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台风频频光顾的城市。
今天据说又有台风。昨天晚上睡得晚了,早上起来顶着一对熊猫眼,她呆呆的看着窗外的狂风飞舞,心里不知怎么的就有种惶惶然的感觉。不知怎么,她忽然就想起了小时侯,爸爸出走的那个早晨。
“爸爸别离开,木樨以后都会乖乖的。”她小小的手缠着爸爸的手臂,想要挽留离去的爸爸。
“木樨,爸爸以后不在家,不要惹妈妈生气知道吗?爸爸很快就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十二岁的记忆不期而至,她还记得爸爸当时激动而坚定的脸,而妈妈在一边哭得简直都快不省人事了。
浚爸爸,大概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吧,他一定在某个地方看着自己,看着她,给她信心,告诉她要好好生活。
“怎么还不吃早餐,我已经让店里的人给送过来了,木樨,今天我要回去,你直接去上班吗?”推门进来的是项擎北,昨晚他也同样睡得很晚,可是一到早上却依旧精神奕奕的。她奇怪的看着他,明明都是人,他怎么就可以没事,而她不仅精神疲倦,而且因为睡得晚了,变成了大熊猫。
木樨自顾自的在心底胡思乱想,眼神迷离,竟然忘了现在应该立即梳洗,出门吃早饭上班。
藐“怎么了?木樨,开始迷恋我了吧,我就知道你离不开我了。”他有些自恋的说着,还自顾自的在她的梳妆台上的镜子里照了照,“我就知道你的荷尔蒙一大早就处于高峰了。”
“臭美,早上荷尔蒙处于高峰的是你,连这点都不知道吗?”
木樨嘲弄的朝他翻了个白眼。
她懒懒的躺在床上,项擎北看她的表情竟然有几分嘲讽,几分慵懒,几分妩媚,尤其是她朝他翻白眼时的那种娇媚,他站在门口,竟然有些失神了。
吃过早饭趁着台风还没有刮得十分厉害,他们开着车子朝公司而去。他先送她去公司,尔后自己去机场。
“木樨,这边的事情尽早结束,到时候我过来接你!”他侧着头说。
“嗯,”姜木樨失望的点点头,眼睛巴巴的看着他,“可是你不等我一起走吗?”
“这么快就离不开我了啊,”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宝贝,我昨天送你,已经耽误了一次重要的会议,再这样下去,我们一家三口就要天天喝稀粥,沦落街头了!”
“那又有什么关系!”
姜木樨撇撇嘴,只要一家三口天天在一起,就是天天喝稀粥也没有关系。
“宝贝,别这样,你越这样我越走不了了。快点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他把头偏向窗外,不敢看她的脸,她越这样他就越不想走。
“好吧,我尽快处理这边的事情!”她点点头。
“木樨……”他突然严肃的转过脸来。
“嗯?怎么了?”
“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无论外面的人怎样说,你都要相信我!”
“好!”
“还记得你答应我的事情吗?”
“记得!”
“那就好!
外面的风却越刮越大,项擎北的神色也越来越凝重。
“安全带系好了吗?”他侧过头问道。”
“嗯,怎么了?”她也神色紧张起来,外面己经一片飞沙走石的狂乱了。树枝不停的摇摆着,沙石扑打在他们车窗上。
他知道不能再开了,再开下去可能要有危险了,于是找了个避风的地方把车子停稳了,“我们先在这里暂时避避。”
其实他的内心里多少也是有些紧张的,外面的天黑得厉害,狂风暴雨仿佛顷刻之间就要来临了。
一声打雷的巨响,木樨吓得下意识的抱住了头。
“怎么了,木樨你怎么了?”看她吓得瑟瑟发抖的样子,他伸出大手紧紧地把她抱了过来,两人紧紧的挤在方向盘下。
“我怕。”好半天她终于在他面前抬起了头。
眼睛里早己迷蒙一片,像是受了惊吓的小兽,迷乱和恐惧在她眼神中交错着。
他心里一动,紧紧的抱着她,大手安抚似的轻拍她的后背。他知道女孩子都怕打雷,但是没想到木樨会怕成这样。
这个倔强的女人,不怕做单身母亲,不怕贫困,她柔软,无力,可是却天不怕地不怕,她什么都不怕,可是却怕打雷,项擎北用脸磨蹭着她的脸,安慰她,爱抚她。
台风刮了整整两个小时后,终于恢复了平静。
他重新发动了车,看着副驾驶座位上因为惊吓而疲惫不堪的木樨,己经闭上眼睛睡着了,他的心底竟然涌上一股深深的疼惜。看着她眼角挂着的晶莹的泪珠,他轻轻俯下身,把她眼角的泪水吻干,同时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盖在了她身上。
在这个台风肆虐的城市里,这一年里,姜木樨是怎样度过这日日夜夜的?!他不敢想。
木樨早就醒了,睡了一觉,心里平和了许多,再也不那么恐惧了。每次打雷,她都害怕得不得了。记得小时候下雨的时候,妈妈上夜班,爸爸不在家,只要打雷她就会躲进柜子里。柜子里只有狭窄的一方天地,很黑暗,可是可以看不见雷电的骇人的光,听不到雷电的轰隆的声音。
其实在她很小的时候,爸爸就经常不在家,妈妈只要不在家,她就害怕。
今天在听见这样的雷声,她竟然能安稳的睡着了,还真是奇怪。
到了长胜集团的楼下,项擎北吻了她一下:“小野猫,别装睡了,我知道你醒了!”
