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你不想联姻。

    他说，你能跟你妈说，你要跟个男人在一起吗。

    我说，我能。

    我说，甄锋，我昨天回家，就什么都跟我妈说了。

    他说，我艹。

    我说，我妈抱着我哭了一宿，但是她还是舍不得我，我跟她说了，我可以代孕，能让她抱上大孙子，她想让我带你回去，她想看看你什么样，嘱咐嘱咐你，好好照顾我。

    我说，你现在吧，后悔还来得及，回去赶紧跟你爸说说，咱们还好好过。

    他说，我做不到，萧洒，我做不到。

    我说，说白了，你是不敢赌。

    他说，是，如果我没有钱，没有权，没有我爸罩着我，我就什么都完了。

    我说，那成，我们分吧，我一会儿就收拾东西，马上走。

    他说，这房子给你，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我说，没必要，这房子说到底，只是个房子，我该回家了。

    他的眼圈红了，很可怜的样子，但是我，一点感觉也没有。

    我转身去收拾箱子，一时屋里没人说话。

    我动作很麻利，三十来分钟，就把行李箱塞好了，等我推着箱子出来，就看见甄锋和他损友，正在吃我做的饭。

    他损友说，萧洒啊，你菜做得真好吃，好吃得我都想把你娶回家了。

    我笑了笑，突然改了主意，我觉得吧，怎么着，离开之前，得把一些话说明白了。

    我就说，你和甄锋真是顶好的朋友，当初联合在一起蒙我。

    甄锋转过了头，死死地盯着我。

    我说，我在床上醒来，床单上有血迹，我的下面一丁点血都没有，我不相信，那时候，谁还有闲心，帮我下面擦干净。

    我说，就算王帅有闲心，帮我擦干净了，那医院的护士，也不会借着跟我聊天的机会，一直暗示我你有问题，忘了说了，你住内家医院，我妈也住过，我跟那边的护士倍儿熟，医务工作者本质上都是小天使，看不得我受骗。

    我说，哪里有肛裂患者天天水果零食不断的，住了他妈一星期医院，出来就往火锅店跑。

    甄锋说，你一开始就知道？你不是因为愧疚所以答应跟我在一起？

    我说，我一开始就知道，我答应你，只是因为，如果我不答应你，你会有更多的手段逼着我答应，我怕会牵连到我妈。

    他说，那你有没有，一丁点喜欢我，有没有，一丁点，想跟我过。

    我说，我这个人不想折腾，我知道你喜欢我，你也不可能让我跟女人在一块，我已经想好了，就这么糊涂地跟你过一辈子，对你好好的，但没想过，你不乐意。

    我说，你跟我说过，你爸爸是个讲理的人，有什么事，你顶着，但是其实事儿还没来，你就怂了，放弃了。

    我说，咱俩今儿就算掰了，拜托你，要点脸，别再找我了，酒店的工作我也想辞了，以后，约莫，不是约莫，就，真不用见了。

    我看着甄锋，甄锋看着我，他的脸上都是水。

    我叹了口气，我说，何必呢，好聚好散，大老爷们的，做了选择，就别后悔，也别遗憾。

    我说，最后送句祝福，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我拖着行李箱往出走，甄锋在后面喊。

    他说，萧洒，我是真他妈喜欢你，你能不能不走。

    我说，我干不了当人小三的事，你好自为之，再见。

    我走了。

    31.

    我拎着箱子，没舍得花打车钱，倒了几趟地铁，回了家。

    我妈正在剁饺子馅，就瞅见我一个人拎着箱子回来了。

    我妈说，你咋没把你男对象带回来。

    我说，你儿子我被他甩了。

    她说，什么？

    我说，您没听错，你儿子我被他给甩了。

    她说，因为什么啊。

    我说，他爸爸不同意，他就跟我提分手了。

    她说，那你就同意了？

    我说，不同意，不行啊、

    她说，儿子啊，你要是喜欢个女的，女方因为家里不同意，逼她跟你分手，你会同意么？

    我说，会吧。

    她说，那要是那女的特别喜欢你，离开你会很难过呢。

    我说，那我大概会去争取一下，跟她家里人说，别担心，放心把你闺女交给我。

    她说，那换成男的，怎么就说放弃，就放弃了呢。

    我说，他爸爸还没插手，他就跟我提分了。

    她说，是不是吱歪他爸爸不同意这事吧。

    我说，是啊。

    她说，儿子啊，甭管你对象是男的，还是女的，你都要像对待女人一样地照顾他。

    我说，可他不乐意给我这照顾的机会。

    她说，那他跟你分手，他难过不难过？

    我说，他应该是很难过吧。

    她说，那你呢。

    我说，您要听实话，还是假话。

    她说，当然听实话。

    我说，您儿子的这毛病，您是知道的。

    她说，那就一点都不难过？

    我说，还是有一点的。

    她说，那你就是有点喜欢他。

    我说，这一点点，过俩月，我就忘了。

    她说，儿子啊，结束这段感情之前，你还是得想想的。

    我说，为什么。

    她说，你吧，这些年了，对你妈我算是百依百顺，我有时候也心慌啊，你说，如果我走了，你心里还能留下谁，还有谁能牵着你，让你不至于像个断线的风筝一样。

    我说，妈，儿子不孝。

    她说，你有毛病，这不怪你，是我没生好你，养好你，我昨天哭，一个是因为你喜欢的是个男人，一个，也是因为，总算有个人，能让你，稍微让你在意点。

    她说，过了这个人，我怕你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就这么孤孤单单的过一辈子了。

    我说，不至于，您给我安排几个相亲的姑娘，我明年结婚，后年您就能抱上孙子了。

    她说，我不在意孙子不孙子了，我只在意我的大儿子，开心不开心，乐意不乐意，儿子啊，干什么事，随着心来，妈不逼你，啊。

    我抱着我妈，我说，妈，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

    32.

    我在第二天，向酒吧提交了辞呈。

    店长亲自找我谈，他说，工资可以再加，什么条件都可以商量着谈。

    我说，不是工资的事，我要躲个人。

    他说，躲甄少？

    我说，嗯。

    他说，昨儿的事，我听说了，送你句话吧。

    我说，什么？

    他说，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我说，店长，这话感觉用得不太对，程度太重了。

    他说，我觉得不重，我没想到，你这么个心硬的人，也会这么痴情。

    我说，可别扯，我只是在哀伤没了一个金主。

    他说，那如果你只是因为这个难过，那你辞职干什么。

    我说，我还是想躲一躲的，因为我有点难过。

    他说，你的有点，我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像是在说，挺多。

    我说，好吧，我挺难过的，让我辞职吧。

    他说，我也不拦你，就是有个事，总觉得要告诉你。

    我说，您说。

    他说，我听昨儿来这边喝酒的客人说，甄大少爷拆了内一大一小俩盒子，把人就都轰走了，抱着盒子哭。

    他说，我还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