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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漫漫覆过来

    晚自习前,教室里的阿桡透过窗户,看到杜沧辑的身影,他旁若无人地抓着头发,抬头看上面的天或是什么,身后有夕阳余晖,很快整个消失,昼转为了夜。

    晚读课,阿桡见杜沧辑垂着头,课本竖起,课间时也没搭理路奇。最后一节晚自习快结束,一个纸团扔到正对书发呆的阿桡面前。阿桡打开,涂鸦的字,涂鸦的画,还有涂鸦的鬼脸。阿桡看前头的杜沧辑,正靠桌上睡觉。她将纸条重揉成团,扔回他桌。纸团打中他鼻,他探出手指搓搓鼻头,继续睡。

    最好班主任这会来查岗,坐在走廊的窗户下,还敢睡觉!

    随便想想之时,果真见班主任出现。阿桡稍低首,余光瞥见班主任伸出的手,拿起案头上一本书狠狠敲了下去。杜沧辑一副惊梦起跳的样,左顾右盼,最后撞上班主任的脸。阿桡随手拿起一本书立起,压低声音偷偷笑,笑了好久。同桌则是完全笑出了声,被班主任一个眼神制止。

    下课后,杜沧辑背起书包,转身拿书轻轻碰一下正埋头课桌的阿桡,“阿桡,刚你怎么不提醒我?那一下可真够重!都脑震荡了。”

    “那是你活该,杜沧辑!阿桡明明扔纸团提醒你了。”路奇双手扶着桌沿,一跃跳到过道上。

    埋怨归埋怨,杜沧辑也似没听进去路奇所说,又不那么认真地说道,“阿桡,明天给你带早餐。这段时间一直都用你的,怪过意不去的。”

    “呐,杜沧辑,走了。沐篁等着呢。”路奇一边说一边和等在教室外的沐篁打招呼。

    过一会,杜沧辑突现身窗前,喊阿桡,“阿桡,明早给你带包子。”

    有点不明,将信将疑,阿桡看一眼他们离开的身影,对着空气应声,“哦。”

    第二天早上,起床铃响过,阿桡才猛地爬下床。宿舍楼里很安静,几乎都已经在教室里开始了早读。阿桡偶会起得晚,当然也得在早课铃声前赶到教室,谁知道班主任会不会铃没响就已经坐在教室里盯梢。阿桡跑了一段路,离教学楼不过十米,见到背个书包倚着墙面站立的杜沧辑。

    不是会让人特别注意到的姿势,或者说,将人吸引过去的力。

    啊,只能说自己的眼力好吧。她看到的确实是杜沧辑。

    直立的石头墙面,约有六米高,上面是个运动场,篮球场和羽毛球场,也有年轻的老师们会在那里打网球。杜沧辑也看到了阿桡,遂往路中间站,他在等她。而她原本想要装作因为迟到所以急急跑去教室那样若无其事地从他眼前跑过去,她被看穿了,只得还是疾步走。

    待她离他两步远,杜沧辑迎上去,“阿桡,先去吃早餐。”

    啊?哦。阿桡想起,她原本设想是,这不是个事,杜沧辑说过即忘她听过即忘,要么他根本不来上早课,待他上课来时早餐就是过去式了。他们站在通往运动场的石阶上,她没有看他,早读课的铃声于此刻响起。阿桡在迟疑,若班主任心血来潮已经坐在教室里而她迟迟未出现被班主任问话解释多麻烦……她拿不定主意,脚步迈开,但杜沧辑肯定什么都没考虑,也肯定没有察觉到自己在做如何可笑的选择,他拉过她,“走啊。”而且是两步并一步,拽着阿桡踏上了台阶。阿桡的膝盖甚至因此被磕到,有一阵疼。她下意识手抓了抓又拿开,忍了它。

    球场与教学楼间有个斜坡,种着树,俨然小树林。他们在隔着树林的铁丝网下,盘腿坐地上。他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大塑料袋,摊开来,两袋豆浆,还有几个小袋的包子。

    “豆腐馅,卷心菜馅,猪肉馅,豆角馅,我和老板说每种口味都给我放的。一袋三个包子,你两袋我三袋。”

    他分好,阿桡很难为地发出了一个拟声词。

    “那我牺牲下,再给你一袋。”杜沧辑举起一袋伸到她面前。

    阿桡条件反射阻拦,抓住他的手一把推回去,另一只手先拿了豆浆喝起来,“不要!就这样。”

    杜沧辑哈哈哈笑得短,阿桡低头,只听到他笑出的声。

    是阿桡活了十几年来吃得最多的一次早餐,她很认真地吃,好像两个人正在同一个桌头,桌头对面是阿梨,在连珊端着早餐上桌前,他们握着筷子不断敲桌,敲出欢快韵律。阿桡吞下一个包子,视线定在前方,前方是一个人。

    阿梨——

    她开口,叫他的名字。杜沧辑没有听到她要说什么,在她口型变换时,连时间的余隙也未留,一只手掌附托着她的半边脸,凑上去吻一下回归原位。但这一下似乎有点久,一秒足有一分之久,他想。带给他沉沦(想象),手从脸侧下移到下巴,用力握住抬起,阖上了眼却被相冲交叠的呼吸吓到,迅速放开了她。

    “嘴唇很亮,忍不住……”他缩回的那只手很诡异地停当在半空中。

    对他来说,真的不过是一个忍不住想做的事,不带任何意义或意欲。

    阿桡知道是因为刚吃完肉包,油蹭到的。她望着他头顶生出的氤氲,避开他眼,而其实她看不到他眼,光照射进她的眼,她说,“晨光照耀的缘故吧。”

    “perhaps。”他不说也许,不说不是,不说是眼太亮。perhaps,四个音,起伏承转得动听,语速快,似乎听到了舌头打转。他神色勾人。

    收拾好一地残羹,杜沧辑起身,挡住了晨光,“阿桡,回教室了。”

    他朝前走着,没有等她,没有回头。阿桡一动不动,脚的麻痹掩盖了被磕的疼,但是麻也有些疼。她站不起来,他怎么会不知道她站不起来。

    转头透过枝林,再看一眼那个人,晨起的闹漫漫覆过来,封锁了这短暂筑建的城堡,淹没了心疾的自己。

    阿梨,我唤出阿梨了吗?

    杜沧辑走下台阶,在墙面等了好一会后,朝教室走去。他翻出英语课本,往窗外看,耳边传来路奇鲜明的朗读声。过了一段时间,好像挺久的,树林间依稀可见铁丝网下阿桡移动的身影。杜沧辑虽然是事后在考虑,自己是一向随意惯了,一想阿桡其实也挺随便的。顶多算一个小小的恶作剧而已,不是会或不值得当作什么。所以,都不会去自找一个麻烦的。

    翻过英语课本,在课本的空白处,看到很多的英文字和汉字笔记,是阿桡的课本。这些字当中,有一连串重复的字,并且重复描了一遍又一遍的字。

    无无无无无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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