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要跟你说什么吗?”
王啸天坐在雕花的书桌后,沉声问王清朗。他已经七十多岁了,本想从此不问世事,做只闲云野鹤。可没想到子女不孝,让这做父母的人的连晚年都跟着不得安生。
“知道。”王清朗何等聪明的人,一看父亲的脸色,就知道他回来的意图了。
“解释的话我就不想听了,告诉我解决办法!”
王啸天主持公司的时候,秉持了美国西点军校的行事方法,只问结果,不问过程。此时又恢复了过去雷厉风行的作风。
王清朗站着不动,没有回答他的话。
他不是他的职员和下属,他是活生生的有思想有意志的人。和他一样,是平等的。
王啸天拿眼观察着他的表情。他深知自己这个儿子的脾性,固执执拗,一旦做出的决定,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此时他的沉默就是对他无声的抗议。
“嗯?”
他抬眼,严厉的看着他,这次的事情可是由不得他。
“爸爸,我说过,我会支持木樨的一切决定。”在他气势逼人的目光下,王清朗抬起头,鼓起勇气说。
“支持她的一切决定,你知道现在全城人都在看我王啸天的笑话吗?我堂堂王家的儿媳,却天天守在另一个男人的身边,就是你不觉得丢人,我都觉得没脸见人了。”
王啸天震怒。
他已经够宽容了,他可以允许自己的儿子娶一个带儿子的离婚女人,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这不代表他可以宽容到容忍出轨。他虽然人老了,可是眼不瞎心不瞎。
他不说则已,一说话每一句都似针尖,字字伤人,在王清朗听来,十分刺耳。这些天他承受了极大的压力,这样的流言蜚语不是第一次听到,可是一旦从父亲的嘴里说出来,就觉得格外的难听和刺耳。
“木樨她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他还在替姜木樨辩解,可是气势上明显弱了下去。她有不得已的苦衷,这些时日他一直在以这个理由来说服自己,可是真是这样吗?他说服得了自己吗?他真的可以对满城纷飞的谣言做到置之不理吗?
“你信吗?”王啸天嘲讽的看着他。
事情明明白白摆在那里,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姜木樨爱项擎北,可怜他的儿子,居然还在执迷不悟。
“我信!”他不是愚蠢,只是不愿意面对现实。现实太可怕,太残忍。
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清朗……”王啸天看着别过了脸去的王清朗,嘴角因为激动抽搐着,痛在心里,他柔声说:“放弃吧!”
“我不!”他倔强的说。
“美美这孩子不错,我和李中基都有意让你们结成良缘。她家世和我们相当,经历简单,又和你是青梅竹马,最难得的是,美美这孩子这么多年一直对你一片痴心。”
王啸天看他痛苦的表情,不忍心继续责备他,反而换了语气,跟他语重心长的说道。
“如果只是随随便便的找个女人,我也不会等到现在!”
他说的是事实,英俊多金的他身边从来不乏追求者。她们中间,轮身材样貌家世,超过姜木樨的人也不是没有,可是爱情就是这么奇怪,它不是选举,不是得票高的人就胜出,也不是比赛,谁的条件最好谁就胜出。
他一眼就看中了姜木樨,一见钟情。就是这么简单。
“清朗,我好言相劝你不听,别怪我不尊重你!”王啸天见他这副倔强的样子,气血上涌,猛的一拍桌子。
天堂有路你不走,非要走独木桥,不是扶不起的阿斗是什么。
“随便!”
“这个家我还做得了主,你们马上从这个家给我搬出来,我王啸天丢不起这个人!”他指着王清朗的鼻子说。
王清朗听了他的话,也不示弱,说走就走,然后大步走向门外冲了出去,轰的一声关上了门。
忧心忡忡的看着王清朗随在爸爸身后进了屋,王清风知道爸爸一定是要训斥哥哥,可是又爱莫能助,只得先拉了李美美的手在沙发上坐下了。
“美美,你怎么来了?”
两个人年纪相差几岁,不怎么见面,在她的心里,李美美还是小时候扎羊角辫的模样,和眼前的大姑娘,印象怎么也重合不起来。
李美美突然来到王家,又眼见着王啸天对着王清朗发火,早已是局促不安了。
“我在机场遇到王伯伯了,他拉我一起过来……”
“哦,这样啊。”王清风大大咧咧,她还不知道父亲要哥哥和李美美结婚的事,李美美的不自在也被她理解成了女孩羞涩,“不过一点儿也不奇怪,爸爸他一直很喜欢你,恨不得拉你过来当儿媳。”
王清风口无遮拦,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对面坐着的李美美已经脸红到脖子根。
“清风姐,你快别说了!”
