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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兴开封府 《开封随记》

    真够滑稽的,我在郑州火车站旁的长途客运站购买去开封的车票,排好一阵的队,结果售票员却告诉我,本站不发售去开封的车票,买票要去陇海客运站。
    我简直郁闷了,欺负我是吧,干嘛窗口上有开封!第一次来郑州,人生地疏,本来已经在车站了,竟然还要让我去其他地方买票!既然不售票,那只好去陇海客运站了。陇海客运站算是找到了,远远的从十字街口这边到车站门前净是一些票托:“师傅,去哪?”
    不理他们,票托就死缠着不放。
    “开封走吗?”
    “走,车马上就走。”票托随口就说。
    “多少钱?”
    “二十。”
    终于要到售票窗口了,我说我进去看看再说,遂摆脱了票托,硬走入了售票大厅,身后就听的票托口中的嘟囔谩骂。反正进来了,管他如何!结果是,去开封也才七块钱,我暗叹票托的黑心肠!
    大客车晚上开进了相国寺客运站,开封就真的到来了。汴京,一个古老的都城,我总算亲临了!
    绝不放过任何时间,这是我的信条,即便再累,只要有时间,我绝对会到处走走,去熟悉地形,并了解一下当地简单的情况。大相国寺很近,这是必须要去转转的。
    其实到郑州来,也是很勉强的,我还从未去过河南,就想去转转。春节过了两天,也不想去走亲戚,必竟往年的喝酒闹得大家都不愉快。百无聊奈,手机上查了查,竟然发现去郑州也就四十八块钱,我动心了,就背上背包前往火车站买票。
    然而到了火车站,一询问才知道原来要一百二十几块钱,我退出售票窗口,打算不去了。网上火车票售价也会有假,笑话大了!走不多远,我又寻思,这背包都背出来了,回去总不是面子。罢罢罢,还是出去走走吧,于是我又折了回去,重新买了票,就这样在郑州住了一晚,然后准备再去开封看看,想来这一趟出门,的确有些不情愿。
    昨晚的夜探大相国寺,其实大门早就关了,什么也看不见!清早,第一件事,退房,开始了开封一日游。照例我又从大相国寺绕了一圈,大相国寺位于两条街中央,可从两条街任意出入,让我失望的是《水浒传》里的描写:德品俱佳的林教头,从大相国寺菜园围墙的缺口外,听的里面鲁和尚舞的禅杖虎虎生风,欣然而入的英雄相会场景!我竟然触摸不到一点与之相关的浮想,哪怕是有那么一点点关联,我也知足了!可惜,在这里既没有菜园,也没有乌鸦嬉戏枝头的参天垂柳,有的只是如蚁一般的观光游客!大相国寺已经被商业化了,成了旅游收售钱财的景点!已然没了兴致,遂离开然后坐上公交去了铁塔公园。公园倒是没进,看了看铁塔公园的简介,经过两次大地震,日本飞机轰炸,全然完好无损,堪称建筑奇迹!虽没有进去,但是我却找到了一个免费观景点,我爬上了公园旁的一座荒废的古城楼,在那个古城楼上,铁塔公园一目了然,里面的水景、垂柳,还有那座宋代铁塔,我可是一饱眼福。居高临下,比地面就近观看不知效果要强多少倍,俯瞰的视野更开阔,景致要多美好就多美好,强烈的立体观感,层次分明极了!
    下面,就是全程步行,我将带你畅游整个开封。以新人第一次来开封,就能自行走出来的,一条黄金旅行线路图。呃,很抱歉,我并不想抢你的饭碗!
