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真撞见鬼了,我坐直了身子,想了会却怎么也想不出个由来,毕竟现在都是大社会主义下调教出来的娃,牛鬼蛇神之说早在文革期间倒腾的差不多了,这事要搁现在说出去也没人信哪。
我低头看了眼还在地上嘤嘤抽泣的陶子然,哥可是个男人,怎么的也不能在女人面前认怂,“好了,没事的。”我半蹲着轻拍了拍陶子然道,“把手给我。”
她拿衣袖在脸上胡乱抹了两把,睫毛还湿漉漉的粘在了一块,一脸委屈的瘪着嘴看着我,样子着实可爱得很。
我牵住她缓缓伸过来的手,她的手很滑很纤细指尖微凉,怕是刚吓的,猛地才发现这可是哥懂事以来第一次拉女生的手,心里不免生了些感慨。
“你冷吗?”这话刚问我就后悔了,人电视剧里都男主这么问女主,女主点头,男主给女主披件衣服,然而现在的我除了一件充满汗臭味的t恤还真没别的了。
她摇头。我却发现她脸红的很,“你是不是着凉了,我总感觉这地方阴冷的很。”
她似是愣了一下,继续摇头,这我可不能不管她了,抬手拿手背测了测温,还真是有点烫。
不行,得赶紧离开这鬼地方,我拉着陶子然,边走边确认她和我看到的景物是否一致,奇怪的是现在她和我看到的却是一样的了,她像是终于发现了我察觉的不对劲,我能依稀感觉到她整个人在微微颤抖。
这巷子小时候的我真的跑过无数遍,我想努力回想起记忆里的巷子,却发现越努力想记忆越模糊不清。
忽然陶子然轻声道,“会不会是碰上什么脏东西了,这会不会是老一辈说的鬼打墙?”
鬼打墙?这倒是听家里老人说起过,以前村子里有个叫王庆龙的,算是比我爷爷大一辈的,家里是杀猪的。
说是有一天他去隔壁村子办事,晚上在隔壁村喝多了,回村子路要经过后山的坟地,一般大家都会绕着走,就算不信鬼神之说也怕不吉利不是,那晚上,王庆龙也不知是着了什么迷了,还是酒壮怂人胆的竟然走了坟地那条路。
没走多久他就发现不对经了,怎么走了呢么久还没到,走哪都是坟桩子,走来走去都在坟里头打圈子,他想抬头看星星辨方向,却入目满眼的漆黑一片,瞧不见半颗星星,这时他吓得酒也醒了一半了。莫不是碰上鬼打墙了,他急的拼命走,大冬天的竟是热出了一身汗。
第二天有人发现倒在村口的老槐树下,赤着的上身冻得发紫,嘴唇都乌了的王庆龙,赶紧喊人把他抬到屋里去。灌了两杯热姜茶总算是有点反映了,清醒的王庆龙像是见鬼了似得眼睛瞪得老大,不自觉的全身蜷缩成一团不停地颤抖着,问他半天话,也不回,嘴里发出嗷嗷的嚎叫声。
村里找了个神婆子来看,那陈婆子一看就拍了大腿道,“这王老爷子是着了妖邪的道了,给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收魂了,这魂要是招不回来,人可就没救了。”那陈婆子也算是村里有名望的人,她说的话大家也大多信服。
王家媳妇一听这话,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哭的那叫一个揪心让人着实心疼,“那该怎么办啊?”有人问。
陈婆子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定了定神,“只有一个法子,却也不知行不行的通,只能夜里试上一试了。”
陈婆子说这是收魂之法,眼见天就要黑了,陈婆子对王家媳妇说,你们且去盛一碗清水,天黑的时候,端着这清水,出家门沿路唤你家那口子的门子,最好是去他回来时走的路,若是见那水中冒泡,则其魂已归,端碗回家,放于你家那口子的枕边,若是明早鸡叫前能醒过来这事就算完了。
陈婆子又找了几个村里的热心人,打着灯陪王家媳妇一路,怕是魂招不回去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是夜,整个村落都笼罩在一片漆黑之中,仅有一排有序的星星点点的灯光在村路上缓缓的移动着。
“庆龙,王庆龙。”王家媳妇越喊越沮丧,声音回荡在整个村落,一路下来,那碗清水都没有冒泡。
王家媳妇没了神一屁股坐在地上,接着撒泼地打滚,嘶喊着,“庆龙,王庆龙!你走了我可怎么活啊!”
