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氏神色越发慌张,龚如泉见状,过来助阵龚氏,对言修说道:“侯爷今日是专门来替里面那个女人出气的吗?哼,我告诉你,这里可不是你的长宁候府,国公还在这里,哪里轮得到你来说话?”
言修盯着龚如泉看了好一会儿,龚氏心虚,被言修看的赶忙将龚如泉拉到了身后,龚如泉见龚氏神色有些不对,心中有些纳闷,却是没敢再说什么。
谢国章不懂言修在故弄什么玄虚,又见龚氏神色不对,冷嗤一声:“到底怎么回事?这两个是什么人?”
言修对那对老夫妇使了个眼色:“你们自己告诉国公爷,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先前说话的老妇上前,拉着老农跪下,虽然低着头,但说话的声音却能令院中所有人都听见,只听她道:“老奴夫妇是沿边放牧的,二十年前曾在京里做些小本生意,老妇会一门手艺,专替人接生,带做产婆,二十多年前,老妇曾替这位龚小姐接生过一个孩子,龚小姐是大户人家的外室,说是老爷长久不去,她却与旁人怀了身孕,孩子见不得光,找了我去替她接生,产下一个男孩儿。”
谢国章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只疑惑的看了看言修,又看了看龚氏,猛地回神:“这龚小姐是谁?”
目光惊愕的看向了面如死灰的龚氏,谢国章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对了,龚氏在外产子……龚氏一开始的确是谢国章的外室,可那阵子柳氏给他生了两个孩子,跟他的感情还算不错,所以,那一两年他就没去过龚氏那里,也就是说,龚氏与旁人私通怀了孩子,并且把那个孩子给生了下来,还是个男孩儿!
龚姨娘像是疯了似的扑向了那个老妇,厉声叫道:“胡说八道!这是污蔑!这是污蔑!你一定是收了别人的钱,故意在这里污蔑我!说,是谁让你来害我?是言侯爷吗?是你吗?”
龚氏没想到刚才还觉得置身天堂,可还没过半日的功夫,就被言修从天堂打入了地狱。
“国公,你不要相信他,我根本不认识这两个人,是言修,言修故意找来人冤枉我的!我这几十年来,在府中安分守己,他找不到错漏,就想用二三十年前的事情来混淆视听。”
谢国章对龚氏的澄清有点疑惑,看了看言修,觉得言修为了给柳氏出气,完全可能做出找人冤枉龚氏的事情,一时犹疑,不确定该怎么做。
龚氏冲上前去指着那老农夫妇,恶狠狠地叫嚣道:“来人呐,给我将他们拿下,居然敢诬陷本夫人,乱棍打死!”
龚氏迫不及待行驶她国公夫人的权利,院子里的守卫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听从这个还没办手续的国公夫人的话,谁知龚氏的凶恶行径,不仅没有吓退那夫妇,反而让那老妇大声反驳:“可不是胡说的,当年龚小姐住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生产,生产完之后,又给了我们好大一笔银子,让我们离开京城,这些细节,我都可以说出来的。”
龚氏不想给她开口的机会,怒极反笑:“哼,这些算什么?只要调查过我当年住在什么地方,你就可以胡乱说了吧?真是好笑,连我差点都被你们给骗了,什么生产,什么给你们银子,这府里谁不知道,我入国公府之前,生活困苦,哪里来的大笔银子给你们?分明就是胡说八道,蓄意冤枉,污蔑我!你们定是受人指使。说,到底是谁?若是不说的话,我便将你们关押起来,仔细审问,褪掉一层皮之后,总能叫你们开口的。”
那老妇看了一眼言修,见言修并不想站出来替他们说话,那老妇又看了看周围林立的守卫,生怕自己和老头子真的被抓起来拷打,把心一横就站起来说道:“我,我不是胡说八道。那个孩子是我接生的,六斤七两,屁股上有一块红色的胎记,腋下还有一颗黑痣,你当时给了我一千两银子,让我把这孩子给你送到你老家去,然后就拿着钱离开京城,不要再回来。我老头子的姐姐在边城生活,我们拿了钱之后,也守规矩,就去了边城,一直生活到了今天,可不敢有一句瞎话啊。”
第一百六十九章
那老妇的话有模有样,一点都不像是作假的,谢国章凝眉看着龚氏,想要她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龚氏的额头不住有冷汗滴下,随手擦了擦之后,依旧色厉内荏:“你,是不是说谎,你有什么证据说明你不是说谎的?说替我接生,那孩子呢?孩子去哪儿了?”
