三的遇上,难道还是上天故意在跟她做对?也幸好遇见了老婆婆,若不然她还得在黑中摸滚打爬多久?只是这一次怕真是难了,连老婆婆都看漏的……
屋里的气氛凝重,几人坐着不再出声。一小丫环正从屋外走了过去,见着定定站在窗边的人,诧异道:“大少爷你在这作甚?”
赵贺辰的眼眶微红,抿着嘴不做声,转身离开了窗边。
时间又过去了几日,段云苏得了王妃的准,总算是能出了门走走。上次动了胎气,可真是把他们给吓坏了。自己以后遇事定要更镇静一些,莫要让小宝宝也跟着受苦。只是……段云苏轻叹一声,赵贺辰的事儿,每每想起都是忧心,又怎么能做到心如止水?
段云苏看着最近的赵贺辰乖乖地早起请安,乖乖的去听先生说课,再回来静静的作画,他笑着给段云苏送吃的,笑着给小宝宝念书。但段云苏总是觉得,这人似乎并不是真的笑得开怀。
她将赵贺辰手中的书卷拿走,说道:“辰辰不用念了,宝宝睡着了呢。”
赵贺辰抬眼一笑,眼中灿烂如黑夜中的明星:“苏苏还没睡呢,宝宝肯定也还没睡。”
想起了那蛊,再见这般纯稚的笑容,段云苏心中一闷。她轻轻在他左脸上一吻,却也没见这人向往日般将右边也凑来索吻,有些无奈道:“辰辰不开心要同苏苏说,不然苏苏也会不开心了呢。”
“辰儿很好。”赵贺辰掰弄着自己的指甲,后又朝她咧嘴一笑:“今天先生说辰辰的字写的好呢,爹爹听了很开心。”
段云苏将手中的书卷搁到了一边,将人也拉到了软塌之上,贪恋地闻着独属于他的气息,说道:“辰辰可还记得上次苏苏不开心,你将老婆婆给找了来?辰儿是怎么找到老婆婆的?”
赵贺辰沉思了一会,说道:“辰儿跟小姬姬说了,然后小姬姬便把人给找到了,辰儿只是说一下而已哦。”
原来找到老婆婆都是姬夙?段云苏眼光一闪,姬夙早已不知去了何方,想来该是回过去了罢,这要想传上些消息也麻烦了。说起来那些书还是姬夙的,他可是知晓其中的一些关键?倾儿说这书是在他卧榻之上翻到,那他该是有看过才是。
“姬夙离开之前有没有给辰辰留下过什么东西,或是说过什么话呢?”段云苏问道。
“没有呢,小姬姬反而还拿走了兔子,不是说好给辰儿的么?”赵贺辰想起了兔窝中的小黑:“小白兔现在一个人,很孤单呢。”
“小兔兔想它娘亲了,所以姬夙便带了它们回去,但是小姬姬又怕辰辰没伴,所以便留了小黑给你。”
赵贺辰点点头,后又说道:“辰儿有伴儿的呢,苏苏一直在辰儿身边。”
段云苏眼中染上了温柔:“是呢,苏苏会一直一直陪在辰辰身边。”还有宝宝,不管以后怎么样,他们一家人,都要一直在一起的。
想来安亲王妃也是将这情况告诉了安亲王,安亲王派了不少人出去打听。但老婆婆是何人、是何身份都不清楚,再加上当初老婆婆说了,她是要去解决些个人恩怨,之前豫国大肆追捕着老婆婆,如今他们也不可能画了画像张扬地找寻着。
听到赵贺辰的话,段云苏又同安亲王说起,派了人往姬夙那边打听一下消息,不管怎么都好,一丁点的希望都不能放弃了。姬夙能有这么的一本书,其中也定是有着一番机遇。
此蛊非蛊,无解。
这一句话总像个心头石,压在她心里边沉甸甸的难受。
万物相生相克,好比这一次的娑婆果能将沁魂给引得现了身,那必定有另外的一样物事能将它给制住。那书看着也有些历史了,无解,那只是当年写下此书时的说法,段云苏宁愿相信,这么多年下来,总有能个与之相反的结论。
段云苏静静地候着信,她看着老婆婆留下的孤本,寻了一解蛊的讲注,认真地领会着里边针灸解蛊的精粹。更是大胆地向赵贺辰身上施过一次针,只是仍没见到赵贺辰有半分的反应,想来这蛊还真是又隐匿了下去,无声无息。
不管你为何得来“非蛊”与“无解”的说法,她都不会这般轻易地放弃了。
安亲王的身子越发的好了,除了那依旧站不起来的双腿,真个人的脸色都好了起来。安亲王不止一次进宫,每次都在宫中呆上了好些时辰,段云苏不知王爷进宫都做了什么,但总能从他口中了解到朝廷最近的一些波动。
好比这些天,风头正盛的二皇子却是惹恼了皇上,好生被批斗了一番,太子一党的人寻着时机进奏,定要趁机将此人打压一番。
太子赵桓禛来到安亲王府时,段云苏正在外边与嫁妆铺子里的管事说这话,身边的念秋进来禀告,自己才让这些人都出了去。
赵桓禛进来,环视了一周笑道:“怎么不见辰弟?”