那场面真是让人可怜,“会不会,因为我们没走到那里去。”忽然有个人开口,是葛家的二小子,他指了指那边的坟头子。
呼啸而过的寒风使得那坟头子显得格外阴冷,王家媳妇听了这话,拿袖子抹了抹眼泪鼻涕对着跟来的村里人道,“前头是坟头子,大伙要是不愿意去的就散了吧。我要去把我家庆龙找回来。”
大伙这么一听心里确也犯了嘀咕,这可是大晚上啊,去坟头子那圈转悠也太不吉利了把,
有两个胆小的,几番说辞就回去了,剩下的也不知谁吆喝了声,“我们呢么多人,还打着灯,怕什么。”
剩下的听着也觉着有理,便壮着胆子跟着王家媳妇往坟头子赶坟头立着几颗柏树,叶子都落光了,只剩光秃秃的枝头,像是老人伸着干枯的手臂,“王庆龙,王庆龙。”王家媳妇喊着喊着,“咕嘟。”只见碗里的清水冒了个泡,“有了,有了!我家庆龙的魂收碗里了。”
一路安好,王家媳妇小心翼翼地端着那碗清水,一刻也不敢怠慢,回了家就放在王庆龙的床头。她焦急地等着,眼睛都不敢闭,死死地盯着王庆龙,看着看着,眼泪就不禁一滴一滴往下落。
“二丫。”床上之人传来微弱的轻唤。
王家媳妇一怔,握着王庆龙的手不停地颤抖,“咯咯咯。”正是鸡叫时。
据醒来的王庆龙说那天夜里喝多了,不知怎么的就摸到坟头子那里,就是怎么都转不出来,走哪都是一模一样的坟头子,急的一身汗,后面就记不太清了,村里的老人都说是碰上鬼打墙了。
其实我是不信的,这也是有根据的,科学的来讲,鬼打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有人做过实验,把人的眼睛蒙上,让他走直线,他走出来的就是一个圈,他再走,也是绕着那个圈转悠,其实还是在原地打转。也就是说所谓“鬼打墙”,就是在夜晚或郊外行走时,分不清方向,自我感知模糊,不知道要往何处走,所以老在原地转圈。把这样的经历告诉别人时,别人又难以明白,所以被称作“鬼打墙”,其实这是人的一种意识朦胧状态。
这种现象首先是真实存在的,有很多人经历过。闭眼或在夜晚或郊外时,两脚迈出的长度不知不觉中就会有微小的差异,之后,人们就会陷入一个半径大约3km的圈中。生活中我们能走直线也是因为因为我们用眼睛在不断的修正方向,也就是我们大脑在做定位和修正。不断的修正我们的差距,所以就走成了直线。
在坟头子里遇到“鬼打墙”也是因为这些地方的标志物,容易让你混淆。因为人认清方向主要靠地面的标志物,当这些标志物有时候会造成假象,也就是给你错误的信息,这样,你觉的自己仍有方向感,其实也已经迷路了。当人迷路的时候,如果不停下来继续走,那么一定是本能运动,走出来是一个圆圈。
对于这“鬼打墙”的解决方法,可以通过北极星来辨认,然而这大白天的哪来的北极星,而且最奇怪的的是,这条路就是直线啊,难不成我就离开了一个学期这青石砖路给修成环路了?这可能性也不大啊。
只能睁大眼睛集中精神看看破绽在哪了,“勒天君!”忽然陶子然抓紧我的手喊道,“前面有个人!”
我定睛一看,好像还真有,一个模糊的黑影,而且好像离我们越来越近,我们也不紧不慢地朝黑影方向走去,越来越清晰了,是个年轻男人,看样子约莫二十三四岁,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带着斯文的黑色的金属眼镜,眯着一双丹凤眼,眼里闪着精光。
“你是谁。”我防备的打量着眼前这个男子。
他没回我只是笑着看着我,我被他盯得一阵发毛。边上的陶子然不乐意了,“你哪位啊。”
他忽然道,“我姓左,左寻渊。”他伸出手,示意示好,陶子然拉着我小退了一步。
“哈哈。”他忽然笑出了声,“我没有恶意,你们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他满是笑意的眼睛扫过我们。
第十二章 诡巷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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