龚氏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这老妇并不知道当年让她送去的是谁家,可老妇一口就说出了当年的真相的最后一个致命线索:“虽然龚小姐当年没有告诉我,可是我既然收了你的钱,就要对你负责,怕你后来要找我问孩子的下落,所以,当年你让我把孩子送去那户人家之后,我一是为了替你将来留个线索,二来也怕那户人家亏待孩子,就往来打听了好几天,然后才知道,你让我送去的人家,就是你爹你娘家!那个孩子根本就是以你弟弟的名义长大的。”
龚氏绝望的闭上了眼睛,那老妇的话说完之后,大家全都有所悟,把目光投向了这府里,龚氏唯一的弟弟龚如泉身上,龚如泉脸上也是震惊,瞪大了双眼看着龚氏。
谢国章简直气得鼻孔要歪掉了,谁能想到,他刚给柳氏一个下马威,要用龚氏气一下柳氏,可龚氏却又出现这样的情况呢?入府前产子……
“贱人!你这个贱人!”
谢国章气极大吼,一把揪过来龚氏就要落下巴掌,龚氏吓得大叫,不住求饶:“国公饶命啊!那婆子冤枉我!不是的,不是的,不是她说的那样啊。你要相信我,你要相信我啊!”
龚氏被这一天的大起大落都要弄得疯了,不敢相信自己前一刻才被谢国章抬了正房夫人,还没行礼告示,就给人揭了老底,若是旁的老底也就算了,偏偏是这种无法挽回的。龚氏心思转的飞快,这个时候她不能承认,只有一味的否认,自己才有生存的机会。
言修适时站出来说道:“是不是冤枉你,直接扒了他看看不就知道了?你不是说那孩子有胎记吗?”
转过头问那老妇,那老妇坚定的点头:“是,若是那孩子的话,我一定可以认出来。”
言修看了一眼谢国章,见他已经被气得两眼发赤,没了主张,言修一挥手,他自己带来的护卫就押着龚如泉,三下五除二就将他的衣裳给除下,院子里的丫鬟们全都吓得转过了身子,不敢看下去,拉下最后一层亵裤,龚如泉的臀部赫然就是一个鲜红的胎记,这个时候,龚如泉也是傻了,只顾着遮掩自己的私、处,难堪极了,可挡着双腿间的手还是给抬了起来,腋下一颗清晰的痣赫然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
言昭华等在屋内的女眷瞧着这一变故也是惊了,言昭华和顾氏原本就在雕花窗前看着院里发生的一切,知道龚如泉臀部的胎记出现,言昭华瞥了一眼就迅速转过了身,与顾氏两相对看。
顾氏的眼睛还红着,刚才柳氏被休她是真的急了,哭了,可是跟着柳氏进来之后,柳氏再三保证不会有事,顾氏才止住了哭,到现在看着龚氏遭受的致命攻击,顾氏是再也哭不出来了,言昭华转身之后,顾氏也不再多看,事情已经明朗且无可辩驳了。
“怪不得我说龚姨娘怎么对龚如泉那么好,完全超过了一个姐姐对弟弟的好了。原来,那根本不是她弟弟,是她儿子啊。”
顾氏这样感慨,言昭华虽然早就知道这一切,可是没想到言修会这么给力,想起这两日裴宣没理她,言昭华隐隐噘的今日之事和裴宣脱不开干系,定是他派人去沿边寻了这对夫妇回来给言修,然后让言修来演这一场戏,在谢国章面前揭开这件事。