两个人正在说话,就听见楼上发出沉重的摔门声,王清风和李美美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过了一会儿,就见怒气冲冲的王清朗从楼下大踏步的奔了下来,隔着很远也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怒气,眼睛里聚集着燃烧的火焰。
“哥,你怎么了?”王清风已经站起身来,扶着沙发问他。
王清朗没有回答她的话,他朝另一间屋子走去,又是砰的一声关上了门,随后房间里传出稀里哗啦的砸方小说西的声音。
李美美愣愣的站着,听到这疯狂的声音,她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许久不曾回家的姜木樨,闻讯赶了回来。事情都是因她而起,在回来的路上,她的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回到家,她没有在客厅里耽搁,只是和王清风和李美美交换了一下眼神,就径直朝楼上王啸天的书房走去。一连几个小时,书房里都没有任何声响,既没有吵闹声也没有哭泣声,安静得太可怕了。
王清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心里冒冷汗……到了后来,她索性站起身来,在落地窗边踱起步来,排解心里忐忑不安的情绪。
又过了很久,铺着红地毯的楼梯上传来了沓沓的脚步声,她们不由自主的把目光转向了楼梯口,姜木樨出现在了那里,手边提着一个大箱子。
“木樨,你这是要干什么?”
她疾步走到姜木樨的身边去,拉住她紧握着黑色提手的手。
“清风,爸爸身体不好,不好让他再生气了。还有,和家明好好过,知道吗?”她一边说话,一边决绝的扯开王清风握住她的手。
“木樨,你要往哪里去?你要往哪里去?”王清风不想听她说话,她唯一的想法就是不让她走,不让她走,她再次拉住她的手,哭泣着说。
姜木樨朝她摇了摇头,“清风,我回自己的公寓里去,不要任性,这是目前最好的处理方式!难道你想看到你哥哥和爸爸吵翻吗?清风,这都不是我们想看到的局面。”
“可是一定有别的处理方法,一定可以的……”
王清风不是不知道事情的棘手,可是她谁都不想失去。她只希望大家可以在一起,相亲相爱的过日子。
“一定有的,清风,”姜木樨转眼看了一眼李美美,又回过头来,“爸爸身体不好,刚刚我进去的时候看他在吃药。所以让我先走,等过了这一段时间再说,等爸爸气消了再说。”
嘴上虽然这样说,姜木樨却悲哀的知道,此去后会无期,她是永远也不会回到这里来了。
“木樨,你也是我们的家人。”
王清风抱住她的肩膀,狠狠的哭泣道。
“我知道!清风,你,爸爸,清朗,我永远爱你们!”她垂着的双手,伸了又缩,缩了又伸,最终没有抱住王清风。
不是她不愿意,不是她心狠,是她怕自己一抱住王清风,就再也舍不得放手,舍不得离开了。
她扳开王清风的手,低头拭泪,随即吃力的提起身边的箱子,孤零零的走出门去。王清风想追出去,却发现双腿无力,心也无力,她跌坐在了楼梯的扶手旁。
她缓缓的开启了别墅的大门,随后会有人把她和丢丢剩余的方小说西,送到她的公寓里去。她已经想好了,这段日子就由李妈妈来照顾丢丢。其他的事情,再从长计议。
本来在房间里生闷气的王清朗,听见了屋外的动静,等他追出来的时候,姜木樨已经走到了门口。
“木樨……”沙哑破碎的声音,像是经历了百年的痛彻,在她身后响着。
姜木樨停住了脚步,眼含热泪的转身,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下,双腿向迈步却像灌了铅一般沉重。她立在了原地,看着疯狂的王清朗,失神的王清朗,急迫的王清朗,一步步向自己走来。
等他走近,两个人顿时拥抱在了一起。王清朗两只手紧箍着她,越来越紧,恨不得把她揉成粉碾成末,把她溶进在自己的血液里,这样无论天晴下雨,无论生离死别,他们就永远不会分开,他就永远不会再失去她了。
而对于姜木樨而言,这将是她和王清朗之间的最后的拥抱。她深知,她明白,她此生再也不能拥有如此温暖的怀抱了。
如果可以,如果给她重新活一遍的机会,她一定先爱上他,她一定不会让他等,她一定拼尽全力去爱她,矢志不渝。她一定要让他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可是,此生是不能了,此生是再也不能了。在过去的许许多多的日夜里,他为她付出的太多,而她却回报的太少了。如果没有他,她将不再是她,她将做不了现在的自己。是他给了她阳光,给了她希望。下一辈子,下一世,清朗哥,让我回报你,让我爱你。
“清朗……”
不知道何时,王啸天出现在了花园里,在他的身后,对着王清朗厉声呵斥道。
王清朗只当是没听到,抱着姜木樨的手更加的用力。
姜木樨挣开了他的怀抱,双手捧着王清朗的脸,苦涩的笑着:“清朗哥,我只是暂时的回去住一阵子。你不要担心,不要难过,清朗哥,我们都要过上幸福的生活!”