“辰辰如今还跟着先生听课呢,也不知说了什么,往日这时辰都该回来了。太子可是要找辰辰?如今他还正在西边偏殿的清音阁中呢。”
段云苏扶着腰站了起来正想行礼,太子急忙将人给拦着,随意坐在了一旁:“如今天气也变冷了,熙国的雪一直来得很早,弟妹可要注意些身子。最近听说辰弟身子似乎不好,可是真的?”
段云苏一愣,不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赵桓禛见此一笑道:“辰弟的事儿,我这做哥哥的自是要上心,听说皇叔最近往北国又是派人又是送信的,我也不能一直干坐着,送了那启程的人日行千里的宝马,定是要早些寻到消息。”
“有劳太子上心了,云苏瞧着太子似是清减了不少,也该多注意些身子才是。”段云苏打量着赵桓禛,与之前相比,太子这身子可是瘦了不少,不过精神却是不错的,太子今日能出了宫来,想来也是谋划了不少。
她眼睛落在赵桓禛身上,见他腰间居然挂着个香囊,不禁有些稀奇了。当初自己可是留意过的,太子对这些东西并无多大兴致,倒是喜欢在腰间挂着个璃龙玉佩:“太子这香囊做的可真是精致,可是宫中哪位师父的新手法?”
赵桓禛垂眼看了一下,伸手拿起把玩了两下,笑道:“没想到弟妹是个眼尖的,这香囊确实做得精巧。”
见他避而不答,段云苏也不再追问,只是瞧着那针法,隐约间觉得有些熟悉,但她也不好直接向太子讨来细看,也便一笑置之了。
“既是辰弟还未回来,那本宫先去找皇叔说说话,弟妹便先行忙活罢。”
赵桓禛出了门往睦清院的方向走了过去,段云苏看着那人的身影,说道:“谷秋方才可有看见那香囊了?”
“奴婢方才听小姐说起,上茶时便偷偷的打量了一眼,看着最后那收针的手法,奴婢一眼就认了出来。”
段云苏听到此更是肯定了心中的想法:“可是三妹妹送的?”
谷秋点点头,悄悄打量了一下段云苏的脸色。她记得之前小姐可是发现三小姐与太子有往来,还好生开解了一番。只是今日看来,三小姐还是没能管住自己的心?
段云苏见此浅叹一声,太子极少出宫,这香囊是什么时候送的?女子赠送男子香囊,这其中有什么寓义,三妹妹不可能不知道的。段云容,最终还是没能听得她的劝?
再说那书房之中,安亲王正拟笔写写停停,又寻来朱砂笔圈圈点点。赵桓禛进来之时,正见安亲王将一信纸装封。他抬脚走了进去,看着书案上的书籍一眼,说道:“皇叔莫要累着了,这身子可是最要紧,可别刚调理好了些却又给弄垮了。”
“太子来了?”安亲王有几分吃惊地看向来人,起身说道:“太子赶紧坐着,今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要说的?”