言昭华和顾氏的目光有志一同看向了一旁淡定喝茶的柳氏,看柳氏这表情,对于今天这场变故,应该是早就知情的,言昭华忽然想起龚如泉在府内饮酒冲撞人这件事,会不会也是柳氏故意安排的,毕竟想要在国公府里做些什么小动作,一时半会儿,就算是裴宣也是安排不进来的,但如果柳氏参与的话,情况就完全不同了,龚如泉是在谢家国公府里饮酒的,饮酒之后,怎么会忽然去了湖心亭那么偏僻的地方找言昭宁?然后理所当然会冲撞,言昭华相信,就算她们不将龚如泉押到擎苍院来,柳氏也会安排其他人将龚如泉押过来的,这从头到尾,根本就是一场蓄谋啊,柳氏这是要彻底将龚氏除掉了。
可是言昭华不太能理解的是,既然要除掉龚氏,那柳氏又故意要和谢国章闹翻,取得谢国章亲手写的休书是什么意思?若只是单纯的想除掉龚氏,柳氏根本不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啊。看来在言昭华不知道的时候,他们已经敲定好了一切计划。裴宣这两天肯定很忙,所以连她传过去的讯息他都兼顾不暇。
院子里的闹剧还在继续,如此铁证如山之下,谢国章哪里还给龚氏狡辩的机会,一个巴掌落在龚氏脸上,把她整个人差点都打飞出去,谢国章咆哮:“枉我这般对你,你竟是这等贱妇!”
龚氏给打的嘴里出血也顾不上,从地上爬起来,跪着走到谢国章腿前,抱着谢国章的腿,满嘴血的求饶:“国公,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当年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才犯了糊涂啊!国公,看在我伺候你这么多年的份上,饶了我吧,国公,求求你,饶了我吧,你不顾我,也要顾几个孩子啊。看在他们的面子上,你就饶了我吧。国公……”
谢国章一脚揣在龚氏的心口,把她踹离了自己的脚边:“你还好意思跟我提孩子!我去你个无耻贱妇!居然骗了我这么多年!还妄想我饶了你,我,我杀了你!”
有些男人就是这样,无论你给他生了多少个孩子,可只要有一个孩子不是他亲生的,他就会否决你的一切,很显然,谢国章就是这样的男人,他对龚氏的宠爱,其实有很大一部分来自于希望用宠爱龚氏来分散来自正妻给他的压力,他觉得只有这个方式可以让强势的妻子难堪,而一直以来,龚氏都是温顺大度,对他千依百顺,虽然他的确对她偏宠一些,可龚氏也从来没有对他提什么过分的要求,这样的顺从让谢国章感觉很好,觉得龚氏对自己是真心,情根深种,不计较任何得失的,可是这种他既定了几十年的印象,一下子就用这种惨烈的方式给崩坏了,这让他怎么可能接受的了呢。
一时失控,从佩剑的守卫身上就抽了一把出来,对着龚氏就要砍下去,龚氏慌忙而逃,谢国章在她身后追着,龚氏吓得变了颜色,发髻松动,披头散发的样子像极了一个疯婆子,谁能想到,前一刻还沉浸在马上就要当上正房夫人的喜悦中,下一刻就给用这样粗暴的方式打回了原形。
谢国章不是跟她耍花腔,是真的想杀她,好几次那剑就贴着她的身子滑过去,谢国章没有手下留情,就算这个女人和她有二十多年的情分,为他生了四个孩子,他也不能原谅她的一次不忠,这不是被背叛的感觉,而是接受不了自己被骗,他不会去追究龚氏为什么会做这种事,也不想给龚氏任何机会解释,因为在谢国章的心里,龚氏只要做过这件事,那么她就该死!
