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将杨逸围在中央,脚下步法不住变化,显然已组成了一个阵法。杨逸屈起指节,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神情悠闲。沧海剑就在他手边,他也没有去碰。
难道这人精于阵法?要知道阵法一道十分繁杂,肯去学的人已经很少了。或者他有什么厉害手段,之前一直都没有用出?要不然为何此人好像胸有成竹?
但是杨逸之前展露的修为并不是很高,别说六人联手了,就算单打独斗,他也未必应付得来。这小子……到底是什么路数?
秋梧六人阵法不乱,但衣上已为冷汗浸透。
杨逸却又喝了一口酒。
酒?莫非这酒里有什么灵丹妙药?还是说他在空气里下了毒,酒里藏有解药?或者酒没问题,酒杯另有玄机?要么……这小子本就是世外高人,来游戏红尘的?如果真是这样,那可是大大不妙……
可是再不动手,陇城就要来了啊……见鬼谁知道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历?
一边是陇城,一边是高深莫测的杨逸,想动手又不敢,不动手又不妥,秋梧六人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全身冷汗。
“啊!”
左右是死,早死晚死片刻能有多大区别!
猛听一声大吼,一人抱着必死之心,以视死如归的无上勇气祭起自己法宝打向杨逸。他方寸早乱,这一击……是直接砸的。
这人一动,剩下五人跟着发动,只不过此刻他们已全无阵法可言,各人祭出法宝,全力往杨逸头上砸去。
金青红白黄紫六色毫光乱闪,杨逸却毫无躲闪的意思,只是轻轻一叹,道:“你们……以为陇城的效率就这么低吗……”
六色法宝生生顿在空中。六人各自回头,却什么人都没看到。最先发动的那人转头瞪着杨逸,目中怒火熊熊。
杨逸淡淡一笑,继续喝酒。
那人双手攥成拳头,又松开,再攥紧,空中的法宝还是没有击下。
杨逸也不管自己头顶的六样法宝,只是喝酒看风景。
啊!
又是一声大吼,那人双目紧闭,双手重重挥下,厉啸一声,空中的青色法宝裹挟着风雷之威,重重砸下!
杨逸一把抓起身边沧海剑,连鞘向上一挡,只听“咔嚓”一声,他身下的椅子瞬间碎裂,木片四下飞溅,激起大片烟尘。
烟尘落定,六人全都围了上来,只见杨逸倒在地上,吐出了一大滩血,沧海剑就掉落在他身边不远处。
杨逸抬头看了看这在他头顶围成正圆的六个脑袋,苦笑一下。
其中一人一声狞笑,手一挥,法宝就要砸下,另一人却抓住了他的手,道:“这小子骗了我们这么久,这样太便宜他了。高师弟,你黑狱锁带了么?”
杨逸道:“我没有骗你们,是你们自己不敢上来。”
先前狞笑的汉子“呸”一声吐了口吐沫到他脸上,向拦住他的同伴道:“不是梅师兄提醒,我倒忘了。”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段小指粗的黑色绳索,向杨逸走去,冷笑一声,道:“叫你嘴硬。”
杨逸蜷在地上,看着那段应该是折磨过林振衣的绳索,苦笑一声,闭上双眼。
哧!
一道黑光突然飞至,拦在那汉子面前,汉子来不及挡,只能伸手抓住,鲜血淋淋漓漓地从他指间滴落。
秋梧剩下五人同时叱道:“谁?”
来人没有答话,又是一道黄光射来,秋梧这边两人联手才挡下黄光。接着红黄蓝绿黑紫白各色毫光乱闪,双方一见面话都不说就直接动手,在场之人全部陷入苦战,倒是把杨逸扔在了一边。
杨逸一翻身,抢过沧海剑,大叫一声“后会有期”,御起沧海剑就跑。
陇城秋梧都见他本已软到在地,不防他还有余力逃走,一时皆是目瞪口呆。片刻后不知谁大喊了一声,一道流光飞过,继而“砰砰砰砰”之声大作,双方又打了个不亦乐乎。陇城本无意为难杨逸,秋梧现在自身难保,倒是没人再去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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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侯飞云迅速下蹲,紫气擦着她头皮打到了阵法上,被反弹回去。
吴渊惊鸿剑刷地一抖,封住了吕思远长剑去路,场中之人衣衫都被剑风激得猎猎而舞。
此时吕思远已拔剑在手,何芜古檀珠紫气亦强了数倍不止。吴渊全力施为,一柄惊鸿剑封住了绝大多数攻势,侯飞云在一旁不时补上一剑。
他们已退至绝地,反而没有后顾之忧,招招极尽凌厉。即使吕思远和何芜最后能杀了他们,吕、何必然也筋疲力尽,到时候必然又有一场好戏上演,只是可惜……他们二人看不到了。
其实吕思远好何芜是不想消耗如此之多的灵力的,但是场中几人越打越凶险,加不加力,也由不得自己了。
侯飞云一脚踹飞不知是谁打来的青色法宝,只觉得趾骨剧痛,险些一跤跌倒。那青色法宝被她一踹,斜斜撞到法阵上,那人急忙操控法宝飞回,可能是隔得有些远了,青色法宝控制得有些不好,擦在了法阵上。
突然。
沉寂多时的法阵骤然爆发出耀眼蓝光,青色法宝直接被震飞,如死物一般落入远处的山林中。何芜身后的褐衣男子吐出一大口血,再要召回法宝,却发现自己法宝毫无反应。
变故突起,场中之人都愣了一下,各色法宝凝在空中。一片寂静中吴渊忽地大笑一声,抢过侯飞云手中仙剑,一剑刺到背后法阵上,法阵又发出了沛然黄光,离得近的几样法宝都被震得偏离了方向。
吴渊也被震退一步,嘴角流下鲜血。秋梧中人看到吴渊的举动,精明些的面露不解之色,剩下的的面上已有嘲弄之意。
侯飞云从他手中接过赤红仙剑,道:“师兄,什么情况?”