她只好惺忪的睁开眼睛。
“擎北,我不想醒,我就想一直这样睡下去,睡到天昏地暗!”
“木樨,你先走,我看着你走!”项擎北摇下车窗。
“我不,擎北,我要看着你走!”
姜木樨站在台阶上,双手背在身后,扭捏的说。
项擎北无奈,只好开着汽车,绝尘而去。
浚一直看到汽车消失在了视线之中,她才拂了拂面前的头发,往大厦里走去。
“温小姐,真是稀客啊!”高耀辉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对姗姗来迟的姜木樨嗤之以鼻,“难得你还记得,这里还有一份你的工作!”
姜木樨侧过脸,“对不起,孩子生病了,所以……”
藐“温晨曦小姐……”高耀辉在嘴里玩味的说着她的名字,“温晨曦,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叫你姜木樨啊?”
说话时,他饶有兴味的看着她,目光如炬,似要看到她的心里去。
姜木樨诧异的抬起头,高耀辉果然是个信息八婆,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怎么?想查出你叫什么名字,好像不是什么难事!”
高耀辉无所谓的摊摊手,一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的样子。
“好吧!”
反正她也不打算在这个城市里呆了,就是高耀辉知道了也没有关系,只是她嫌解释太麻烦。
“你这次来,是不是专门回来和我辞职?”
一年的朝夕相处,高耀辉对姜木樨十分了解,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接下来想说什么。
姜木樨长长的叹了口气:“高总,我很喜欢这份工作,对你对我的好,我也铭记在心。”
她当然记得,在她最困难的时期,是高耀辉给了她衣食。虽然有张议员的事情在前,可是这也不影响她对他的感激。
她偷偷瞥了一眼他的脸色,还好,于是大着胆子说:“可是,我想我不太适合继续在长胜工作下去。孩子回c城上学了,我不能和孩子分开,所以也要回去。”
他点了点头,他向来公私分明。
她大着胆子说:“既然您同意,那么我这就去办离职手续。”
他问:“我有同意吗?”
果然,她不可能妄想蒙混过关,草草就打发了高耀辉,她只得说:“我以为你答应了!”
“不可能。”他断然反对:“你休想。”
三个字便是僵局。
他突然开口,吓了她一跳:“不,温……姜小姐,你不用辞职。你还是继续工作好了,就这样。”
这回轮到她阵脚大乱了,她问:“为什么?”
“为什么?”他轻松的说:“你是需要这份工作的,对吗?你得活下去,拿薪水吃饭,还有,你还有个孩子要抚养。长胜开给你的薪水一直是很可观的。当然,目前的情形,在长胜工作可能对你有一定的压力。可是,姜小姐,我记得你是不害怕压力的,对不对?”
“高总,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我要回c市,我想重新做时装设计师的工作,这个,我之前是设计师,你大概也知道了吧?”姜木樨吞了吞口水,吃力的说道。
“你干秘书不是一样出色么?”高耀辉的脸上漾开灿烂的笑容。
姜木樨不解其意。
“姜小姐,我知道你现在是有项擎北这个靠山了,据说,项氏和王氏都有你的股份,可是你要记住,男人和钱财都是浮云,只有靠自己,才是实实在在的依靠!”
