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铁蛇帮的人并不算费力。
    又或者说，做匪跟做贼不同，铁蛇帮的人根本就没想着藏。
    更何况还是有着建立由其统治的王国的一帮匪徒，也不晓得谁给他们的信心和勇气。
    凯恩觉得虚灵的可能性比较大，具体看看就知道了。
    凯恩遭遇的第一个山寨，在一座矮山上，东、南平台，西、北陡立，而山道，偏偏就绕着其北和西的沟谷形成。再北干脆是峭壁险滩，以及一望无际的内陆海。
    可以说，这里是前往光明堡的必经之路。
    当然，徒步翻山那就另说。
    铁蛇帮的山寨建在这里，居高临下监视道路。可以说，如果有车辆从这里过，哪怕上边丢几块滚石，多够下面道上的人受的。
    “所以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近两个月从西面陆路抵达光明堡的人一个也无。光是这千多米长的山道大弯，就能成为车马行人的鬼门关。”
    凯恩是从东面来的，看了一眼东北面山道的地形，便直接往东南行，从他的视角，已然能影绰绰的看到些山顶的建筑边角。
    才上到半坡，就见对面已经严阵以待，有枪手，也有持刀剑盾牌、拿大锤战斧的，还有以大型镰刀为兵器的，显然是有艺业在身，这种奇门兵器，一般人可玩不转。
    凯恩还注意到，这些人着装虽有着大量的细节差异，但风格较为统一。都有着一股子西部牛仔的风情，尤其是帽子，只不过这些人的帽子帽桶更高，并且喜欢弄些花里胡哨的装饰。
    身上也一样，款式很不错的皮猎装，硬是弄出了飞车党的效果，这跟凯恩的审美格格不入。
    但这些人无一例外，都很精悍。
    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残酷的世道，残忍的黑帮，不够精悍的都被自然裁汰了。
    凯恩觉得对上这些人，完全可以先打，再说。
    于是他眨了下眼，给自己上了个侦测邪恶的术法。
    他相信铁蛇帮帮众，不存在严格意义上的好人，哪怕是被裹挟的人，在这个大染缸中滚几滚，也必然身染罪恶。
    不过一棒子都打死也不合适，酌情赎罪改造一批较为妥帖。
    大灾祸已经让这里的人类伤亡惨重，他定的规矩每苛责一个档次，最终都会有成千上万人丧命。这点他意识到了。
    侦测邪恶使用后，就见对面这些人尽数裹在血红色的光芒中。
    还有三人红的发黑，宛如半凝固的血液，其中赫然就有以巨镰为武器的那个。
    于是凯恩打个响指，对面的这些人，顿时四肢爆裂，成了人彘。
    这些老匪惯犯，本来是外紧内松。虽然注意到凯恩身体比常人壮硕很多，但毕竟是孤身一人，还没携带大型武器。
    于是便邀约了几个同伙，在这里摆场子，看能不能唬住凯恩。
    毕竟从凯恩的穿扮来看，不似穷人，若是某势力的送信人之类的，那么他们就准备能榨就榨，能讹就讹，弄掉小钱花花，顺便也让落落对方的面子，让其知晓铁蛇帮的厉害。
    因此哪怕都三十米内了，也没谁开枪。
    当然，如果发现不对，他们能立刻开火，并且首发命中率极高，这点军事素养他们还是有的。
    没成想，凯恩不但是狠人，还是强到离谱的秘法师，打个响指就炸断了他们的四肢。
    实际上，这只是光之领域先铺垫到位后的结果。
    现在是白昼，凯恩的光之领域铺开也不显眼。
    更何况以这些人的神秘侧水平，根本察觉不出领域的侵蚀，结果就是现在这样，生死都在凯恩的一念之间，打响指，也不过是一种个人习惯，表明是谁做的。
    甚至，凯恩爆破这些人的肢体时，故意精妙操作，令这些人不至于大出血，他们将会在痛苦中煎熬数小时，然后才因为器官衰竭而亡。
    凯恩都再懒得看这些人，就那么在这些人凄厉的惨嚎和咒骂中与之错身而过。
    不过对于一个试图咬舌自尽的，他道：“咬断舌头可不会一下子就死，无知的蠢货。”
    而对方满口鲜血，试图喷他一身，但无形的屏障适时显现，将之隔绝了。
    这么些人齐声嚎叫，寨子里的匪徒自然是被惊动了。
    寨墙高处先有人向他射击，然后是寨门附近，有跪射的，有站立侧身射的，还有人使用劲弩。
    魏玛王国的文明已经进入第一次工业革命前夕，并且有超凡存在，因此发射铜壳子弹的步枪+超凡炼金，论威力，比地球现代的那些狙击枪，反器材都不遑多让。
