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学好一辈子，学坏一跐溜。
    郑毅一个纯真善良的外科医生，真没想到有那么多可以狮子大开口的物资。
    有杜斌在身边，郑毅就知道该要哪些好东西了。
    “换一个超微电动机。”
    杜斌道：“我发现你很少发挥陆行鸟的最高时速，平均时速甚至低于一百八十公里，重油发动机对你来说溢出太多。超微电动机配一块石墨烯电池，能够让你以一百五十公里的时速行驶三万公里。”
    “外面路况真的很糟糕。”郑毅无奈道。
    杜斌表示理解，继续道：“换成电动发动机之后，太阳能可以转化为电能，你也可以用郁金香给电池快速充电。这样最大的好处是可以腾出≥0.3立方米的空间。”
    “换！”
    相当于三分之一个格子呢，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而且减轻了补给负担。
    “弟弟啊，”郑毅笑道，“听你这么一说，你能做一个拖拉机出来么？简单点的，控制体积。”
    杜斌的大脑高效运转，道：“如果你对各项参数要求不高，只是以控制携带物品的体积为第一指标，现在我们工厂生产的小型发动机完全够用。再从熔城采购装配模块，拖拉机很容易完成。”
    “拖斗什么的都不需要，我就要那个车头。”郑毅笑道：“最好控制在一立方米之内，实在不行也得方便拆卸安装。”
    杜斌表示明白，明天就去画设计图。
    郑毅又要杜斌列个清单，最好都是不对地表发售的非卖品，这样可以跟避难所讨价还价。
    两人商量了许久，杜斌完善了自己的备忘录，准备上楼睡觉。
    郑毅突然问道：“避难所，我是说地下，普通人的生活条件如何？”
    杜斌宕机两秒钟，道：“生活更规律，饮食更丰足。”
    “跟地表差距很大么？”
    “非常大。”
    郑毅结束了对话，躺在床上，脑补出一个物资丰富，但是一切都冷冰冰的等级社会。
    从航城之行就能看出来，避难所充满危机和压力，但是维持少数人的优渥生活并不困难。
    所谓交出统治权，恐怕只是林士宏这种地表人的一厢情愿。
    避难所真正需要的是一个奢侈品贸易对象。
    想想也是，以避难所现在的技术和施工能力，早就可以将大部分地表封闭起来搞生态圈了。
    他们之所以没这么做，多半就是为了随时对地表进行核打击。
    这是个陷入疯狂战争的世界啊。
    郑毅很快就陷入了深睡。
    他醒来时，四周仍是静悄悄的。
    他索性回到灰雾上，搬下来一头猪和一桶水，作为礼物分给班家祖孙和熔城的老魏。
    如果凑巧，还可以给生生送一份。
    这些朋友维系着郑毅和这片废土的羁绊。
    在优化地图之后，熔城到p203的路程缩短到了八小时，而且双方还可以传送电子文件。
    有序列4 的老魏坐镇，两百多个徒子徒孙，升级过的生产设备，阿九第三天就带着装配件送到了p203，正好赶上吃晚饭。
    看着坐在桌上大快朵颐的阿九，郑毅颇为高兴，道：“明天正好我们一起去熔城。”
    “唔（没）唔（问）唔（题）。”阿九说道。
    杜斌不声不响地离开餐桌。
    他今晚要加个班。
    杜若没有动。她的特长是筹划和设计，具体工作都是弟弟干的。
    班家祖孙也非常高兴，嘻嘻哈哈吃着难得的美食。
    唔，好像捡到这位医生之后，经常有“难得”的美食可以享用。
    “老班，你会开卡车么？”郑毅问道。
    “那可比沙地车简单多了。”老班章道。
    郑毅还可以让避难所配一辆公务车，没有必要给他们节约。
    就算自己不用，也可以让老班跑跑运输。
    “我收你1%的管理费。”郑毅说道。
    老班章欣喜若狂，抱着孙子哈哈大笑，几乎笑出了眼泪。
    “小班佳得留下上学。”杜若冷冷说道。
    老班愣了一下，连连点头道谢。
    小班佳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郑毅rua了一把小班佳的脑袋：“你不是很喜欢做实验么？”
    “若姐要我写作文……”小班佳弱弱道。
    “写作文算什么，你哥我当年一个哆嗦就写了五百万字的小说呢。”郑毅大笑起来。
    小班佳并不相信，杜若也不相信。
    阿九仍旧在不管不顾地大快朵颐，这次出差真是太爽了。
    五人吃完饭，杜若收拾餐桌，阿九去找其他人玩牌，老班章带着小班佳回沙地车休息。
    郑毅仍旧精力充沛，看着忙碌收拾的杜若，突然心中一动，随手刷了个【神圣治愈】。
    杜若平静地看了看郑毅，没有丝毫起伏地问道：“怎么了？”
    郑毅笑笑：“之前碍于手术条件，没敢给你扫太多淋巴……不过现在没事了。”
    杜若仿佛事不关己，轻轻“哦”了一声，又问道：“要补给你医疗费么？”
    “呃，不用。”郑毅眼看聊不下去了，乖巧地出门散步。
    p203在短时间内崛起，成了一个小集市。
    来这里的大多是卡车司机，以及他们带来的服务人员。
    郑毅在外面晃荡了一圈，最终进了酒吧。
    点了杯少量三级水和大量化工废液勾兑出来的橙汁，郑毅在吧台坐下，耳边都是少女的撩骚和卡车司机的吟啸。
    重金属音乐轰鸣声中，一条还算白皙的胳膊勾住郑毅。
    “医生！”声音里带着喜悦。
    郑毅转过头：“原来是你啊，阿莎。”
    阿莎反而愣住了。
    她以一个序列7侦察兵的天赋，从背影认出了一起死里逃生的“医生”，然而这张脸……有点像另一个把自己麻翻的混蛋医生阿沙。
    作为一个能活过二十岁的废土女青年，阿莎终于反应过来：“你就是那个麻翻我的混蛋！难怪你之前一直裹着头！”
    她很想勒紧手臂，但终于还是失败了。
    医生穿的是精钢板甲。
    郑毅仗着升级过的身体和磨练出的战技，双手一捞就扣住了侦察兵的腰肢，将她抱起放在旁边的高凳上。
    侦察兵露出虎牙，大概想显得凶猛一些。
    看上去还挺萌的。
    郑毅笑了，从雷尼摩中翻手取出一瓶泉水：“请。”
    侦察兵嘟了嘟嘴，接过瓶子摇了摇头，面带着疑惑拧开瓶盖，深深地嗅了嗅。
    “特级水？”
    阿莎压抑着声音，眼睛圆瞪。
    郑毅晚上喝了很多水，一点都不渴，所以点了杯橙汁装个样子。
    阿莎看看手里的特级水，再看看郑毅面前那杯只有卡车司机学徒才喝的橙汁，不可抑制地涌出一股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