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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针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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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进庄园,这蓬莱门下弟子带着李侠向左边的后园去了,看到一座黑黝黝的铁塔耸立在眼前。他们一行走近铁塔,一名弟子已把塔门打开,后面的人把李侠推了进去,嘭的一声关闭了铁门,自行而去。

    塔中一片黑暗,李侠被困在了里面,感到该外的孤独与伤心,不由得流下了两行热泪。丈夫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李侠静下心来,想到自身的经历,感慨万端,顿有茕茕孑立,形影相吊之感,为之感叹命运的多舛,人生的坎坷,同时也深深后悔当时的冲动所作出的决定,才遭此今日的祸端。在此之间,再后悔也无益,只有面对现实,他想于此,心里倒宽松了许多,周身也泛起一阵的疲倦,于是,他吸了一口气,默默的盘坐运功,看是否能自行打开被封的经脉穴道。

    他经过尝试,真气始终未能冲开被封的穴道,失望了,想父亲当时似乎用的点苍独门的点穴手法,自己空自运功摧穴,却丝毫未能奏效。于是,他只有默默的等到天亮,在孤寂的疲倦中,竟糊里糊涂的睡着了。

    不知多少时候,他被一阵的嘈杂声扰醒,睁开惺忪的眼睛看,目光已能看清四周的物景,知道天已明亮,在铁塔墙边,不知何时摆上了一盒食物。他此时肚中本来已是饥饿,也就顾忌不了什么,立刻伸手拿了过来,便狼吞虎咽起来,吃饱后,仔细打量四周,自己活像被困在一个铁盒子里面,没有可以逃脱的缝隙,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在这极度的无聊下,他只得又盘坐瞑目假睡。

    不知过了多久,轰的一声,铁门被人打开,从进过来的阳光,李侠看到进来的人正是何彪。只见他嘲讽地说:“朋友,你在这里有吃有睡,比我们还舒服,现在起来吧。”

    李侠抹抹眼睛,缓缓起身,说:“尊驾有什么吩咐?”

    “嘿,朋友,本门今天开刑堂,特来提你,乖乖走吧。“

    李侠冷漠地哼了一声,一脚跨出牢门,已看见三名青衣人在虎视眈眈地监视着他,以防他逃跑。对于这种场面,他虽然感到别扭,但人在人眼下,不能不低头,无可奈何,只能冷冷的一撇嘴唇表示不满,大步的跟着走去。

    一路上,四周幽雅宜人,鸟语花香,沁人肺腑,过了后园,走过一段甬道,大厅已到眼前。李侠走进大厅,心中不由得一震。他觉得厅中的气氛特别的沉重而慑人,令人几乎喘不过气来。大厅中靠里供案上燃着烛火香炉,壁上挂着一位不知名的老人画像。前面偏正中的一把太师椅上,端坐着老态龙钟的孙守制。其左手一排两个座位,是三手童与血影叟,右手一排十个座位坐着九个壯年人,看样子皆与何彪同一辈份。其座位后面排列着百余名的麻衣弟子。最注目的是孙守制座位旁雁形排列的四个坐位,上坐着四个红衣老者,这正是同列蓬莱门五尊的一流高手。整个大厅中排列有序,鸦雀无声,是那么的沉静,甚至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李侠一进大厅,就被人推向孙守制前面三丈的距离立定。所有蓬莱门下的目光,此刻皆注视着这个脸上丝毫没有表情,冷漠得出乎常情,而又没有反抗迹象的年轻人,没想到在这种局势下,竟能不怯不惧,玉树临风,颇有风度。

    何彪向其余三名押送李侠的青衣弟子一挥手,那三人向孙守制行了一礼,立刻归入行列。何彪踏上几步,抱拳俯首道:“奉命把人犯带到,请师祖执法。”说完,立刻退到右边十把交椅上的第一位坐下。

    李侠此时觉得自己特别孤单,无有援手,不知道他们要怎样的对付自己,自己如今处于被其宰割的地步,应该怎么办,想既然天塌下来有地接着,索性定下心来,自己愈发的冷静,决定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便高傲的用目光向座上的人物一一扫视而过,接着垂手而立,仰视上面,仿佛视而不见,在观赏。

    他的态度,立刻引起厅中大多数蓬莱弟子的不满。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打破了这难耐的静寂,是孙守制发了话:“小子,你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吗?”