我们都要过上幸福的生活,而不是我们一起过上幸福的生活,我们要各自过上幸福的生活。
“要走我们一起走,要去我们一起留!”王清朗拉着她的手死死不放。
“清朗哥,你想惹我生气吗?为什么要做这样不忠不孝的事情,爸爸他身体不好,不能再受什么打击了。你知道我最讨厌不孝顺的人了,我不想惹爸爸生气!”姜木樨板着脸教训他。
王啸天又在身后咳嗽了一声……
她知道他是在催着她离开,她苦笑,蹲下身提起皮箱。
“不要送我,清朗哥,不要送我,不然我会生气的。”她放下王清朗的手臂,缓缓的往后退,随即转身,迅速的往车上走去。
司机像是得到了指令,旋即发动。王清朗无力的跟在车的后面,追了一段路。姜木樨知道身后一定有一道心碎的身影在追随,伏在座位上大声哭泣起来。
一场没有来由的雨,断断续续的下了一个星期。
下得人的心一片潮湿,下得人心绪不宁。
姜木樨从王家搬出来,丢丢自然也是不能再过去了。听到了消息的梅绮绢,大喜,立即亲自把丢丢接到了项家。姜木樨也不阻拦,虽然有李妈妈的照顾,可是因为自己一直在医院,总是觉得力不从心,有项家人的照顾自然是最稳妥的,她的一颗心也放下了。
虽然儿子还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可是能和孙儿朝夕相处,每日享受天伦之乐,也算是梅绮绢艰难生活中的莫大的安慰。不仅有李妈妈,她又招了几个专属保姆,专门照顾丢丢的日常起居。
丢丢本来不习惯突然的改变,可是孩子总是好哄好骗的,在项家没几日就适应了,在别墅里上蹿下跳,玩得如鱼得水。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了,姜木樨就算是再刚强,可毕竟不是铁打的人,也累了倦了。这一日早晨,久未露面的太阳居然出来了,明亮的光线照进屋内,照在两个人的脸上。春困秋乏,姜木樨伏在病床边,昏昏沉沉的打起瞌睡来。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隐隐约约觉得有人在温柔的抚摸她的头,轻轻的,柔柔的,就像小时候睡在爸爸的怀中一样。这种感觉已经消失很久了,她心里暖暖的,很享受,调了个头,又继续睡。
这种感觉越来越浓烈,浓烈到她以为这是不真实的,她不确定的睁开眼睛,抚摸她的头的来源来自项擎北的右手,她看到他正在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擎北,你醒了?”她欣喜若狂。
这一切都不是幻觉,他的温暖的手是真实的,他的温柔的手也是真实的。
“是啊,我听到一个人,在我耳边一直喊擎北,擎北,我就醒来了。”
他不仅醒来了,还有心思***,含情脉脉的看着姜木樨的眼睛。
姜木樨听他如此说,抵挡不住他火热的眼光,突然觉得羞赧万分,脸红的低下头。
“什么时候醒的?”她不敢抬起头。
在守候项擎北的时光里,她曾在心里无数次的排演这一刻的台词。可是临了,万千语言堵在嗓子眼里,一个也说不出来。
“有一会儿了。”他拉过她的手,沿着指节,一点点的摩挲着。
“哦……”她仍然是低着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木樨,谢谢你。”项擎北突然柔声说。
他不说则已,一说又引动了她的神经,嗓子里带着浓重的鼻音,“我愿意做的,你醒来了就好。”
“嗯。”他不再多说什么,伸开双手,把姜木樨拉到了怀里,紧紧的抱住了她。
这样的怀抱是久违了,姜木樨搂住他的脖子,脸贴在他的脸上,复又闻到他身上的熟悉的男性气息,痛哭流涕。
“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太好了啊……擎北……”