龚氏慌不择路,跑进了柳氏所在的房间,推开门边的两个小丫鬟,一下子就闯了进去,扑倒在柳氏脚下,大声求饶:“姐姐,我知道错了!你救救我,国公要杀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龚氏披头散发的样子和街上的疯婆子没有区别,脸上的妆花了,整个人瞬间老了许多,谢国章追了进来,看见柳氏更觉得自己像个傻帽一样,心里越发气愤,当场就把这种气愤继续加注到龚氏的身上,提着剑往龚氏身上刺过来。
龚氏仓皇而逃,见柳氏掩着鼻子对她的遭遇漠不关心,龚氏边跑边在房间里重女眷中寻找生机,顾氏不可能救她,言昭华更加不会,对了,言昭宁!
龚氏环顾一圈后,果断的跑向了坐在椅子上的言昭宁,拉着言昭宁站起来,让自己躲到言昭宁的身后,不住把言昭宁往前面推,大声说道:“宁姐儿,你一定要救我!你一定要救我啊!我替你做了那么多事,你的婚事都是我替你出谋划策的,你不能不救我,你一定要救我啊!”
言昭宁差点给谢国章的剑伤到,才不想理会龚氏,一把抓住了龚氏的手腕,大叫道:“你个贱妇给我放开!我才不会救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丑八怪呢!滚开,你给我滚开!”
言昭宁夹在谢国章和龚氏之间,口不择言的叫着,言昭华不禁摇头,龚氏可真是慌不择路了,怎么会想到让言昭宁救她?她好的时候,言昭宁都对她百般嫌弃,尽管刚才谢国章提出要抬龚氏做正妻的时候,言昭宁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可这并不妨碍,她此刻嫌弃龚氏啊!对言昭宁而言,对她有用的人,她才会好言相对,对她没用的人……就好比现在揪着她不放的龚姨娘,言昭宁可没有那么多耐心。
挣脱了龚姨娘的拉扯,言昭宁干脆把心一横,就把龚氏往谢国章刺来的剑那儿推去,一剑没入龚氏胸腹间。龚氏到死都没料到,自己居然是被亲生的外孙女给送上了鬼门关。
第一百七十章
龚姨娘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胸腹,一把明晃晃的剑自体内破出,剑尖被鲜血染红,良久之后,她才感觉后头有一股甜腥的味道,不能控制的呕出一口鲜血。
谢国章也是没想到龚氏就这样被他刺中,可转念一想她做的恶事,手里的剑非但没有松开,反而往前又送了几分,直到戳不进去了才一口气将剑给拔了出来,一时间血溅得满处都是,一屋子的女眷吓得花容失色,谢馨元直接吓得腿软摔倒在地,顾氏和柳氏目瞪口呆,其他婆子婢女吓得四处乱窜,言昭华忍不住捂着嘴,被眼前这一幕给惊呆了。
倒是言昭宁神色如常,还在纠结自己的衣袖给龚氏的血弄脏了似的,龚氏趴到在地上,一双血手不甘心的抓上了言昭宁的绣花鞋,五指关节捏的发白,到死也不明白,为什么她最费心的一个孩子,会这样对她。
言昭宁本来就为袖口的血迹苦恼,脚面上又给抓出了个五指印子,当即想也没想,一抬脚就踢开了龚氏的手,再不看她一眼,兀自往旁边退去。
言昭华瞧着不禁摇头,也许龚氏到死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言昭宁,以至于让她居然对自己这样冷漠,在龚氏的想法中,她那样对待言昭宁,不管怎么样,言昭宁都应该要知道感恩吧,就算不感恩,却也绝对不会是如今这种无情的反应。
可龚氏不知道的是,她从来喂养的就是一只白眼狼,言昭宁对她原就只有轻视,瞧不起她姨娘的身份,无论龚氏做什么,对言昭宁而言都是利用,龚氏就算好好的时候,言昭宁尚且瞧不上她,更别说她被谢国章追杀,眼看就要到手的正房夫人的位置也泡汤了,言昭宁撇开她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替她挡刀子呢。
