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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千秋岁之红蔻折伤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元心稳稳的停在一片竹林前,透过青竹墨叶隐约可见一间碧竹修成的小筑立于当中。

    在最初的几百年里,元心一直在天界接受天界的教导,她第一次返回不周山便是在这一片竹叶扶疏处。

    山风拂过,一片婀娜秀婉之逸姿,竹叶婆娑声在幽静的山林间飘荡于耳中分外的动听。元心当时便心爱不已,便在此处修了小筑。

    元心带着白清绕过竹林来到小筑前,拾级而入内。

    元心熟门熟路的摸出卧影玉石,心中还在打算怎样借机去寻琅玕。

    元心将一颗圆润剔透、卧蚕状的无瑕白玉石呈在白清面前道:“这便是卧影玉石。”

    白清倒并不急着拿,只淡然道:“你拿着便罢。”似他并不为这玉石而来似的。

    元心闻他如此说便也收于怀中,心道,该如何借机出去。白清得了玉石也不急着回去,两人一时竟静谧无言。

    元心也不提回魔界之事,只随便扯着话,看有无空隙,便道:“你倒挺淡定的。”

    “不急于这一时,我在考虑别的事情。”

    “喔。”元心心中大为好奇,还有什么事是比这还要重要的,“说来听听看。”

    “我在想到底是将你也带去还是留在此地呢。”白清故弄玄虚的引得元心想一探究竟,

    “留你在此地,若业火发作我不在身旁你必定痛苦不堪言。若带你去天门,你身份特殊若被发现也难免难堪。”白清满意地看到元心在听到天门时,拿着玉石的手微不可察的紧绷了一下,又道:“或先送你回魔界,如此一来我倒可轻装而行。”

    元心不知他此行竟有如此打算,难道是去天门探查情况,若如此她必是要跟往前去。故做惊讶道:“你去天门所谓何事,你与天界素无往来。”

    白清一脸高深莫测,嘴角生笑意地看着元心道:“你当真不知!”

    元心心中一骇,难道他那画是故意给她看的,这才犹豫道:“你是准备攻天!”

    白清缓了缓口吻道:“你又要说教吗?”

    元心自上次便已有认知魔界对天界之怨愤非一日可解,再说也只是徒惹白清不快。她原本打算先遣琅玕知会天帝一声,见天帝之事再徐徐图之,如此一来正可寻机与天帝见面再道魔界此事。

    元心摇摇头道;“我要与你一起去,我曾在天界受教过许多时日,比你熟悉些。”

    “如此甚好,你若一起肯定事半功倍。”白清爽快的一抚掌,便施然往门外而去。

    天门屹立于虚空烟云缭绕处,乃天界重地,向来把守严密,还未到远远望去便已见位列整齐天兵隐约于云影间。

    看过去数目不在少数,队列凛然,形容肃穆不可侵犯。

    白清拉着元心隐在一朵云后,细细观察着天门一一将镇门天神、天兵数目、法器记心中。

    元心见良久未动,忍不住道:“白清,这一列天兵之后便是天庭,后面除却入口重兵把守外并不时有巡逻。”

    “嗯!”白清按了按低元心的肩膀道:“你有业火不便行动,安心多在此处,我前往天门后看看。”

    元心心中大动,正好可以趁此机去寻天帝,便应声答好。

    白清又施了法让此处看上去更隐蔽不易被发现一些,又结了个印以保万一有突发情况元心可安全无虞。做完这些白清便提气踏风而去,片刻便遁消于云海间。

    元心不想惊动太多,正好白清之法使此处安全的紧,便就势使了离魂之术往天帝处而去。

    元心如一阵轻气般飘入天门,转了个方向便熟门熟路往天帝处而去。

    元心约摸着天帝此时应是在处理事务,便直往书房而去。

    净白的屋宇内,素白的曼帘垂坠,立如千仞的书壁上典卷浩如烟海,无形之中显现一种逼人的气势。

    天帝果然在此,正凝神批卷。

    元心忙现了影立于堂下,天帝察着动静,抬眼见元心立在案几前,颇有些意外地问道:“元心,何事隐身来此。”

    元心此来就是为白清之事,只是在此之前她必先肯定天帝的态度。

    “天帝,若是魔界仍心怀不甘,您会如何处置。”

    “喔!”天帝放下笔毫,面波微动道:“白清当真又要重蹈覆辙?”

