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说完就被楼清络一把拉到身后，“都闭嘴，你回去。”

    又对着澹台莫深冷声道：“要走现在，别在这废话。”

    这两个人还敢当着他的面眉来眼去，以为他死了吗？

    延小鸳也很无语地手插进布袋去假装没看见，澹台莫深从容地笑道：“楼门主别误会，之前的事我欠小衣很大的人情……不过为了怕你吃醋，这个人情我就还给枫龙门吧。”

    他永远都不会忘了那天，他把那枚续命用的再造丸给了楚寒衣，让楚寒衣在他生命即将终结的时候俯身一吻，把它喂给了他。再造丸会调动全身气血来保命，但也会造成假死状态。

    楼清络冷声道：“你少说点废话比什么都强。”

    慕天言看着他们之间的电石火光，忍不住抿嘴一笑，延小鸯不高兴了，训道，“你有资格嘲笑别人情敌间眼红吗？你和腹黑呆子不也是这样？！”

    “别胡说。”慕天言正色道，“我不是那种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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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湖动不动荡从开会议事的频率就能看出，楼清络拿到盟主令的时候从没主动召开过大会。而莫霄云先是解散剑阁，又召开众人议事，江湖众人都有些不解，盟主这是有什么事要宣布吗？

    莫霄云的宣布即是大家想象之中，却又是意料之外。

    “我从此放下盟主令，别于江湖，望众侠将道义二字发扬光大。”

    且不说别人了，就连看着他长大的长老都不明白了，师太半年前对他的叮嘱和信任还历历在目，对他说只要你活着就可以了，只要你活着就不会放弃卫道。

    “霄云，你为什么这么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是我做了错事。”莫霄云把视线移向端坐在台下的澹台星临，缓缓走向他，淡淡道：“我不配做盟主，我已解散剑阁，请求澹台家的原谅。”

    澹台星临戴的面具遮住了他的倦色，但仍是语气平板，“滥杀我家长老，盟主打算如何致歉？”

    莫霄云也不解释，只平静道：“你想要怎样？”

    澹台星临定定地看着他，声音溢着杀意，一字一字缓缓道：“三刀六洞。”

    莫霄云沉默了一下，直视着他的眼睛，这和说的不一样，但他也只犹豫了一瞬间依旧是轻描淡写道：“任凭处置，希望你们遵守承诺。”

    澹台星临没再说话，而是走近他伸手慢慢地抽出了他的云霄剑，莫霄云定定地站着，脸上没有一点畏惧，却也没有反抗。

    江湖众人包括长老们都惊呆了，以为是一次议事结果变成了盟主退位，以为是盟主退位，结果变成了动刑。

    三刀六洞，莫霄云那纤细的身板受的了吗？戳不好会死人吧？澹台家这是想弄死莫霄云吗？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澹台星临就毫无征兆地一剑刺进莫霄云的左肋，血喷涌而出。莫霄云被刺得后退了一步，但一声没吭地忍了下来，又向前一步，看他的眼神仍是淡淡的，像是不屑。

    澹台星临停了下来，剑尖血滴答滴答地淌着，他的眼神依旧平静，没人能发现他的手开始发抖。

    当着众人的面，澹台星临不敢再停顿，慢慢地抬起手来，和莫霄云四目相对，他眼里的痛苦一瞬间都传入心底，也是同时刺出了第二剑。

    第二剑刺在胸口，莫霄云喜穿的白衣彻底被自己的血染红，可能第三剑就能要他的命。

    但他仍是晃了晃身体，稳稳地站住等着第三剑。

    澹台星临的剑这次染了更多的血，所有人都能看出来他的发抖了，还有他眼底的挣扎，莫霄云依旧是淡然的表情，尽管他已经流了很多血。

    澹台星临抬起剑的手停在空中，一声不语地看着他，好像在努力地劝自己下狠手，又好像在磨蹭着期待着什么发生。

    这一停顿持续了足有三分钟，再不动手就会被人认为是不忍心的时候，澹台星临突然收剑望向莫霄云右边的地方，莫霄云顺着他的目光，这才听到刚才因为受伤而没注意到的兵刃碰撞声。

    那剑光太刺眼，莫霄云不禁抬手遮住了眼睛，眼前好像又看到了那道浅蓝的身影。

    澹台花酒弯着眼眉媚笑，“剑圣，又见面了。”

    回答他的是尉迟蔚要命的一剑，尉迟蔚剑法不是他能比的，逼着他步步后退，这一下惊动了很多人，暗处的澹台家人纷纷冒了出来和他交战。

    澹台星临面无表情地高声命令道：“都住手。”

    清一色身穿贴身白袍的澹台家人都停了一下，澹台花酒一边应对尉迟蔚一边媚笑道：“你的判断对澹台家不利，你已经不能做家主了！”

    话刚说完，刚才停下的人便继续动手，尉迟蔚一人也是吃力，莫霄云动作极快地把云霄剑从澹台星临手中抽了出来，足尖点地施展轻功落到尉迟蔚身前助他，他们两个剑圣动起手来简直是血流成河，杀的澹台家人节节败退。

    场面一下子大乱，澹台星临咬牙站在台上看着澹台花酒，手颤得厉害，最后一挥手也拔剑加入，竟然是倒戈相向。

    “住手。”

    这一声声音是澹台家所有人格外熟悉的，也是他们中呼声最高，却早早死了的一任家主的，当他头戴面具落于台上的时候，澹台家所有的人都停了杀戮。

    “家中长老已经一个不剩全部身亡，这是信物。”

    澹台家人都惊住了，已经不知道是为他死而复生而震惊还是长老死光而惊讶了，“莫深，你敢！”

    “我已经做了，”

    “你造反，我们不会放过你！”

    “呵呵呵呵，可你们不想对我动手。”澹台莫深笑得自信满满，又对着澹台星临道，“星临，摘下面具。”

    澹台家的人一片沉默，没有一个人有反应，澹台莫深也不再多说，而是从容自信地负手站着等他们抉择。

    莫霄云没精神看他们来来去去，身上的两个伤口澹台星临故意避开了要害，但也流了不少血，尉迟蔚赶紧扶住他，莫霄云顺着他的手紧紧地握住，垂眸不语。

    尉迟蔚知道他肯定是害怕了，温声哄道：“没事了霄云，你看着我，我在这好好的。”

    莫霄云抬头看着他，眼眶下滑下两行泪来，“你在就好，究竟要经过多少磨难，才能换得与你携手？”

    尉迟蔚第一次看见他哭，心里一痛，也是涩然，“没事了，别怕了，我会保护好你，不会让你再被欺负……”

    话还没说完就被莫霄云紧张地抓住手，“我以后一定守着你，哪也不去了，对不起，尉迟。”

    尉迟蔚头次看到他这副受伤的模样，心疼地搂住哄道：“没关系，不会有下次了，别害怕。”

    另一边澹台星临已经摘下了面具。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