    从铁塔公园出来,我就开始两条腿的征途,走过的路就不用再走,换条新路。公园门前就是一条偏僻的街道,有几家小吃店,不过生意并不好。然后到头只有左转,这是一条大街,就一直往前走,方位正西。几个路口后,前面看见了朱红的围墙,盖着瓦,里面有古建房屋,还有大树,我就知道一个未知景点到了。绕围墙前行,景点大门找到了,是龙亭公园,里面看起来很大,只是票价过高,九十多,还是不想进去,看看简介足够了!继续走,见到了中华瀚园,光听名字,你应该也能大致猜到里面有什么了吧。
    这条街尽是景点,刚离开中华瀚园,天波杨府就到了,大门紧闭,正常开园纳客时间,竟然不开门,作为本家本姓,我不远千里而来,却给我来一闭门羹,我愤愤然!
    走!
    已经走过了天波杨府的大门,迎面走过来一人,身着古代红色官服、靴子、官帽、腰中的玉带,一应俱全。我也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就错肩而行。走出二十米后,听的身后有敲门声,当真是敲门声,是音箱传出的敲门声,我蓦然回过头来。
    穿官服的人此刻正站在离天波杨府有十来米的街道上,凭空做敲门式,每敲一下,就从某处传来逼真的敲门声。这,这,这,这难道是情景剧?也就在此时,我发现了他腰间挂着的无线麦克风,鼓鼓囊囊的。我突然意识到,一场别开生面的即兴表演就要开幕了。
    再次敲了敲门,府门城头上有人探出头来,衣着古装,还未露面,口中已经发话:“是谁啊,这大清早就来敲我府门!”
    “哟!得罪了!原来是寇相爷啊!失礼失礼!”
    “杨安,免礼免礼。”
    “杨安在此见过相爷。”城头杨安双手抱拳回一礼数。
    “不知相爷这么早来我杨府,所为何事啊!”杨安询问道。
    “上次与大辽一战,我大宋虽胜,但是也损兵折将,胜利仅仅是换得了暂时和平。据探马回报,近日大辽日夜操练兵马,恐不久后又要侵我边关。我思之,欲找太君先商议此事,然后奏折皇上,好早做打算。”寇准忧心忡忡的说。
    “相爷,来的不巧,近日太君身体染了疾病,正在静养,谢绝见客。”杨安有些局促的说。
    “是这样啊!”寇准沉吟片刻,然后说:“既然太君身体有恙,那我就先告辞,等太君稍好再来探望并商量事宜。”
    “相爷休要听这杨安胡说,这分明是巧言辞令,太君一向身体硬朗,如何得病!”寇准身后闪出一人,也是官袍玉带。
    我都没注意看到这人是怎么出来的,因为此时寇准身边已经围了一大帮行人。
    “原来是八贤王,你也是来找太君的吗?”寇准问道。
    “没错,我就是来找太君的,并且与你一样,要商议大事。”八贤王的出场,让剧情起了波涛。
    “杨安,你休要骗我,我知道太君身体安好,快打开府门,让我与寇相进去,若不开门坏了大事,你敢负责吗!”八贤王赵德芳一眼就看穿了杨安的心思。
    “这,这,这……”杨安为难了。
    “快快打开府门。”八贤王果然威猛,看穿了杨安的小伎俩。
    突然府门大开,一英姿飒爽女将手持一棍而出,后面女兵鱼贯跟上。
    剧情升温,四周的看客也是悄声无语,唯恐不小心的发声坏了表演,一个个期待着下面的精彩。
    “排风见过相爷、八贤王。”原来来者女将正是杨排风。
    “杨排风,你是来迎接我和相爷的吧!”
    “非也,太君有疾,不能见客,还请八贤王与相爷请回吧!”杨排风并不惧怕八贤王。
    赵德芳脸上难堪了,不悦之意溢于脸上。
    我看的清清楚楚,演员的表演还是很到位的,表情拿捏的极有分寸。
    “我要是非要进去了。”赵德芳坚持说道。
    “除非王爷打败我,排风自然会让王爷进去。”杨排风不依不饶,坚持自己的强硬。
    “你,你,你!”八贤王显然生气了,敢这样直接顶撞自己,也只有杨排风了!然而八贤王很快就由气愤满满,转眼又变得无可奈何了!
    围观的众人也是为杨排风捏了一把汗,直到八贤王的表情由激烈转成无奈,才松了一口气。就这般不给八贤王面子,唯杨排风一人也!