赵桓禛笑了:“没事便不能来找皇叔了?宫中烦闷的很,今日我可是特意出来走走。”
“太子你这一走,可不怕又有人趁机在里边乱说话?”安亲王笑着摇摇头:“皇上还惦记与皇叔这一点的兄弟之情,皇叔这才能想了法子让你出了来。只是以后这路可长着呢,太子定要睁大了眼睛,莫要被他人缚住了手脚才是。”
“谢皇叔教诲,只是皇叔真是打算与那刘府结亲?安亲王府也不至于同那些人妥协罢?”赵桓禛皱眉疑虑道。
“这亲事定要结的,我总觉得里边定是藏了什么手段。只怕也还要太子替我也上着点心,若是被反咬一口,那可是糟心了。”安亲王调笑道。
“本宫自是会上心的,只是最近时日边疆的形式越发的僵硬了,父皇似乎有再派一大将过去的想法。”
“可是选好了人?”安亲王凝眉,熙国的兵力不弱,按理该早是了结了两边的战事才是,没想到反而是越拖越久了,这可不是个好症状。
“这倒是未曾,父皇最近许多事情都是要考虑再三,怕是不会这般快便有了决断。”
“听闻皇上的身子不舒坦,朝廷之事虽是重要,可太子也莫要忘了身为人子的职责,你时常在宫中,该多多抽些时间陪着皇上才是。”
赵桓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天越发冷了,段云苏站在窗前,看着徐徐落下的黄叶,紧了紧身上的衣裳。谷秋从外边进了来,身边还带着几个绣娘,说道:“小姐,这是府中的绣娘,王妃让她们过来给您量量尺寸再多做几身冬衣,小姐的肚子可要大了起来呢,这原来的怕是不太合身了。”
段云苏从窗边走了回来,绣娘手中拿着软尺向前来量着,段云苏看着谷秋忙活的身影,说道:“过了年谷秋又是长了一岁了,可还是原来的那想法?”
谷秋怔了怔,慢半拍地反应过来段云苏说的是何事。只听她笑道:“小姐,奴婢还是那想法,只愿一辈子跟着小姐。”
“那你的娘亲呢,见到你这般怕是会伤心罢。”段云苏看着谷秋的眼睛:“小姐我也未曾问起过你的私事,只是今日却实在是想知道,为何你偏要孤单一人,这以后的日子可都还长着呢。”
“奴婢一个人就很好,男子皆是多情人,可不是每个人都像姑爷一般,心里边只有小姐一人。”
段云苏看着谷秋变黯的神色,猜想着谷秋莫非是被男子给伤过,所以如今对这情爱之事已经无感了?只可惜她以前的事儿想不起来了,若不然定要将那人给拎了出来,看是谁人敢伤了她的谷秋。
“小姐对奴婢上心,奴婢心里边可是暖暖的。”谷秋见那些绣娘量得差不多了,便寻了些花样递给段云苏:“小姐你看看,可有喜欢的花样,没有的话谷秋在去寻些出来。”
段云苏随意看了两下,说道:“谷秋的眼光都是极好的,按着你的意思便是,如今小姐我越发困倦了,刚起来便又想卧在了榻上。”
“小姐乏了便去歇息,这都还有奴婢呢。”谷秋刚想帮段云苏脱了外袍去歇息,却见念秋从外边进了来,脸上那表情似乎比往日还要冷上几分。
“是谁惹到咱的冰美人了?”段云苏打了个呵欠,也不管那衣裳外袍什么的了,身子一歪便歪到了软塌之上。
“皇后娘娘。”念秋连声音都是冷得很。
段云苏倒是稀奇了,敢这般说皇后娘娘,也不怕被人抓着不放?“皇后远在皇宫之中,怎么能惹着念秋了?”
念秋沉着脸,眼中比往日多了些恼怒,倒是给脸上添了几分人气:“皇后娘娘送了四个美人来朝锦院。”
此话一出,屋里的人动作都是一顿。这意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皇后这可是闲得慌了?怎么好好的,便想起往大少爷院子里塞人,可真是怪事了。
“皇后娘娘说大少夫人一个人伺候着少爷也是累着了,若不然也不会昏了过去,于是便送了几人下来替您分担一下。”念秋一边复述着送人过来的太监的话,一边又将脸给沉了又沉。今日她说的话,可是要比平日加起来的还要多。
“王妃怎么说的?”段云苏眼睛微眯,皇后娘娘?她可不记得自己和后宫中人有过过节,难不成还真只是纯粹想将人送了来伺候?
