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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章凡次日照旧如常地上班去了。一点异常都没有。谈笑风生不是她的风格,却也不至于拒人千里那般。安六如暗自观察了半天,也没瞧出半点端倪。晚上和周蕙碰了个面,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好一番劝慰,有我盯着呢。周蕙攒着地眉始终没有松动,手里紧攥着包包,说,你不知道,这孩子死心眼的。一条道不撞个头破血流不会罢手。安六如小心翼翼地说,不是撞过一次南墙了吗?我小哥那回,还伤不彻底?

    按辈分,她要管季默叫一声哥。

    周蕙默然片刻,忽地对着面前已然凉透了地茶汤叹了口气。老咯。六如嘻嘻一笑,说,哪里老了,正当花季呢。周蕙嘴角一翘,你们那一家子就你最会说话。安六如说,那可比不上你。我哥现在就只听你调派了。周蕙矜持起来,又是听谁胡诌乱造了。你大哥你还不晓得?

    安六如低头抿了口茶,犹豫了下,问道,要是季默不是季家人,你是不是就不拦着他们俩了。

    周蕙楞了一楞。半响,才说,可他不就是你们季家人么?偏又是你哥的兄弟。亲兄弟且不说,又不是同母。你叫我怎么办。她咬了咬嘴,又说,我也想过,是不是就不跟你大哥了,放手让他俩好去。可你也晓得,季默那人那是个什么德行。什么做派。他胡来那是他的事,尽管玩,我管不着。可这是凡凡,不是旁的什么不相干的人。我好不容易,守到她到我身边来。你要我眼睁睁地瞧着她给他欺负,怎么可能?

    末了,周蕙气不过地说,什么东西!

    安六如一时无语。话茬接不下去了。要说周蕙说的也不无道理。季默确然不是个什么东西。搁谁谁都没法放心。即便章凡跟周蕙没任何关系,凭着这么多日子的相处,章凡那个面冷心热的性子却实在对了她的眼。换做是她,她也觉得季默不合适。不,不仅仅是不合适,简直就是配不上。

    章凡理应和一个更好的男生在一起。安六如托着腮遐想着,那个人应该是比章凡高一个头,肩膀宽宽的,就像凉风有讯秋月无边里坚实的臂膀。不一定英俊,但看起来又很面善,讨人喜欢。脾气要好,章凡性子倔,耍小性的时候能哄的住。这就要脑子好使了。章凡有时也挺刁钻的。刁钻起来还真是,她一个激灵,被心里闪过的念头吓到了。章凡刁钻起来简直就是翻版的季默。

    又一想,这人不就是季默么。

    刨去季默的种种不是,说起来,又有谁更拿的住章凡呢?安六如瞧了眼对面仍眉头紧锁的周蕙,肚子里的疑惑压抑不住地要脱口而出,你说他俩到底到了那种程度??

    这事出来前安六如只是隐约听过几声碎语。说是两人好的不得了。亲密的好似一个爹妈生的。后来好到什么样了呢?据说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一般。但凡看的见季默,就必定见的到章凡。有几回安六如在外边碰着他俩,大多是在说什么,同时还伴随着打闹。有时一转眼,瞧见章凡一脸怒容的跑了出去,紧跟着季默也窜了出去。两个人在外面也没个避讳,咣咣地吵开来,你有来言我有去语。谁也不让着谁。眼瞅着接下来必定是一场生死架。偏偏其中一个先笑了起来。另一个就牵起手,雨过天晴。

    这期间,也没人插的进话。现在想来,压根也没人容的进这两人的眼里。彼此眼里,只剩了对方。

    这哪里是她从小就认识的小哥。这哪里还是亲戚口里的败家玩意儿浪荡哥儿?几时见过他这幅面孔?千般讨好万般骄纵。何曾这样惯过一个人。

    明明都已经说好了的。再不惹事生。明明是头也不回地远走高飞了。却还是杀了个回马枪。

    是有多不甘呢?

    是有多丢不开?

    安六如头疼开来。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件错事。可一眼瞧见周蕙,又觉得,替天行道也不过如此。说到底,还是为章凡好。两个人,始终是不合适。不管从哪个层面讲。

    深爱又如何?安六如一哂。对周蕙说道,要我说你也别太介怀。有这功夫操心倒不如抓紧多介绍几个好孩子给小凡认识认识。只要她多接触多交往,你还怕她走不出来?