    弩箭也同样有花样，蚀刻了魔纹，使用了特殊金属，并不过时。
    只不过这些进入凯恩的光芒领域后，就失去了应有的效力。化作一团团宛如燃烧镁条般的璀璨的光，迅速瓦解。倒像是为凯恩的到来妆点庆贺。
    不过凯恩更喜欢人体炸裂的庆贺方式。
    那些被侦测邪恶认定为罪不可恕的，就直接炸成人彘等死，而可以劳动改造处理的，则会被适当的心灵震爆直接炸的昏迷不醒。
    受术者基本都是突然就觉得脑海中‘嗡’的一下巨震巨响，随即便眼前发黑、人事不省。
    这个寨子的匪徒整体而言也是颇为悍勇，即便凯恩表现的如此凶狠且不可思议的强大，匪徒也鲜有丧胆逃跑的。
    凯恩见这些人表情狰狞狂热，又或神情中透着绝望，便觉得这应该是同时遭受被忽悠瘸和恐怖惩罚两种心灵buff效果加持下的人。
    那个叫做斯内克·德莱厄斯的家伙，既通过一次次的胜利和蛊惑言论，让某些人觉得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中，就得如此凶狠的活，又靠着残酷的刑罚，令人们见识了什么叫比死亡更可怕的折磨。
    如此双管齐下，才有了眼前这样的匪徒。
    “乱世出豪杰，监狱出人才。又或者说，国之将亡，必有妖孽呀。”凯恩小感叹着，出手并不留情。
    山顶营寨，很快就被他清理了一遍，然后在一处角落，他发现了一个颇有些神异的祭坛。
    祭坛由祭台和图腾柱两部分组成。
    图腾柱以一根巨木为主，顶端绑着一块棱角分明，但线条并不笔直的尖锐石头。
    这石头通体发亮、释放着苍蓝色的飞自然的光，并且周遭有光雾伴随，且不时有放电现象，一副高能的模样。
    而除了这巨大枪矛般的主体外，靠近石头下端的地方，还分别绑缚着月牙般尖端向上的木和横平而两端尖锐的木，从而形成一个符号，像是洛林十字架的变形。
    而在底部，则是京剧武将护背旗般分列的尖杆，并且彼此间用绳索横向拴连，看那打的绳结样式，明显是有一定讲究的。
    在这样的一个狰狞的图腾上，绑缚了巨大的带有肋骨和脊椎的动物骨骼，也挂了许多的骷髅头。
    而在祭台上及左近，更是堆满了骷髅头。
    最关键的是，这一祭祀是得到了回应的，祭台上的几个骷髅眼洞中更是已然冒着苍蓝的光，而整个祭台也如同火焰般升腾着透明的能量，扭曲空气，从而常人的肉眼也能观察到。
    “果然已经沦为邪祀了吗？并且还绑定了强大存在，会是什么？堕落天使，还是扭曲的圣灵，又或干脆是孽物。”
    凯恩跃跃欲试。
    不过开打之前，他得稍微善后一下，这寨子里是有些包括食物在内的可用资源的，还有几个可改造罪犯，这些先转移再说。
    于是，传送门开启，一队卡巴内抵达，并开始迅速清理。
    而凯恩则趁机又将周遭逛了一遍，确认这地方即便被彻底夷平也无所谓后，他暗中满意点头，这是一个高端超凡杀场该有的样子。
    当光明堡的人因获得一批也食物为主的意外物资补给而欣喜时，凯恩这边的战斗开启了。
    他径直摧毁了这已然得到回应而有了神异的祭坛，果然惹出了强大的存在。
    其套路还是比较正规的，灵体降临，用现场的能化供品组成躯壳。
    骸骨，被血渗透的能化泥土，为主要材料，构建五米多高的类人形态魔像。
    正常人的带肋骨脊椎，成为其手臂外壳，就像外骨骼那般。
    而上臂，则由更多的类似结构组成，这时的带肋骨脊椎，则成了某条肌腱束的外壳。
    头颅被过于健壮的体格比衬的很没存在感。
    总而言之，身体魁伟，压迫感十足，创意不差，恐怖风格，血腥味浓郁，杀伐逼格几近拉满。
    这是一头孽物。
    孽物的形成多种多样。
    而眼前这种，凯恩认为是被信仰污染。
    信仰之神与信民之间的关系是相互的，若是让一帮流氓恶棍掌握了正确的仪轨、乃至圣物，那么不断进行邪祀，就有可能方向污染神灵。
    而眼前这个孽物，曾经大约是圣灵、使徒一类的存在，这类存在往往在神国也有很高的权柄，替神分担工作，包括管理信仰力于神力之间的转化等工作。
    神若离开，就更是极有可能由之代管神国。
    在这样的背景下，圣灵、使徒被邪祀的污染概率会大大增加。
    因为这些代管终究还是不及神，具体未必是神不肯放权，而是圣灵、使徒的能力不足以全面取代神的作用。
    比如说神所奉行的道，神职，乃至神性，这些都是核心、是纲领，是圣徒和使徒完全无力更改的，那么若是这方面又漏洞，又被发现而针对，结果就会很惨，眼睁睁的被污染，堕落。