“高总,这个我知道,这些年我不是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姜木樨随性的笑笑,看来高耀辉,还是不了解她。
“那好吧,”高耀辉看劝说无望,转而说,“姜小姐,在你与长胜的合约中早就注明,如果你要离职,须提前三个月通知人事部门。也就是说,不管你愿不愿意,这三个月里你还得留在长胜。”
她当时只顾着在合约上签字,哪儿想到还有这等不平等条约,她一惊,她还想尽快的返回c市去。
“不过,看在你过去兢兢业业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高耀辉当然知道,就凭这协议上小小的条约,他还真能留住姜木樨不成,项擎北一发话,他还不是要拱手让人,不如现在自己找个台阶,做个人情。
“什么机会?”事情还有转机。
“你帮我找一个新的秘书来,我就放你走,我相信你的眼光!”他好笑的看着紧张的姜木樨。
原来如此,姜木樨松了一口气:“没有问题!”
这已是面试后的复试。会议桌后头的高耀辉,照例是不动声色的表情。
叹口气,继续看过三关斩六将,数道考验后方能进入复试的姹紫嫣红。
会议结束后是交换意见,人事部不过走个过场,只问:“高总比较中意哪一个?”
好像是选妃,只等金口玉言的皇帝下圣旨。真无趣,他偏偏转过头问她:“温小姐,你认为呢?”
公是公,私是私。老板发话,打起十分精神来予他以最佳参考答案:“我个人比较倾向林小姐。”名牌大学双学位,举止得体反应敏捷,而且心细如丝,应该是最佳秘书人选。
项擎北却点了点头,说:“我倒是觉得褚小姐不错。”
不知他什么时候改了书味,他向来喜欢找美人来做秘书,抱怨说:工作本来就很枯燥,当然要找美女来养眼。所以秘书室以她为首,清一色都是上乘的美女。可是这一回他挑中侯选者中最朴实无光的一个。但照样无人反对,人事经理立刻道:“那么,就是褚安心褚小姐了?”
褚安心!
她若无其事的低下头去,身旁的人事经理已抽出那本简历,另外搁至一旁。
高效率是长胜一贯的行事风格,第二日储安心就前来报到,办理交接了。姜木樨从原先的办公室里搬出去,到隔壁的大办公室里上班。免去了伺候总裁的麻烦,反而工作单纯了。只是交接工作整整花去了半天日子,事无巨细,一一要讲到。
储安心很少发问,总是静静倾听的神色。总算说完了公事,最后才问:“高总私事方面,有没有特别要注意的事项?”
于是姜木樨将近来他的女友芳名爱好习惯禁忌,一一娓娓道来。剩下的事情,就只能待她自己去慢慢应付了。
“安心,恭喜你!”到了午觉休息的时候,姜木樨才悄悄跟她说。
浚储安心应聘的事情,没有告诉她,她自然也是公事公办,免得精明的高耀辉看出端倪,反而对安心不利。
“晨曦,你知道我为什么跟你做朋友吗?”安心吸了一口果汁,严肃的抬起头来。
姜木樨身体往后靠了靠,莞尔一笑:“因为我可以陪你去相亲?”
藐“才不是!”她摇摇头。
“那是,因为我也是单身,你跟我在一起没有压力?”
“也不是!”
安心还是摇头,突然说,
“是因为你是高耀辉的秘书,我才跟你做朋友的!”
这下轮到姜木樨吃惊了:“高耀辉?你跟他有什么关系?”
她因为做了高耀辉的秘书,因为近水楼台先得月,也有一些聪明的女子,想要曲线救国,偷偷的给她好处。不过她一直记得自己的本分,该做的不该做的都有分寸。
储安心和她做朋友以来,没有任何的动向啊,除了经常要八卦八卦高耀辉以外。
“我做梦都想做高耀辉的秘书!”
她一字一顿的说道。
“为什么?难道你也想飞蛾扑火?”姜木樨摇摇头,原以为储安心是清醒洒脱的女子,没想到也不过是俗气的人。
储安心看透了她心里的想法,“我大学时候,有一个男朋友,我们很恩爱,说好毕业以后一起出国留学,可是就在出国的前一天晚上,我看见了他和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我迷迷糊糊的回到家,晚上一直在抽烟喝酒,酒撒在地上,半夜烟头点燃了屋子里的纸,后来就着火了。”
“火烧了很久才熄灭,我人是跑出去了,可是却毁容了。大学的时候,我也是名噪一时的校花,火灾以后就变得面目全非了。”
储安心冷静的说道,仿佛她说的不是自己的事情,而是别人的。
姜木樨听得惊心动魄,原来外表开朗活泼的储安心,心里却留存着这样一段往事,“火灾过后,有人看我可怜,资助我去韩国做了美容,虽然不像以前那样美貌,至少也不吓人了。经历了那样的背叛,我的心早就死了。你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吗?”