“美人呐?那还不赶紧让她们进来给本夫人瞧瞧,可都有本夫人美?”段云苏哀愁地摸摸自个脸蛋:“唉…也是的,本夫人这怀了身孕整个人都懒了,都说懒人会变丑,这再懒下去可是要成丑八怪了。”
这话说完,那段云苏直接往榻上一歪,一副慵懒的做派,哪里有方才话语中半分的担忧。
念秋看着那榻上之人,脸色出现一瞬间的崩裂。大少夫人这样子若是都说丑了,那她们这些可还怎么活?
不一会,那四美人娉娉袅袅地走了进来,向着段云苏福了一礼。段云苏闻着那几人身上传来的香味,眉头一皱道:“谷秋,把那窗子打开些,本夫人最是闻不得这些熏香了。”
自从怀孕之后,一是怕有人在这熏香中下手,二是这香闻多了确实是对胎儿不好,这朝锦院的熏香早已经撤掉了,如今这四美人可是各有“韵味”,可惜她是没法欣赏了。
那四人见此脸色一红,没想到这赵夫人一来便直接挑刺了。
“不知皇后派你们过来,所谓何事呢?”段云苏揣着明白装糊涂。
一红衣女子上前一步,只见她身姿圆润,脂如白雪,那胸前景象也很是壮观:“夫人,皇后娘娘派奴婢等过来伺候少爷夫人。”
“皇后娘娘可真是费心了,正巧知道本夫人这情况伺候不了大少爷。”段云苏笑意盈盈地看向几人,说道:“你们都说说,谁的针线是最好的?”
那四人一听,眼睛都亮了。夫人这怀了身孕的自是伺候不了少爷,可是想着让她们跟前服侍?一蓝衣女子上前,脸上带着几分暗喜,语气娇柔道:“回夫人,奴婢的针线是最好的。”
“你叫什么名字?”段云苏漫不经心地问道。
“奴婢寒香。”
“那便是你了,少爷这两日时常担忧着小黑会冷着,你来了正好,以后便同小黑做些衣裳罢。”段云苏说完还点点头,对自己这决定还是很满意的,这样一来她家相公听课也不会再分心了。
寒香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这小黑是……”
“正是少爷的爱宠,一只粉嫩嫩的小白兔。寒香可要仔细伺候着,不然少爷可是会不满了。”谷秋一本正经的说道。
那寒香被噎得脸一红,半晌不知该怎么回话。还以为少夫人想安排她去替少爷做针线呢,没想到伺候的是一只兔子!
那剩下的三人有些幸灾乐祸了,这大少夫人看不上她,那自己可是多了几分机会。
“可有人身子好力气也足的?”段云苏朝着那三人意味深长地一笑道:“你们想来也明白,这伺候人……向来是个耗体力的不是?”
另一个穿蓝衣的也出了来,身子可是比方才那个要娇小了许多,只听那声音柔中带媚,很是有几分滋味:“奴婢思雨,能为少爷出力是奴婢的福分。”
“嗯,是个会说话的,不错。”段云苏一挑眉,看着那些人嫉妒的脸色,笑道:“这刚好,大少爷最近在练功,正巧那使力用的桩子坏了,身边的赵方太忙活也顾不上,你便去再打上几个桩。也不是什么难事,有力气便行。”
那思雨只觉得一阵羞恼,叫她一个娇女子去打桩,可不是惹人笑话!她终是忍不住了,提着嗓子说道:“夫人你不愿意奴婢们去服侍少爷便直说,莫要这般屈辱人。”
段云苏闻言坐直身子,恣意地拨弄了一下两鬓垂下的发丝,淡声说道:“皇后让你们作甚来的?主子的话都不听了,还是你们只当大少爷是主子,不把本夫人放在眼里?”
瞧着那四人不服的脸色,段云苏一声轻哼。赵贺辰的亲娘都不管他们的房中事,没想到皇后反而搀和了起来。只听她冷声说道:“谷秋,将这些人带了下去,便按我说的安排下去,剩余的那两人,直接去了园子里修花剪草。没本夫人召唤,谁也别想到跟前来晃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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