    元心没有给天帝明确答案,只一味问:“若当真如此,天帝该作何处理?”

    天帝眼眸微敛,语气带寒道:“我曾一而再再而三给过白清机会,倘若他当真一意孤行,我也只能将魔族尽数诛灭,以安天地。”

    天帝的话犹如寒冬霜刀般刀刀刺入元心的心,天界于她有教导之恩,白清于她情牵所在,两者她都无法割舍。

    元心面色渐白,凝重的问天帝:“天帝当真没有一点回旋余地吗?”

    天帝知她对白清情根深种,难以割怀,心中隐约也有些愧,毕竟此事因他而起。

    若白清真的难割对元心眷恋之心,行事之前考虑到元心倒可慢慢引道。若对元心无半点情谊,断然起事,害她黯然神伤,也是因他之过。

    天帝半对元心阐明立场,半带几分暗意道:“元心,我所做并非因我恋此位也并非只为天界。魔族众人不受教化,逐禁时长,心中怨愤难平。倘若有一天真让他们主宰天地,还能如此般祥和!”

    元心心中有何尝不明白这些,白清起事她无法阻止,天界必定痛下重手她没有立场干预,割据在一边生生撕扯着她的心。

    元心微抿发白的嘴唇,心中下定决心,恭敬的跪在天帝面前。身子俯的极低,似是用她所有的尊崇、骄傲来请求天帝:“天帝,元心以己之力无法阻事。但倘若白清兵败投诚,请您用您的仁德来宽恕他们,给他们一个向道的机会。”

    拼得天帝恼怒,元心也想尽己所能为白清及族人争个保障,她语气渐稳,加重话的份量:“天帝就当是弥补我爱上白清之过。”

    天帝一怔,眼角生寒、脸色料峭,冷哼道:“原来你早已知晓,你既知也该明白我的用心。既知自己情非得已,为何还处处护着魔界。”

    “元心明白天帝用意,若能不费一兵一卒而得两界交好,自然是上善之善,元心对此毫无怨言并深以为是。只是元心肩负六界祥和,实在不愿意天魔两界因恶产恶,以恶续恶。天界在六界中占着绝对主宰的地位,元心只是希望给魔界一个摆脱宿命的机会。”

    天帝叹了口气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败的是天界,白清会如何对待我们。以上次之战力来看,白清法力并不弱。

    元心一凛,卉离的话犹如在耳边。也定叫他们尝尝这无明业火的焦熬,这无边灰境之困顿。

    只怕卉离的想法还是轻的,真叫魔界众人掌控天地,只怕受难的不止是天界。

    “不...不...不会的。”元心不敢想象,天帝难求情,白清亦难劝动。

    元心下定决心,挺身肃声道:“天帝,元心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元心此次来便是向天帝禀明白清正在天门探查,日后白清若有计划,元心也定如数上禀,只求天帝届时能网开一面。”

    天帝瞬间凝结的阴郁如同风暴欲来前的天边席卷的乌云:“你已暴露?白清已发现你。”

    元心点点头道:“不过他以为是为继续纠缠他而来。”

    天帝脸色并未因此而有所松懈,仍有一丝不信的问:“短短时间内,白清如何信得你,如此重要的事带你前来。”

    “大概是因为业火吧!”元心自嘲道,“几世纠缠,再继续纠缠也不为怪。再是倘若他不信我,必是瞒我他欲攻天之事。”

    天帝转念一想于白清来说最为重要的便是此事,必是万万不会透露。但隐约觉得此事不会如此简单。但看元心一心维护白清,真不知道当初引她吃情豆是对是错。

    天帝乏累的摆摆手:“如何对待魔界,我再考虑考虑。”

    元心该说的话都已说尽,天帝也已表示了最大程度的承诺,多说也无益,她欠了欠身便退出。

    一路上,花团锦簇、云烟缭绕,一习清风摇落一地的落英缤纷,随处可见的雕檐画角散落在云棉间熠熠生辉。

    曾经几百年的光景里,她在这里生活、修习,对这些美人美景习以为常。天真的以为天地间的每个角落都如此般美好、祥和。

    此番再去魔界她曾经一再告诫过自己不可再妄动情,但见白清一切都只是徒然。

    此番为白清也好为魔界也好,她皆只希望他们能心怀美好的生活在阳光下,看世间花开花落,闻世间鸟语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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