    李侠将目光带到孙护法苍老的脸上,嘴唇嚅动了下,裝傻地摇了摇头,喉咙头咕噜一下,始终没有出声,呆呆地注视着他。

    孙守制重重地哼了声,释怀说:“我蓬莱自百年前十五代师祖订下了不得进入中原,不得再开杀戒以来,一直与人相安无事,更没有被轻视作践过,想不到你一个黄毛未退,臭乳未干的小子,竟敢出口狂言,伤我徒儿,侮蔑我蓬莱一脉,故本护法不得不出头露面进入中原……

    “这事本以我蓬莱掌门主持公道,因掌门正在闭关,才由本护法主持,依本门往昔之例,凡有人藐视本门者,该一律予以搏杀,但十五代掌门既已戒杀,本护法要废去你脚踝双筋,以及卸下你的三根琵琶骨,使你一生再难恢复功力,同时监禁十年,以作惩罚,不知你有什么话可说。”

    他的这番话,虽然说得李侠心中直冒寒气,有些畏惧,但他竭力控制自己的感情,在这种虎视眈眈的情景下,自己越是不能露出丝毫的怯意,这也是比心里的较量,为此他故作不闻不问,缄默无言,嗤之以鼻,现出一派不屑神色。

    孙守制说完话,见对方竟毫无反应,犹是对牛弹琴,不由得脸色为之一变。一旁的三手童看不下去,为其师傅帮腔喝道:“中原人魔,你听到没有?”

    李侠虽然依旧装傻作愣,但他心中已想好了答词,待寻找适合时节,在以说出自己的关点。在这种难堪的情况下,厅中所有蓬莱门弟子,个个气愤填膺,怒视着这个不知好歹的人。

    孙守制不愧修为已有百年,不同于他人,见状冷冷地哼了声,并没发火,语气沉重地说:“小子,本护法并不与你一般见识,为公平处理之见,让你有机会分辩而已,若是你没有什么话可讲,就表示你已认罪,甘愿伏法,本护法就可以下令执行了。”

    李侠鼻中仍是重重的哼了一声,显示出极端的藐视与不屑。孙守制没有想到身入樊笼,死到临头的李侠,居然还是仍旧这般的狂傲得令人难堪,苍老而充满皱纹的脸上感到实在的挂不住,现出肌肉的颤动,带动着颏下银须也在频频飘荡。

    雁行排列在孙守制右侧座位上的红衣老者实在看不下去,突然冷冷一哼,长身起立,叱喝说:“好你个狂傲的小子,竟然不知道天高地厚,护法对你如此讲究公平,以期免你冤枉难伸,才给你一个辩白的机会,你小子竟敢如此无礼,我乔鹏倒要看看你是不是哑巴。”

    就在这当儿,李侠微微闪身,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狂笑,理直气壮地说:“在下并非不愿回答,实乃是不耻回答。”

    乔鹏一听竟是这种话,不由得勃然大怒,大声叱喝道:“老夫今天若不让你先尝尝搜刮蚀骨之刑,难泄我心头之恨……”说着身形欲动,右手五指已幻影而出。

    在此千钧一发的当时,孙守制蓦然喝道:“住手!”虽然喝声是轻轻的,但清晰的送入每一个人的耳中,有着令人不可抗拒的威严。

    乔鹏脸色为之一愕,猛然收回将发出的指风,诧异地说:“师兄……”

    孙守制摇了摇手,缓缓地说:“师弟,我知道你內心的情绪,可此是刑堂,不是动手的地方,这小子成了瓮中之鳖,谅他也跑不到什么地方去,师弟,你何必这么沉不住气……”他说到这里,脸色一沉对李侠道:“小子,蓬莱一门有什么使你不耻回答的地方,你不妨说出来,如果你意图乱语发泄狂气,嘿嘿,本护法现在可以告诉你,你终身将会老死铁牢之中。”最后几个字说得特别重,阴森森的,令人不寒而栗。

    李侠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说道:“既然你为刀俎,我为鱼肉,决定权在你手中,本来我讲不讲都一样,因为我不相信你护法的内心与嘴巴一样的公正……”

    “住口。”三手童怕师傅再受到李侠的侮蔑,大喝一声予以阻止。

    孙守制向三手童摇了一下手,说道:“徒弟听听他的。小子,蓬莱一门处罚一人,向来是要他口服心服,你说本护法什么地方无耻,什么地方不公正?”

    李侠用一种鄙夷与不屑的眼光,紧紧注视着护法孙守制,挑衅道:“你以为你公正吗?你真的要我说吗?”

    孙守制的脸上立刻充满了愤怒的表情,百岁的老人感到有被其小子玩弄的感觉,他虽然不知道眼前的小子要说什么话,但高傲的个性,使得其百岁老人对他这种奚落与讥讽确实难以忍耐,猛然站起身躯,用指一点,冷冷地道:“那你说,只要你能说出理由,本护法今天就破例送你回到中原。”

    李侠外表看着虽然无动于衷,但心中却笑了,因为他采取欲擒故纵的策略已经有了效用,暗暗地说,你老家伙终于进了我的圈套。他心中虽这么想,但口中淡漠地说:“听贵派三手童之言,你蓬莱一门虽足不履江湖,却藐视天下武林,自翊武功已超越当今,为天下武术之宗,是有此事?”

    孙守制鼻中发出一哼,说道:“这并非是自傲,而是衡量事实而论,难道你不信?”

    李侠回说:“在下岂能有不信之理,以当今中原武林七道而言,贵派这种看法虽然可能正确,但是——”他说到这里,故意拉长了一条尾巴。

    孙守制心中更是感到困惑不解,心想,这小子葫芦里倒底是卖的什么药?他但是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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