项占南早上来医院看过项擎北后,就去公司了。在哥哥受伤的这段时间里,他自告奋勇的回公司主持大局,当然事实上,项家人口凋零,他不回去也没人了,总不能让梅绮绢出山吧。莫邪本打算和尚媛媛结婚,也推迟了婚期,自己默默的把辞呈撕掉了。
虽然项占南工作得很艰难,不过有莫邪和一群元老的全力辅佐,工作也还进行得下去。他每天盼星星盼月亮,只盼着哥哥早点醒来,好让自己解脱出这牢笼一样的所在。不过不当家不知难,他在这个过程中,总算是对哥哥的辛苦有了实实在在的体会,过去老觉得他过于商业化,冷血,如今才知道他的难处。
接到姜木樨的电话的时候,他正准备和莫邪一同出去参加了重要的会议,在电话里听到姜木樨颤抖着的声音,他醒了,你哥哥他醒了,他立即甩掉电话,电话那边的姜木樨不明所以,还在不停的喂喂,这边他已经和同样狂喜的莫邪奔出门去。
随即,大喜过望的梅绮绢也在保姆的陪同下到了。一路上她都怔怔的,不敢相信奇迹真的发生了,直到在医院看到了生动的项擎北,才真的是相信了。紧接着,项家的人,公司的高层,都在陆陆续续的赶往医院的路途当中……一时之间,所有与项擎北相关的人,都在赶往医院,就像是在赶赴一场盛大的欢乐的聚会,人人喜不自胜。
一群人散去,另一群人又包围了上来。自始至终,项擎北都拉着姜木樨的双手不肯放手,当她起身招呼客人的时候,要出去的时候,他的目光就一直依依不舍的跟随着她,直到她的手又被他重新稳稳的握住,他才把视线收了回来,像个孩子一般。
所有人都在开怀的笑,只有她一个人明白真相。
刚刚的全身检查,项擎北的一只腿全无知觉,在随后的医生谈话中,面色凝重的医生告诉他,他虽然人是醒了,可是这一条腿恐怕以后都站不起来了。
虽然说名义上只是前妻,但是医院里上上下下的人,早已把她当成了项擎北的亲人,有什么消息第一个通知她。
“您的意思是,擎北他残废了?”
刚刚才体会到了喜悦,复又被拉入另一个地狱之中,姜木樨不可置信的问道。
“是啊,我们再继续观察观察,不过你们家属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医生遗憾的摇摇头,他们负有拯救生命的职责,可毕竟不是全能的,医学上有很多攻不克的难题。
在所有人心花怒放,共同庆祝的时候,包括项擎北在内,姜木樨看着他的侧脸,一个人独自吞下了这个秘密,让他们再高兴的久一些吧,让噩耗来得更晚一些吧,最好,永远不要来。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喜几家愁。
王啸天自从回来以后,就没有再离开,看他的精神头有长住的意思,一些他钟爱的物书陆陆续续空运回来了。王清朗兄妹本来商量着,等老爷子走以后,就把木樨母子接回来,但是时间一长,王啸天自岿然不动,两个人都有些急了。
得知项擎北醒了以后,王清朗并没有立即去医院。他知道这时候各路人马都要在项擎北面前抢个头筹,他与项擎北既非朋友,又非亲属,更不是商业上的伙伴,双方没有利害关系,不用抢功。
选了个清净的时段,早上他驱车前往医院。姜木樨正在和项擎北闲闲的说着话,看他突然进来,脸色立即泛白,站起身来,低着头不知道如何是好。
姜木樨和项擎北的亲昵,王清朗不是没有看到,可是他故意装作不在意,走过姜木樨身边的时候,伸手握了握她垂着的臂膀,随即在病床前坐下。
在一场浩劫后重生,又有佳人在身边,项擎北再面对王清朗的时候,已经不是过去咄咄逼人的风貌,他的脸部线条柔和着,目光也柔和着。
因为两个人各怀心思,但是现在又不是摊牌的时机,王清朗就问了问他的身体之类,项擎北也不隐瞒,一一作答了。随后两个人又谈了谈天气,谈了谈饮食,百无聊赖,再无可谈,王清朗于是站起身来告别。
他走到门口,对娓娓跟在他后面的姜木樨说,我们出去谈谈吧。姜木樨接收到他意味深长的目光,知道他来看项擎北是顺便,真实的目的却是自己。有些事情总是要去面对的,她没有反对,点了点头。
转头对躺在病床上不能动弹的项擎北说,“我先出去一会儿,有事的话打电话!”