姜木樨不可置信的问道:“高耀辉?”
储安心点点头,“我后来才知道,他是高家的独子,他根本不可能跟我一起出国,他同时在和好多女人恋爱,只是我不知道罢了!”
姜木樨不寒而栗:“那你现在做他的秘书,是想报复?”
是啊,储安心确定的点点头:“是他害我变成现在这样,是他毁了我的整个人生!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此时一切的语言都是多余的。
直觉里,姜木樨还是喜欢从前那个单纯,没有心机,大大咧咧的储安心,可惜这一切都是她伪装的,她心里的恨太深了。
“晨曦,我是把你当成好朋友的!”储安心看出她心里的想法,“可能一开始我动机不纯,可是晨曦,我真的是把你当好朋友。”
姜木樨苦笑:“安心,我们都是苦命的人!”
原来是接不完的电话,耳根一下子清净下来,多少有点不习惯。坐在偌大的办公室里不由微微发愣。至今并无公事交待下来,她闲闲的坐在位置上。思绪一转,又想到储安心的事情来,是不是应该把这件事告诉高耀辉?可是,她内心里又希望高耀辉受些惩罚。
办公台后的人终于回神,只差吓一大跳,慌忙起立:“高总。”
从来是他有事只打电话叫人去他办公室,三言两语交待完毕。今天怎么有闲心进下属办公室来?害得她猝不防及,脸上还氤着回忆的潮红。
“到我办公室来。”
丢下这句话,高耀辉扬长而去。
大堆的公事,她没想到抱回小山一样的签呈文件。他不是有两位助理吗?怎么派给她这么多事?她原来只是秘书,基本不参预公司决策,他却要在她离开的时候,派给她这么多活计来做。欲哭无泪,向他言明:“高总,不是说做完交接就可以了吗?”
他不冷不热:“这几天事情多,你就不能帮帮忙?我对你开了绿灯,你就不能对我多费些心思?”
高耀辉不高兴,姜木樨也只得忍气吞声。她一个设计系毕业的,哪儿干过这样的事情啊,只好临时抱抱佛脚。
勤奋真的可以补拙吗?姜木樨完全失望,加班至晚上十一点了,小山一样的文件依然沉重如山般压在她案头。双眼涩至难以睁开,她需要恶补的方小说西太多,无从下手,挫败感令人只剩下叹气的气力。
搭电梯下楼去,意外遇上高子昂。他见了她一惊,微笑打招呼:“怎么,温小姐在这里上班?”
她微笑:“是啊,你怎么在这里?”
“我们事务所负责这间公司的审计事物!”
见夜色已深,坚持送她回去。
到了公寓楼前她下车向他道谢,高子昂还只是微笑:“温小姐实在太客气了,顺路,而且晚上独自搭计程车不安全。”
回到家,项擎北的电话就过来了。
“怎么?这么晚才回家。”
她勉强挤出一个微笑:“现在才知道辞职是这么的累!”
“如果累就不做了吧?”他征询她的意见。
浚“不要,擎北,这次我想善始善终,你不是也教我这样做嘛!”
他在电话那边温和的笑:“木樨,等过了这一段时间,我们就可以真正的在一起了。”
姜木樨以为他说的是现在的分离,莞尔一笑,“我知道!”
藐六年都可以等,一年都可以等,当然也不着急在这一时。
等她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就可以和项擎北,和丢丢永永远远在一起了。
项擎北用手指按了按太阳穴:“木樨,我爱你!”
“擎北,我也爱你!”
姜木樨突然不觉得困了,她信步打开门,往楼下走去。夜风轻拂,她一个独自立在微凉的晚风里,身后草坪里虫声唧唧,她怔仲发了半晌呆,才垂着头迈着着轻盈的步子上楼。
第二天一早,高耀辉召集大家在会议室里开会。
高耀辉的心情不好,全摆在了脸上,一会议室的人都察觉到了。虽然他向来严厉,不给下属面子,但众人都同情的望着姜木樨。她本来就不熟悉,勉强努力一个星期的后果,却也抵不过他闲闲的一句:“温小姐,公司花那么高的薪水请你,是想要你做出这种垃圾报告的?”