    场面僵持了,寇准也只能一旁观望,两边都无法插言。
    不但寇准纠结,连围观的也不知这场情景剧,应该如何演下去?
    “那么,你看我能不能进去了?”冷不丁有人打破了僵持。
    “谁这么大胆,竟敢……”八贤王转身寻向发声之处:“皇,皇上,微臣大胆了!”
    “八皇叔,知之不罪,你也是为朝庭着想啊,何来罪也!”皇上亲自搀扶起八贤王。
    呼啦啦,寇准、杨排风等人,此刻全部都跪下,口中齐呼:“见过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家,都平身吧!”一袭黄袍的宋皇帝竟然出现了。
    皇上的出现,掀起了情景剧的高潮,同样也让观众意外惊喜。这是宋朝吗?我们是不是也要跪下,口中三呼万岁?还真是的,真的有观众当场就跪下了,口中也是连声呼着万岁。这一幕,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恐怕我也很难相信,这大概算是表演的魅力了吧!
    皇上还是很平和的:“排风,我们现在可以进府了吧!”
    皇上来了,并且如此近人,看来杨排风应该放行了。不料,杨排风并不领情:“请皇上恕罪,你们还是不能进去。”
    这下掀起了狂滔,这整个大宋都是赵家的,你一个杨门烧火的丫头,驳了寇相、八贤王的面子倒也罢了,现在当今皇上来了,你居然也敢如此猖狂,目中无人吗!
    皇上脸色难看极了:“你真不让我们进府?”
    “除非皇上从排风身上踏过去!”排风依就不饶。
    气氛紧张到极点,也不知皇上会采取什么措施,会不会直接将杨排风拿下……。
    紧张加窒息!
    “排风,不得无礼!”府门再次大开,一个银发苍苍、精神矍铄,手持龙头拐杖的老妪出现。
    “太君,你,你怎么……!”排风赶紧施礼。
    太君并不理杨排风,而是上前到皇上面前准备跪下。
    皇上马上搀起了欲跪的太君。
    “佘太君见过皇上,排风无礼,请恕罪!”
    “欸!太君说哪里话!你杨门忠心耿耿,保我大宋,我又怎么能怪罪了!”
    “多谢皇上体谅,我杨门感激不尽!”
    “这些都不要再说了,我来的目的,你知道吗?”
    “皇上,其实我早已得之。大辽秣马厉兵,准备对我大宋再行兵乱,因此我才假借有病拒不见客。实则,我正在府内排兵布阵,演练兵马,随时等待皇上差遣。不早做打算,如何能应对强敌啊!”
    “想不到太君早已做好了打算,真不愧我大宋忠臣也!”皇上赞叹!
    “太君,你怎么不早说了,唉!”寇准叹道。
    “既然皇上、八贤王、寇丞相都来了,那就一同进府,去校马场观看我操练吧!”
    “好,好,好!”三个好字,众人就随同太君一同进入了府门。
    一场扣人心弦的情景剧就此落下。
    演员们进府去了,观众们也呼啦啦一片紧跟着冲进了杨府,天波杨府门口售票员慌忙而出,拦住了他们的跟进。很快,门口的铁栅栏通道被搬了过来,把大门堵上了,老规矩,凭票入园。
    可情景剧并没有完结,只是府门外的告一段落。里面的可能还在上演,只是我并没有购票进去,不然里面的一段或许更精彩。因为此刻从府内传出了金戈铁马的厮杀声,而背景音正在述说:“公元980年,辽对北宋展开了全面的战争,战况惨烈,死伤无数,杨家将与大辽进行殊死战斗……。”整个天空中都回响着兵器的碰撞声,仿佛我们正在北宋与大辽交战的战场上,来回厮杀……!
    时间已然是中午十一点半了,我在这儿欣赏情景剧有近一个小时,运气不错!如果我不是与古装演员擦肩而过,而演员又在杨府门口迟几分钟表演,那么走远的我就不可能听到演员的敲门声,因此而错过了一场难能可贵的表演。我庆幸,时间刚刚好,我赶上了!
