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的,为了在密集的地板动作练习中避免膝盖磕碰受伤,它们现在连同我大腿上倔强的汗毛一起暴露在他人的视线之中,我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被人强奸都没这么伤心。
做人没意思。
花梵也惊呆了。我在这之前从未想过他脸上会出现这种可以右键加入豪华表情包的表情,让我暂且忘记了想要自尽的冲动,争取到了给自己提上裤子的时机。
然而由于我们俩站立的距离太近,我弯下腰就会像牛一样一头把他顶出去,所以我只能尽量绷直上半身,屈膝下蹲,两只手摸索到裤腰,战战兢兢地刚把裤子提到一半——
“等等。”
我几乎一口气憋死在当场。
花梵按住了我的手,说话间上前一步,几乎是肉贴着肉了,我甚至能感觉到人的皮肤上通过毛孔呼吸散发的热意,他两只手从我弯曲的手臂下穿过,卡住了我的腰。
“……腰真细啊你。”
他在量我的腰围。是那种手掌完全伸展开、利用中指和拇指之间的距离作为测量工具的量法,我有点没想到他会使这么接地气的动作,指尖那圆圆小小一点儿轻触我腰窝的搔痒感也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差点没站得稳:“啊。”
男人的大手一扎一扎绕过我腰围一圈,不到四扎长。他拇指按着我的肚脐,说:“你们跳舞的身材都这么标致吗。”
“也不尽然吧……”我小声嘟囔。
他没看我,收手拢了拢我的后颈:“我找条新的给你。”
拎着裤子站在原地发愣的时候,我后知后觉的想到,他刚才那一下……是不是在安抚我?
还夸我了。
我对着他的背影扬声说:“会不会来不及啊,你拿条鞋带儿给我凑合凑合也行。”
“不行。”
他穿梭在两排衣架中间,飞快地挨件翻动,拿出一件不合适的又放回去。他这么较真倒让我过意不去,讪讪地提醒着时间:“要耽误拍摄了。”
他头都不抬:“那就让他们等我。”
哦那你真是好牛逼。大佬。
“这件。”他扔过来一条藏青色的裤子,“你试试。”
我诚惶诚恐地接在手里,打算先行告退:“谢谢花老师。”
他一皱眉:“换个叫法,听烦了。”
“花……”我贪生怕死地谄媚道:“花爷。”
不知被这称呼戳到了哪个穴位,他眉头顿时舒展,斜斜地提起一边嘴角,笑了。
“快点儿。”
这真是一条特别合身的裤子。
我和花梵回到拍摄现场补了妆,那边灯光摄影早已就绪,一台摄像机用来拍mv,另一台由工作人员全程肩扛,专门追拍花絮,花梵微微低下头让造型师整理头发的样子就被抓拍下来,他注意到镜头也不笑,心机地露出角度绝佳的侧脸,假装冷漠地给了个wink。
闷骚到不行。
听见导演的传唤我不再看他,跳下游泳池改建的舞池,投入今天第一组镜头的拍摄。
区区五组镜头居然让我们拍到了深夜。
该说导演是精益求精还是强迫症晚期,不满意的段落能来来回回重复十几遍,将人难得的热情都消耗干净。快十一点的时候他终于宣布收工,我已经是一具靠意念和酒精勉强支撑的行尸走肉——对,我在休息时间灌了几杯烈酒,企图用这种不健康的小手段维持身体的兴奋状态。反正喝再贵的都是造花梵的钱。
快乐的下班时间。我们一群人来到楼上换衣服,叽叽喳喳地讨论今天的拍摄内容,聊到兴起好像瞌睡劲儿过了,又吆喝着说开车去某条小吃街吃夜宵,胖就胖,去他妈,大不了明天再瘦回来。
我实在跟不上他们的思路,等人都一窝蜂的下楼了,我悄悄收起那条裤子想还给花梵,可他房间里好像还有别人在。我张望半天,即使没有门也不好偷看,就坐在外面的沙发上等。
过了大概一支烟的工夫,化妆师和造型师才被花梵送出来,他妆卸了但衣服还没换,一眼瞥见我,先是视若无睹地跟两位美女道了再见,然后给了我一个“过来”的眼神。
我把裤子递给他的时候,他在我头颈处吸了口气,说:“喝酒了?”
我顾不得其他,老实点头:“不然我早八辈子睡死过去了。”
“真是稀奇的提神方式。”
他自顾自背对着我脱衣服,双手举过头顶,后背和臂膀肌肉的精悍线条因此凸显,黑发凌乱卷翘,这一幕让我想起很早以前看过的一档娱乐脱口秀节目,里面评选出了十个“男性最让女性心动的小动作”,其中就有“动作不拘小节却充满男子气概地脱衣服”这一项,以前我不懂,现在我懂了。
要看脱衣服的是谁。
隔着一段沉默但不无趣的距离,我注意到他背部有好几处刺青,左肩和肋下似乎是花体英文,而最刺眼的莫过于两片肩胛骨中央的图案,我觉得酒一下子醒了。
那是一只蜻蜓。
心脏急骤地搏动起来,我在壁灯幽微的柔光里嘴唇翕动,声音颤抖着开口。
“花梵。”我问他,“你喜欢蜻蜓吗。”
第十章
我喉中仍残留着甜腻的酒腥气,热度固执地浮在脸颊上消散不去,心跳正以时速一百五冲上头顶,思路陷入全面瘫痪,我却肯定自己是清醒的。
这话早就该说,只是被我错过了无数的时机。
假如现在还不算太晚——
“喜欢啊。”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让我浑身一个激灵,杀伤力不亚于听到告白,“喜欢”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就仿佛被赋予了超越语言本身的魔力,变成了让人丢失理智的咒文,幸好我不是那些毫无防备的小姑娘,我还可以扎个马步冷静下。
喜欢啊,他说喜欢。
“从小就特别喜欢。”
完了。
我无意识地扶着胸口,感觉有把看不见的刀子从他说第一句话起就插在这儿,第二句又把它插得更深一寸。
“那你还记不记得。”
他向我走来,刚套上一条袖子的外套被粗暴地剥下来丢在椅子上,就像在生谁的气。
“你八岁的时候。”
门就在我身后。我随时可以走。
“那个暑假。”
但是我没有。
——那之后我不止一次地回味这个我不肯离去的时刻,我的脚步是被什么牵绊,我是被什么所迷惑,让我再三为他驻足,为他反悔,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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