    至于缘由，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同行是仇敌。
    凡世人不知晓神的弱点和漏洞，其他的神却是有办法探明，然后绕个弯儿来个下克上，往往会被灭的毫无余地，毕竟将信民这一根基给毁掉了。
    “十万年荣光又如何？终究是河东河西，有沉沦之祸。”凯恩控制机械分身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像这类神降，在降生过程中，要么受强力的法则保护，偷袭会遭致极大的反噬力，要么极度脆弱，若是被打断，干脆终止行动，损失也极其有限。
    凯恩两种结果都不想遭遇，那就等一等。
    随着最后一抹神念光华如水般流入躯壳，眼洞中光芒大盛，继而在眼眶外形成缭绕升腾的光雾，降临彻底完成了。
    毁祭坛的凯恩是被其一早锁定的。
    咆哮声中，攻击发动。
    大猩猩般纵跃而起，双手向前同时拍落。
    同时，‘咣！’的一声，凯恩的脚下出现了半虚幻、半真实的苍蓝色水晶锥刺簇，就像是一捧巨大刀刃，又仿佛是巨爪，连刺带抓的试图刺伤凯恩，并将他锁在那里。
    随即，凌空拍击就落下了。
    ‘轰！’宛如750mm的列车炮炮弹轰炸，半径百米以上的能量波震荡，足以让正常行进中的一连官兵直接去见上帝。
    哪怕是在土山的一角，土匪们的半个营寨仍旧在这一击下被毁掉了，砖石、木板，所有较大的东西都化作了碎片崩飞、以及燃烧，一朵覃状尘云升腾而起。
    首当其冲的凯恩被拍成了散碎的晶莹，但几乎是同时，他已经出现在了孽物背后的空中。
    凯恩机械分身的光影变幻之术，就连神也未必能一眼看穿。
    ‘噗！’直径50公分的巨大光矛，随着凯恩推掌喷射而出，瞬间释放的庞大能量输送，令这光矛形成了近乎实质的存在。
    在如此高密度的能量冲击下，孽物魁伟的身体也不免被直接洞穿。
    然而，这孽物却表现出了完全不受影响的特质，甚至刚才的一击明显留了余力，以至于如今能快速反击。
    还有就是它那看似人形态的躯体，实际上其结构根本不能当人看，它那长臂反手挥甩又快又猛，比人正面挥臂发力都得劲。
    并且它的苍蓝晶石之锁也不是只在地面才能放，空中同样可以，是一种法则束缚。
    ‘乒！’突兀出现在空中的尖锐晶簇，并没能刺穿凯恩的防护，而是在巨力和绝壁级别的防护下化作了晶莹的碎屑。
    ‘乓！’孽物反手的一巴掌，却是借着瞬间的束缚，成功抽在凯恩身上。
    一记漂亮的全垒打，凯恩被抽飞向空中。
    而人尚在飞退，攻击就已经发动，依旧是光矛，接二连三。看起来就像天神的雷枪投掷，威势强劲。
    孽物却是身上苍蓝色光芒一闪，后就成了前，前就成了后。
    凯恩冷哼：“原来是也分前后的，非正面有些手段施展不了对吧？”
    心念电转，动作不慢，接连投掷出三枚光矛后，人却后发先至，瞬闪到了孽物背后，与正面飞抵的光矛玩前后夹击。
    这一次，凯恩没有使用光矛，而是使用了震波。
    为此，他的双手变形成巨大的、带有蹼状软膜的罩子，先后摁在孽物的身体上，然后输出震荡波。
    面对这样的一次打击，孽物选择了对付凯恩的正体，双臂左手合击，就如拍蚊虫那般。
    虽然是背对，但力道奇大。
    而凯恩也没有躲闪，持续施放震波的同时，身体躯体变形，突然就化成一颗满是尖锐的蓖麻果。
    ‘嘭！’这是孽物双掌合击发出的轰鸣。
    但实际上凯恩的打击先一步命中了孽物。
    三枚光矛，加上震波。
    光矛入体后，质密的能量流又被震波向四面八方传递，一路攻城略地，侵蚀孽物的躯体。
    然后才是凯恩挨了孽物的拍掌合击。
    根据阿尔法的即时演算，孽物这次受到了影响，反击的速度，乃至力量，都有了明显的下滑。
    在孽物试图第二次拍击时，凯恩闪烁挪移，与孽物拉开了距离。
    这时再看孽物，外在模样变化不大，但身上白气升腾。
    那是注入其体内的光能在与其躯体内的能量拼斗。
    白气是浸血之泥被净化而丧失水分的造成的。
    对孽物而言，这意味着内脏和肌肉的溃烂。
    ‘轰隆！’孽物并未犹豫，自行将躯体炸掉。
    凯恩知道，第二回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