她面红耳赤:“高总,我早就说过我不能胜任。”
“我不要解释,我只要结果。全部重新做,下礼拜一董事会讨论。”
当着她的面,高耀辉将她辛辛苦苦做出的报告“啪”一声掷进字纸篓。
她气不可抑,站起来,看着高耀辉挑衅的面目,压住火,重新坐下了:“我会尽力!”
中午的时候,她和储安心坐在公司的餐厅。
“晨曦,高耀辉要的那份报告,你遇上问题了吧?”储安心小声的问,她已经听说了早上的事情。
当然有问题,而且是大问题。因为她根本无从下手。一想到这个就心烦意乱,食之无味,将面前的餐盘推开。
安心说:“这样吧,回头我帮你先做个提纲,找找灵感,你看怎么样?”
“真的?”她不可置信。
印象中储安心吃喝玩乐在行,却不知道她还有这方面的超能力。
“当然啊,你不相信我?我以前在公司也是小小的副总啊,干吗这样不信任我!”储安心不服气。
姜木樨这才恍然大悟:“这是我最后的一道门槛了,安心,你一定要帮帮我才行!”
“好!”
下午说干就干,有内行的帮忙果然不同,只需短短的数小时她就抓住了头绪,余下的事情交给数据来证明就可以了。
财务部却迟迟不肯提供数据,她只得下楼去财务部见高夕颜,高夕颜照例是爱理不理:“没有。”
“怎么会没有?”强打精神堆起笑,老天,她已经要累死了,但公事大于天,怎么也得周旋:“高经理,财务帐应该保存二十年方可销毁,我要的只是五年来的数据,有何不可?”
高夕颜却将脸一扬,神色十分冷淡:“这是公司重大的机密,你马上就要离职了,我怎么能告诉你?谁知道你会不会泄露给对手公司?”
挫败感油然而生,想起那份该死的报告,只得据理力争:“高经理,这份报告是高总指定要的,做不好,恐怕你我都难逃干系!”
高夕颜冷笑一声:“温晨曦,你省省吧。你也不看看今时今日你是什么处境?你以为高耀辉还处处向着你,别忘了,这是我们高家的产业。”
“高小姐,我们现在说的是公事。”她好心提醒她。
她却嗤之以鼻:“在这里,公事就是私事,私事就是公事。”
姜木樨无言,彼此双方完全丧失了沟通的可能性。精疲力竭的感觉又挥之不去的包围上来,直至下班时分,进度完全为零。
太累了,眼皮沉重的像有千斤重。不能睡不能睡……心里警告抵不住睡意的诱惑,她埋首在办公桌上。一秒钟,她只合眼养神一秒钟就好……她睡着了。
高耀辉从办公室经过,本来是伸手想叫醒她,手指却莫明其妙不听使唤的滑上她的眉尖,仿佛想压平那里拧着的结。这几日她的无奈他都看在眼里,无动于衷,他真的也以为自己确实是无动于衷,可是,为什么她会皱着眉?
睡得真好,大概几天来实在已透支精力。
甜甜的睡一觉的感觉真舒适,姜木樨不愿从惺松中醒来。忽然间想起来现在已经是天黑了。房间里的灯已经熄灭了,窗外是浩翰的灯海,像天上所有的星的倒影。
身上盖着一件外套,她认出来,是高耀辉的。
“醒了?”坐在她对面的高耀辉眼睛熠熠生辉。
姜木樨本能的向后一缩:“你怎么在这儿?”
高耀辉却好笑:“我就这么让你害怕?”
“是啊。”她似笑非笑的说道。
在这样的夜晚,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高耀辉,他也是令人心醉的男子。天生翩然的风度,虽然偶尔有点邪气在举手投足间流露,但只令人觉得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一阵夜风从开着窗里徐徐吹来,姜木樨将身上的外套还给他:“高总,你的衣服。”
“你披着吧,才刚刚睡醒,吹了风会着凉。”
外套上有高耀辉的味道,淡淡的古龙香水,淡淡的烟草味……她觉得难以适应。他却转过身来,目光令她更加吃力,抵挡不住只好微微的低下头去。
高耀辉却说:“看着我。”
第二十一章 不能没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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