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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竹马 十一

    竹马回到cd市,心里十分不平静,天天说要找女朋友。但是老板没能让他如愿以偿,因为老板为了让竹马不用天天跑来跑去,便叫他搬到她别墅里去住,说房子大,让竹马随便挑一间。

    我们听他说完之后,电视塔说基本上能判断竹马被老板看上了,还劝竹马最好是尊重老板的宠幸,要不然前程堪忧,青梅没了,这么好的工作再没了的话,就亏大了。竹马为这事儿好几天睡不着觉,他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不想做小白脸,但是他也并不讨厌老板,在某些时候,他还曾经幻想过此事。

    他的愁眉苦脸成为了我们的笑柄,尤其是毛大少,终于找到调侃竹马的话题了,还是阿q哥体贴人,让竹马把他老板的照片给我们看看,看值不值得牺牲色相。我们看了竹马他老板的照片后,一致认为竹马可以一试。

    原本我们是随便说说,开开玩笑的,没想到竹马当真了,以为我们给他台阶下,第二天还真搬过去了。毛大少说大别墅可不同于这破公寓,竹马进去了,估计短期内是舍不得出来了。

    虽然竹马去了豪华的大别墅,但他没有忘记这个破烂的学生公寓,经常会过来看看,和我们玩玩,我们周末聚餐打牌都会叫他,他一般只要没事儿都会过来,请我们吃个饭,牌桌上再送个几百块钱给我们买几包烟。

    每次我们都要问他到底有没有搞定老板,其实我们是想问他有没有被老板搞定,但是顾及他面子,便问的很委婉。竹马总是闭口不提,说只是为了接送方便而已,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龌龊。

    我们的好奇心没有得到满足,特别难受,于是有次喝酒,我们轮流夸奖他,都不叫他名字,而是在姓后加了一个“总”,这让他十分开心,喝起酒来也不扭捏了,白酒喝了三两之后,就管不住嘴巴,开始胡吹了。

    说他老板虽然年纪大了,但是皮肤依然白皙,胸部依然有弹性,简直就是无限风光在险峰。我们问他此后和老板在公司里见面会不会尴尬,他说一点儿也不尴尬,在公司他是下属,回到别墅,老板则是个温柔的女人,一点也不凶残。他还感慨了一番,说大别墅的大床和大沙发是那样的舒适温暖,躺在上面,心里是那么的踏实!

    电视塔嘱咐竹马不要高兴太早,现在是新鲜劲儿还在,等时间一久,凶不凶残就不得而知了,要真是这么好打交道,这女人当初就不一定会离婚,离了婚这么多年还是单身了,肯定是个不好伺候的主儿。他还说有钱的女强人大多内分泌长期失调,一年至少在300天都处在更年期,不好相处。说完拍了拍竹马的肩膀以示安慰,他装模作样的叹息,让我们为竹马的未来捏了一把汗,只有竹马,一脸幸福的模样,回想着那令他欢快的大床。

    竹马的日子是不是真的欢快,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有些东西他暂时得到了,有些东西他永远失去了,每次跟我们一起玩的时候,他总不忘提青梅,说青梅当初嫌他这没本事那没本事,现在这女人找个老外,看她能不能嫁到外国去。一时又说现在能赚钱了,要是青梅还跟他在一起,肯定对他爱不释手,不会说放弃就放弃,总之,他对青梅耿耿于怀。

    一向爱泼冷水的毛大少跟他说,如果青梅现在跟他在一起,他就不能跟老板好,这个“肥缺”也就轮不到他了,还是像以前那样,半年搞不到一个单子,终究还是重复曾经悲惨的故事,上班遭白眼,回来被青梅奚落,最终还是落得个分手的下场。至少今天,钱能赚到手,而接下来,只要老板管的不严,女人太好找了。

    我们理解不了竹马和青梅从小建立起来的友情以及爱情到底有多深,也理解不了他们那时候为啥说分就真的分了,东北王给我们的解释是,他们双方都受到了诱惑,都给自己留好了后路,骑驴找马的结果就是,对驴稍有不满意,便奋不顾身的扑向了马,他们两个也算得上是半斤八两了,谁也没亏待谁。

    我们后来追问竹马,当时他和老板出差的时候,到底有没有过不轨行为,竹马坚决的说没有,我们这次更加相信了他,因为到了如今这个时候,他也没有必要撒谎了。

    竹马也老是问我们对于青梅的看法,无非就是当时青梅到底有没有跟老外有过不轨行为,对于这个问题我们根本不得而知,估计青梅到死也不会说的,我们到死也不会知道。但是我们都可以肯定的是,竹马出差的这段日子,青梅只是回来晚些,却没有在外面过夜。但那时我们跟竹马说的时候,他一脑子浆糊,认为白天也能干很多事儿,再说青梅被他抓个正着,即便身体上没给他戴绿帽子,精神上也给他戴了。

    到后来我们都有一种感觉,他们两个其实谁也没做过分的事儿,只是有了更多的选择之后,便草率的分开了。当爱情被冠以快乐至上的名义之后,根本不堪一击。

    竹马做太监的日子并不好受,在公司老板只要不开心,肯定先拿他发火,因为他离老板最近,又是贴身秘书,竹马觉得自己彻底的变孙子了。晚上回到家里,又对竹马要求诸多,比如以他不好好学习业务,晚上到处去鬼混为借口,控制竹马外出的时间,要求竹马未经允许不许外出,出去玩10点前也必须回来。竹马只好遵从她的吩咐,天天陪着她,时间一久,竹马便觉得无聊透顶,他们之间十多岁的差距,根本没有太多共同的话题,天天被人家金屋藏娇,不敢怒不敢言,竹马的自尊心也受到了打击。