吴渊显然心情极佳,连嘴角血迹也不擦去,道:“我之前说这个法阵自成天地灵气周转不休,这是因为我们无意中弄出来的一个很巧妙的平衡。那么你想,要是这个平衡被打破,会怎么样?”
侯飞云想了想,道:“那它就要想办法恢复平衡!”
“正是,”吴渊道:“所以本来它是自成一体的,一旦平衡打破,灵气走乱,为了恢复平衡,灵气外溢之时便会有强大威力!”
侯飞云道:“那怎么个打破平衡法?”
吴渊向吕思远等人笑了笑,道:“这就要拜托各位前辈了。”
秋梧有几人耳力不足,不知发生了何事,吕思远倒是听到了,冷笑一声,道:“这又如何?”
吴渊长笑道:“不能如何!”说着东踢一脚西刺一剑,引得法阵不住嗡鸣,各色光影连闪。吴渊身为剑道中人,本不擅长五行之术,试了几次,才勉强摸索到运用这个平衡的法门。
吕思远嘿了一声,看了何芜一眼,却并不出手。何、吕二人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心机都非同一般,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都不肯浪费灵力。场中一时又成了僵持之局。
吴渊收了剑,踏前一步,道:“吕前辈,长幼之序,古已有之,前辈不必太过挂怀。”
吕思远何芜身后数人面色一变,吕思远何芜不和乃秋梧忌讳,不料吴渊竟敢当面讽刺。
吕思远道:“你这算是在激我出手么?这方法也太过幼稚。”
吴渊道:“不敢。前辈胸怀宽大,想必不会计较一个九流门派的掌门之位。”
吴渊虽悟出了身后阵法的运用之道,但如果秋梧不主动出手,他便无法借用阵法之力。而万一秋梧仗着人多,把他们困在这山谷中十天半个月的不给食物饮水,那他们必死无疑。
此话一出,吕思远何芜身后的秋梧中人纷纷怒喝,有几人直接祭起了法宝,吕思远挥手拦下。
吕思远道:“阁下自己也未必好得到哪儿去。”
吴渊道:“吴某不过一介闲人而已,前辈多虑了。倒是前辈自己,秋梧一门已经凋零如此,前辈何苦这般执着?”
吕思远道:“秋梧初建的时候比现在还要惨淡,也不见得如何了。”
“是么,”吴渊笑笑,道:“看来秋梧也只能是这个样子。”
吕思远身后之人又祭起法宝,吕思远伸手拦住。其中一人上前一步,道:“掌门师伯,若不是这三个人,秋梧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那姓吴的说话臭不可闻,弟子要去教训他,师伯为何要拦?”
吕思远道:“你这不是教训他……”
除了吕思远和何芜,秋梧没有人听清了之前吴渊和侯飞云的对话,吕思远仓促之间又无法解释。
那秋梧弟子大声道:“不管教训不教训得了,我们若是再任他说下去,又有什么脸说自己是秋梧弟子,有什么脸去见列代祖师!”
所有秋梧中人,不论站在何人身后,都大声叫好。何芜身后有几人看向何芜,道:“师父,您要是不阻拦,弟子就出手了?”
吕思远看向何芜,何芜默然。他身后的弟子也都看向何芜,眼神中满是期待。
如果他不同意,则人心必失,整个秋梧都要归于何芜名下。以何芜的心机,在吴渊二人和秋梧大权之间选择不会有丝毫犹豫,所以他,也只能做同样的选择。
吕思远微微点头。
早已蓄势待发的五样法宝呼啸而出,橙绿蓝白灰五色流光从空中划过,煞是壮观。吴渊横移一步,剑尖画了个半圆,将一道红光引着转了一个角度,打到法阵上。法阵上黄光一盛,剩下四样法宝就凝在了空中。
何芜右手掐诀,紫气凝成剑的形状,刺向吴渊。
吴渊伸剑一挑,绿色法宝打在阵上,顿时法阵红光耀目,紫气受红光影响,速度慢了下来,被吴渊一剑挑开。
吕思远叹了口气,拔出袖中之剑,飞剑直取吴渊。吴渊袖袍一挥,白色法宝撞到阵上,法阵发出暗蓝色的凌厉剑气,挡住了吕思远的白色飞剑。
吴渊咦了一声,道:“居然还能把我沧海剑气弄出来,看了藏经阁的阵法有些门道。”
“是,”侯飞云微微喘气,道:“不好好学习就是不好,我这次如果能活着回去一定痛改前非苦练剑法!”
吴渊笑了笑,此时五样法宝的主人又重新控制住了各自法宝,攻向吴渊的威势更盛先前。五色毫光耀目,赫赫生威。
吴渊长笑道:“谢了!”手上惊鸿剑一圈一引,身法翩然间,五道毫光先后打到了法阵上,继而青红黄黑白各色光芒乱闪,让人眼花缭乱。
吕思远祭起白色仙剑,何芜祭起古檀珠,双双向吴渊攻到。吴渊取过侯飞云手上赤红仙剑往法阵上又刺一剑,黄光更盛,青红黄黑白五色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圆,挡在他二人身前,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轰”的一声大响,仙剑古檀珠撞上了圆盘,光影飞溅,一片杂乱光影中一道清光破空而去,很快消失在云中。
第二十五章 借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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