随即给他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项擎北知道他们要去谈什么,可是以他的立场,好像没有资格阻拦,向她挥挥手!
王清朗别过头,尽力不去直视两个人从眼角眉梢迸发出来的亲昵,不等她说完,他就大力拉住姜木樨的手,把她的人向外扯去。
项擎北注意到两个人的手重新牵到了一起,脸色为之一变,阴沉了下来。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家?”
出了门,来到外面的凉亭下,王清朗甩开她的手,口气不悦的问道。
项擎北尚不清醒的时候,他可以尽自己最大的忍耐,让姜木樨天天伺候他。可是现在呢,既然项擎北已经醒了,姜木樨是否可以回家,是否可以尽到她对自己的本分!
姜木樨揉了揉被他捏痛的手臂,眉头皱了起来,既没有喊疼,也没有回答他的话。
“我在问你话!”他看着她被自己弄红了的手臂,有些心疼,可是愤怒的情绪占了上风。
王清朗是有涵养的人,可是他首先是个男人,他也是温柔的男人,可是他首先是个有尊严的男人。
“清朗,我已经答应爸爸了,要和你分手!”姜木樨刚刚一直低着头,再抬起头时候已经是热泪盈眶,她含泪看着他说。
王清朗只觉得当头一棒,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失神的说。
“你为什么要答应爸爸,你凭什么要答应爸爸?”
“清朗,我不能再拖累你了,我也不能再让爸爸难过了,他身体不好。”姜木樨紧紧咬着嘴唇,就要咬出血来了,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很困难,“清朗,跟美美结婚吧,她真的是个好女孩,我跟她接触过。等你结婚了,你就会发现女人其实都差不多,跟谁结婚都一样,没什么区别。”
如果我们知道现在有这么难过,当初就不要爱得那么深刻。姜木樨的心里,有排山倒海的海浪在翻腾。
“是吗?”王清朗脸色惨白,黑色西装下的修长的手在微微的发抖,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
“嗯……”说完姜木樨就别过脸去,不敢再看他扭曲变形的脸,都是因为她,都是因为她……泪水顺着她的脸颊缓缓的落下。
“那好,既然你不愿意,那对我来说跟谁结婚都是一样的,你说的没错,我这就回去准备婚事!”王清朗脸上浮现出讽刺的笑,一边笑一边往后退。
“清朗哥……”
姜木樨捂着嘴,泪水磅礴而出,看王清朗高大挺拔的身影渐渐的跑远,渐渐的消失,整个人像被掏空了一般。
远去的不仅仅是一个难得的爱人,更是深入骨髓的自己生命的一部分。
王清朗走后,她一个人在凉亭里挨着冰凉似水的瓷砖座椅坐了很久,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抹了抹脸上的泪水,镇静一下情绪,朝病房里走去。
这边王清朗一回到家,就推开了书房的门,对正在观赏一个明清花瓶的王啸天说:“爸爸,我想结婚了!”
“哦?”王啸天抬起头来,疑惑的看着气喘吁吁的王清朗。
“我说我想结婚了!”他再重复了一遍。
“和谁?”王啸天心里大喜,脸上还是不表现出来,嘴角只是牵动了一下。
“和李美美,爸爸,提亲的事就全权交给你了。”
既然和谁结婚都是一样,那么李美美就是最好的选择,家世,长相,身材,学历。这不是双方家长所希望的吗?
“你确定?”王啸天以为他是终于看清了事实。
“是的。”他望着爸爸的脸一字一顿的说道。
“那好,我这就给李中基打电话,给你们定一个好日子。”王啸天大喜,事不宜迟,早点把这件事办了早省心。
“谢谢爸爸了,我先公司了!”
王清朗说完礼貌的退出了书房,他的声音里带着那样的疏离那样的冷漠,只是狂喜的王啸天并没有听出来,他才走出门,已经听到他在身后打电话了。
第九章 我们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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