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瀚打开盒子，见里面的玉璧很是通透漂亮便伸手拿了出来，玉璧的正面是两条比目鱼，翻过来，背面还刻了一行字——“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若说之前卫沐的话沈哲瀚还没反应过来的话，如今看到这玉璧上的字还有什么不明白，再反应过来自己当着旁人的面也一直靠在云九思怀里，也不怪他会送这样的东西。

    有些不好意思的抬手蹭了下脸，随后安慰自己他们本来就是这个关系旁人看了就看了后，沈哲瀚又大方起来，拿着那块玉璧在手里把玩。

    “喜欢这个？”见他一直将玉璧拿在手上，面上还慢慢带上笑，云九思问了一句。

    沈哲瀚将玉璧举起来给他看，一边笑着道:“比目鱼，寓意确实不错。”

    听到他不是回答的回答，云九思抬手在半空中轻挥了一下，旁边突然幻化出一片开着几多莲花的池子，里面两条比目鱼游在其间。

    沈哲瀚先是因为他这手幻化的手段双眼亮了一下，随即就移开了眼。

    见他才看了一眼就转头又去看玉璧，云九思有些不解，低头看向他，“怎么？”

    “比目鱼好丑。”

    真实的比目鱼自然不比玉璧上美化过了的，沈哲瀚看了一眼就没兴趣了，反而兴冲冲的道:“你变其他的给我看吧。”

    “想看什么？”云九思面上带着不明显的纵容。

    脑子一转，沈哲瀚就吐出了一个字，“龙。”

    一开始，沈哲瀚还只是挑些动物要他变，后来说着说着就有些离谱了，让他变各种混沌、狴犴等异兽不说，连他根本就不懂的飞机、飞碟也来了。

    云九思自然不知道何谓飞机何又谓飞碟，即便听了他的形容，变幻出的飞机也怎么看怎么像一只大鸟，飞碟就真的和一个盘子一样。

    看到他变幻出来的“飞机”、“飞碟”，直把沈哲瀚得直乐，然后笑倒在他怀里。

    笑够了后，沈哲瀚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来了兴致，“师尊，我想要一个飞碟一样飞行法器。”

    云九思并不算炼器的高手，听到他要向方才形容那样的法器，想了想后道:“那等回去时让人给你炼。”

    “让谁炼？”闻言，沈哲瀚好奇道。

    “九霄宗就有一座器峰，到时候让峰主给你炼。”云九思抚着他的发道。

    “嗯。”沈哲瀚应了一声，也没问他怎么就肯帮忙炼器的话，而是突然想起来道:“师尊，我还有事忘了和你说。”

    “何事？”见他突然正色起来看着自己，云九思问道。

    于是，沈哲瀚便将自己的来历说了一遍，说完后，见他脸上一点变化也没有，顿时道:“你怎么没反应啊？”

    “虽不知你之前的世界是何模样，但我早知道你是从异界而来。”云九思直接道。

    听他这么说，沈哲瀚回想了一下，突然皱眉道:“你当初到梅香镇不会就是专门去找我的吧？”

    “是。”

    听了他肯定的回答，沈哲瀚理所当然的不解起来，云九思便提起了当初幻境之事。

    沈哲瀚还没想清楚二者之间的关系，就听他明说自己便是当初那个许他第九尾的男孩。

    好在，焕然大悟后沈哲瀚也不是个爱钻牛角尖的人，也没纠缠着问其是不是因为前世的事喜欢自己。

    既然提起梅香镇，沈哲瀚就不由想起了吝老板，便和云九思说想回去看看。

    山中无岁月，人间已千年。在天竹峰上的日子过得不知不觉，如今仔细一算，沈哲瀚才发现，自己离开梅香镇都已经不知有多少个年头。

    梅香镇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再次回来时沈哲瀚却生了一鼓陌生的感觉。

    飘然如仙的二人与这个小镇子显得格格不入，因此他们便干脆隐了身。

    从镇头走到镇尾，听着镇里来来去去的人说的话，沈哲瀚了解到吝老板的小酒馆还在开，他也一如当年的那般吝啬，不过因为手艺好了许多，日子倒也过得下去。

    偶尔的时候，吝老板也会想到当初那个头发短短的看起来和这里格格不入的少年，但他没有想到这辈子还能见到少年。

    再见到少年的时候，吝老板都有些不敢认他了，一身白衣的少年看起来仙气飘飘，像极了他身旁当年带他走的仙人的模样。

    只看到他如今的样子，吝老板就万分庆幸当初自己要他离开的决定。看看，比起留在他这当一个小厨子，现在多好，看起来就跟神仙似的。

    因着意外而来的客人，吝老板的小酒馆头一次中午前就关了门。

    “神仙不是不用吃饭吗？你现在怎么还做菜？”这么多年没见，吝老板也不知道要和他说些什么，见他凭空拿出菜摆在桌上，在听说是他做的后不由道。

    沈哲瀚也没和他解释神仙和修仙者的不同，只笑着说是自己的兴趣。

    在一起吃了一顿饭，沈哲瀚又关心了一下他的身体后，突然发现不知道要继续说什么了。

    太阳下山的时候，沈哲瀚留下了些他能吃的丹药和银子就告辞了。

    时间是最伤人的东西，再好的感情都会随着时间而消逝，更别说当初沈哲瀚和吝老板相处的时间其实还不是太长。

    踏着夕阳的余晖走出小镇时，沈哲瀚想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来这里，又或许不知多少年后想起来可能还会来一趟。

    “还记得那座山吗？”沈哲瀚指着前面道。

    顺着他的手看过去，云九思脑海里浮现的是一条放在树叶上的烤鱼，他点了下头，“记得。”

    “小时候被大人讲的鬼故事吓多了，所以我挺怕鬼的，那天看到你突然冒出来，又是一身白衣，可把我吓到了。”沈哲瀚带着些自嘲的道。

    云九思也记起那次他确实不等自己把话说完，直接就一溜烟跑了，想到他当时的模样，唇扬了一下，抬手摸了下他的脑袋，就像在安抚当时被吓到他一样。

    “鱼很好吃。”云九思突然道。

    先是因他这没头没尾的话有些莫名其妙，随后也是有默契，沈哲瀚不知怎么就想起来了，“那条鱼你吃了？”

    “嗯。”

    见他点头，沈哲瀚道:“亏我后来还可惜一条才烤好的鱼落在了山上没吃。”

    不知不觉沈哲瀚就拉着他走到了他们初见的那座山里，随手摘了几个果子咬着，一边笑着道:“正好今天把那次没吃到的鱼补上。”

    那条溪水一如当年般清澈见底，里面依旧有不少巴掌大的鱼在欢快的游着。

    随手弄了些鱼上来，处理干净后沈哲瀚便生起火开始烤。

    或许是故地重游，总不免想起那时的事，沈哲瀚一边烤鱼一边和他道:“那时候，呆在酒馆里，天天吃花生米、黄豆这些东西都快吃吐了，实在受不了才跑到了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