    国庆节的时候,我约竹马出去玩,因为他有车,可以自驾游,他想搞定一个在酒吧里认识的姑娘,而我对赵二很有兴趣,都想趁旅游的机会,完成理想。于是我们计划去游古镇,竹马本来想向老板请5天假,说家里有亲戚过来玩,要陪同一下,谁知老板说国庆也要去玩个两三天假,所以只给竹马三天时间。

    为了更加凸显这次自驾游的浪漫气氛,竹马特地将老板的大奔借了过来,那姑娘一路兴奋,对竹马更是温柔如水,在服务站休息的时候又是递水,又是给他做眼保健操,当晚就投怀送抱了。竹马跟着老板混了一段时间,口气也变大了,吹牛的本事也不赖,那姑娘以为竹马是个青年才俊,深深的赖上了他。

    回来之后,这姑娘一到下班时间便去竹马公司门口守着,上班电话打个不停,这事儿自然逃不过老板的法眼,老板一怒之下,将竹马臭骂一顿,各种难听的话都从嘴里蹦了出来,说什么竹马吃她的住她的,居然在外面养女人,简直就是个没有人性的东西,接着便气愤的让竹马滚出别墅,竹马也真滚了,他滚出来没几天,老板又亲自把他接回去了。

    自此之后,他便很少出来找我们玩,因为他被老板彻底征服,不敢造次了。我也很少联系他,不好意思叫他出来玩,每次看他提心吊胆的跟我们吹牛,觉得挺没劲。

    大概是一年多以后,阿q哥出了点事儿,我准备将公寓解散的时候,他和青梅先后来到这里,说是要在我这里重新开始,后来得知,青梅的外国男朋友回国后,便没有再回来,竹马和他老板也因为性格不和闹翻了,彻底辞职了,离开了他那个舒适的大床。

    他们心里都觉得过去在一起的岁月才是最真实美好的,所以想试试有没有重归于好的可能性,我从内心来讲,并不觉得破镜能够重圆。但是他们有这个想法,我从精神上是完全支持的。

    竹马跟我说,只要试用期结束,便立马结婚,不想再折腾了,太累。所以竹马要求跟青梅从以前的情侣关系开始,只要在一起,能好好相处就行。青梅不同意,说和竹马分手已经很久了,不可能回到从前,要竹马重新追她。

    这件事儿本来没什么,青梅明显是想让自己心里舒服点,顺便试试竹马的诚心,再说人家一姑娘,提这要求也不算过分,但是竹马不同意,他认为如果要重新追的话,追谁都成,他之所以跟青梅和好,完全是念旧情,怀念过去的时光,所以他不愿意重新追,嫌麻烦。

    青梅还是住进了曾经那间宿舍,那张床,那个房间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人住了,因为我没有再接住客,此情此景,很有点物是人非的感觉。竹马则买了床新被子,在情侣间等着青梅,但是他心不诚,一心只想青梅跟他同居后,觉得没什么矛盾的话就直接结婚,目的性太强也就失去了爱情应该有的快乐和浪漫,所以青梅一直不肯。

    他们耗了两个月,两个人平时也出去吃饭,看电影,反正都没工作,经济上也不那么紧张了,竹马辞职时身上还有点小钱,所以天天表面上像是形影不离。青梅不再和竹马吵架,竹马也不再和青梅开各种玩笑,少了许多温柔与激情,但谁也不大愿意提出就此散伙。

    有次他们玩的很晚回来,青梅终究是耗不过,进去了竹马的房间,我知道这一战很关键,成不成功就看第二天他们在温存中是否找到感觉。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看见竹马出去买早餐,我以为他们成功了。谁知竹马出去不久,青梅便收拾行李走了,我问她为什么走,她就冷冷地说了一句:回不到从前了。

    竹马提着牛奶和包子回来的时候,我便问他原因,他见青梅走了,非常淡定,便将那份早餐给我吃了,我吃得很别扭。接着他说昨晚做爱的时候,他们都没上心,心里别扭极了,到一半便没了兴趣。然后他们就坦诚的沟通了,竹马心里总觉得青梅身上有一股老外的味道,青梅觉得竹马身上有股老女人的味道,他们很难受,不像从前那般轻松和愉悦了。

    青梅哭了半天,只好说算了,竹马什么都没说,因为他在难受,那种难受无法言语,心里有些不舍,这些不舍和一种莫名其妙的痛在做斗争,他对过去的美好十分怀念,同时伴随着的是无尽的后悔。

    他明白自己心里还爱着青梅,他也明白青梅也还爱着她,他们明明零距离地躺在一起,心里却又像是有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他们在沟对面看着到现在还深爱的人,很想走到一起,只是这沟太深,没有桥,最后只好转身无奈的离去。

    第二天竹马也离开了,自此之后,我再也没听到他们的消息了,有时候我很想听到他们又像从前那般嘻嘻哈哈,吵吵闹闹在一起,结婚生子,把过去走岔的路当作成长的代价,更加坦然的相依到老。但我知道这只是我、竹马、青梅三个人都盼望却无法实现的一件事,它足以令我们每个知道这个故事的人都感到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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