    周蕙叹气,我哪里不知道这道理?

    安六如拍了拍她的手,说,慢慢来,不急。

    周蕙说,我是真怕了。你不晓得,你跟我说他回来了的时候我心里是多害怕。真的,我真怕我们凡凡被他哄走。再晚一点儿,就不好说了。

    他们是在路口截住季默的。离天桥不远。实际上章凡只要一个转身就能瞧见。但章凡那时正趴在天桥的栏杆上往另一面眺望。待她转身望向路口这边时,季默已经被来人连拉带拽地带到她瞧不见的地儿。

    季默知道,他们这下是真的完了。他离开的这段日子,他们把章凡所有可能的联系方式都给掐断了。他没有了她的手机号码,没有了电邮,没有了任何一种联系方式。他不知道她现在怎样了。他这样不告而别,她有没有怨恨过呢?也许吧?他拿不准。真的拿不准。因为就连他自己都不能确定到底在章凡心里自己是怎样一个存在。

    章凡说过你很好的话。就这样。可很多时候她也对他说过你这人真讨厌的话。是,他确实是挺让人讨厌的家伙。打出生起,他就没打算讨谁开心过。父母亲人,或是同伴友人,甚或是情人炮友,无一例外地,他都不准备一一奉陪。向来怎么想怎么来。干嘛呀,自己还高兴不起来呢。

    可有天。这个小孩,干巴瘦的一个小孩,在大日头底下张口就咬了他一口。他倒屁颠屁颠地高兴起来了。哟,这谁呀。瞧着怎么那么不让人省心呢?

    倔头倔脑的。动不动就给点着炸了。小脾气说爆就爆。嘿,这不就是个小坏蛋么。跟他一个德性。开始还藏着掖着假装好孩子,可一点儿不经逗。没几天功夫就现原形。脏话,坏心眼,别扭地一点一点往外掏。他越发地开心了。许久没这么好玩过了。像是收了个关门弟子,又像是找到了个搭档,又或者说遇见了另一个自己,他领着她不走正道。怎么邪性怎么来。

    也没外人说的那么夸张荒唐。到底还是季家人。知道分寸。骨子里的底线摆在那儿。什么该碰什么不该碰他都清楚。那还是个孩子。即便满了二十岁,在他,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儿。怎么心疼都不为过。再说,他也不知道什么叫心疼。只知道,见不得这孩子不高兴。她不高兴就等于自己不高兴。

    他哄啊。变着法儿的哄。三十六计都不够使了。瞧着她一脸灿烂了,他又憋不住要使坏,非弄得她骨子里地劣根发作起来。飙脏话,他会的她都会了,还自行开发了一些。摔东西,手里捞着什么就砸过来。完了,他有回真给砸着了,脸上多出一块淤青。他称心如意地看到她脸刷地发白,跑上前来,凑到鼻子底下急切地问,疼吗?我给你吹吹。她的手揉着他的脸,间或吹两下。他假装嫌弃地往后躲,说她吹了他一脸口水。她便真的啐他,说口水促进血液循环。嘻嘻哈哈地下重手,简直不是揉,简直是掐他。

    他笑着推开她,问她还恼他不。因为什么事儿两人翻脸鬼还记得起来。反正一天下来,不是他恼她就是她恼他。为的都是些屁大的事情。她说下次换你砸我回来好了。他哈哈笑,照着她脸上来了一巴掌。说,两清了。又好了。晚上两个人在外边吃饭,回来的路上路过一个便利店,门口摆着一个小的扭蛋机。塞一块钱,扭一扭,从出口处落下一个塑料蛋。里头装着稀奇古怪的便宜货。章凡兴致好好地塞进一块钱的硬币,从扭蛋里得到一串紫色的手链。

    那种地摊货。看上去还挺闪闪亮。是十岁以下小女孩心目中的奢侈品范儿。章凡笑个不停。说看到一个小孩扭到过一个特别帅气的指南针。怎么会掉个手链呢。手气欠佳。就怂恿季默也去扭一个。季默依言也塞了一个一块钱进去,结果掉下来的扭蛋里,还是一串紫色手链。

    章凡瞧着那手链乐不可言。非要他套起来不可。真配你。这么骚包的颜色。后来她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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