    前面的景点众多,好戏才刚刚开始。万岁山公园,清明上河园豁然出现。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气势磅礴,人物众多,场景宽广。绕河而行,里面的人物形态各异,栩栩如生。码头、商船、满载的货物,航道中繁荣的景象,不一而望。但门票贵了,我最终放弃了。也罢,或许进去,跟原画卷相比,规模缩减太多,恐怕我又要严重失落了,还是让我留下一些遗憾,心中也会多了几分期许。
    当我从清明上河园旁绕过,这时才发现,原来龙亭公园、中华瀚园、天波杨府后面是一片相连的大湖,湖水清清,游人正在湖边嬉戏留恋。
    一条宽宽的水道从大湖通向了远处,这里是完全开放的。放弃了绕大湖一周,我打算寻找这条宽宽的水道的流向。
    水质干净,波浪不断拍打着岸壁,岸两边行道初时很窄,后来渐宽,好长的水道啊!干脆,我就将它命名为黄金水道。
    有水就有桥,桥的样式也是多变的,有弧度很高的单拱,你可以爬的很高,一览黄金水道,城市风貌;有长平桥,宽而阔,适宜表演拍照;有曲折桥,就在水道岸边,入水不深,来回曲折,很有曲径味道。亭子浮于水中,临栏而望,邀三五知己,酒也尽兴。绿树少不了,大石卧于道旁,有仿苏州园林之感。黄金水道越来越宽,开封的市容也显现出来。
    从最初的幽静人稀,到现在的车来车往,黄金水道前面仍就是一个大湖:包公湖。包公湖被一分为二,中间是一条繁忙的公路,水也到此为止。说实话,我还是喜欢走在黄金水道边的,至少那里只可以徒步而行!
    包公湖边包公祠,有名的包公祠就建在水边,面积不大,里面应该是浓缩的景致。
    人很多,从包公湖中间的大路绕过去,就是大名鼎鼎的开封府。
    我已经走了五六个小时了,依然还能连续行走,我自己也不得不佩服自己,是什么让我能这样长途行进,答案就是山水美景,而开封则是用清清之水征服了我,因之我毫无倦意。
    开封市是以开封府而名噪的:开封有个包青天,铁面无私辨忠奸。而开封却成就了铁面无私的包青天,这也是人人传颂的。现在,我正站在开封府城墙外。简介上说:城墙全长14.4公里,是中国现存的仅次于南京城墙的第二大古代城垣建筑。历经战乱和黄河泛滥,如今的城墙之下叠压着5层古城墙,虽历经多个朝代修复,其规模、格局乃至重要坐标都未改变。我喜欢古建,开封城墙我也喜欢,不过当我与之对比西安城墙、南京城墙还有苏州城墙时,在我眼里,开封城墙太小、太矮化了!城墙不高,上面的游客顶多就像是站在两层半楼上,没有那种登高远眺,想要让人抒发壮志的冲动!原谅我的用词,我并不想贬低开封府城墙。别说前面那些有名的城墙,就拿我汉中以前的城墙来说,一点也不比开封城墙逊色,相反我汉中的城墙更高更长更有气势,护城河清水流淌,绿柳绕行。可惜,城市修建老城墙被短识之士拆掉了!唯一让人满意的是,开封城墙是极其完整的,行人步行一周,不累,同时又可以浅酌周边风景。
    另大梁门外,还保留了一段城墙,不长,也就不到一百米长,这只是象征性的修复了一段。上一趟城墙,要收十五块,我真心觉得不值。
    我也走完了开封,顺着城墙边慢行,城墙边是一小巷,有古玩店老板叫住了我:“要字画吗?《清明上河图》,不贵,五十元,你就能买到仿品。送亲戚送朋友,留给自己欣赏。你要是觉得贵了,可以再商量。”
    我不禁一阵哂笑,想起了张择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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