龚氏在地上抽搐一会儿,一屋子的女眷吓得都不敢说话,三三两两抱在一起,不敢看她,没片刻的功夫,龚氏就没了气,眼睛瞪着言昭宁的绣花鞋,死不瞑目。
谢国章看着死在自己剑下的龚氏,又低头看了一眼手里染血的剑,重重将剑抛在地上,在这鸦雀无声的厅内发出一声颤动人心的巨响,女眷们全都看着柳氏,想从柳氏那里得到一些启发,这种情况,她们该如何应对。
可是柳氏却鼻眼观心,对于眼前这场杀戮仿佛视若无睹般,甚至手里端着的茶杯都没有颤动半分,谢国章杀了人之后,仍觉得不解气,喘着气走到柳氏面前不远处站定,对柳氏说道:“这件事,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柳氏没有说话,而是垂下眼睑,将手里已经凉掉的茶杯递给了桂嬷嬷,然后低头好整以暇的整理自己根本就不乱的衣袖,对谢国章的问题听若未闻,这漠然的态度,不仅没有让谢国章冷静下来,反而又开始将怒火迁怒到柳氏身上,用所有人都听见的声音对柳氏又道:“你不理我就是默认了!这么多年来,你就一日一日的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对她,是不是?你狠!你可真狠!怎么着,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你满意了吗?你的好女婿替你谋划了这么一场戏,为的什么?为的就是让我看看你们有多大的能耐吗?哈哈哈,好啊,我看到了。可那又怎么样呢?”谢国章的神态似乎有点陷入癫狂,猛地转身,眸中射出冷光,继续道:“你已经被我休了,就算你把龚氏推出来,也不能改变这件事。你以为龚氏死了,我就会回心转意?别做梦了,我告诉你,别做梦了!你让我这样难堪,我怎么可能回心转意。明天!明天我就上奏朝廷,休妻,撤世子,我看你们怎么办,哈哈哈,我看你们能怎么办?”
柳氏默默的盯着谢国章,终于理好了袖子,双手撑着膝盖站起来,站在脚踏上的柳氏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高大,只听她掷地有声的对谢国章的喋喋不休简略回了一句:“既成事实,谁也不会反悔,这样最好。账房应该在院外候着了,赶紧招进来吧,国公的地方,我是一刻都不想再待着了。”
谢国章听柳氏的语气丝毫不见软,闭目凝眉了好一阵子,然后才果断转身,默认了柳氏的说法,休书既然出了,那他就断没有向柳氏要回来的道理,休了就休了,这么多年来,柳氏从未把自己放在眼里,谢国章早就想休掉她,让她好好的知道知道,谁才是一家之主,她到底是依傍着谁过活。
直到现在为止,谢国章依旧坚信,他才是定国公府的顶梁柱,只要有他在,无论国公府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有什么问题,柳氏……不过是他给了她那么多年的权利,让她得以享受老夫人的待遇至今罢了,她想作死,谢国章没理由拦着啊,倒要看看休妻撤子之后,她柳氏还有什么资本骄傲的,一个被人抛弃的下堂妇,这把年纪了,就是想再嫁也不可能,用不了多久,她就会知道今日用这样的态度对自己,是多么错误的一件事。
谢国章心里打着这种让柳氏后悔的算盘,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门,院子里,言修已经将龚如泉擒住,看见谢国章手上,衣服上全是血走出来,院子里的人差不多也能明白屋里发生了什么事,言修往屋里瞥了一眼,确定没发生什么骚乱,这才上前对谢国章问道:“国公,这小子怎么办?”
谢国章扫了一眼吓得面色煞白,仍旧云里雾里的龚如泉,冷哼一声:“能怎么办,留着过年啊?杀了吧。跟那个女人一起丢出去埋了,也不枉她那么护着了。”
龚如泉听谢国章这样说,便知道龚氏必然已经遭到了毒手,接下来谢国章就是要处理自己了,言修目送谢国章离开,对谢国章把自己当他的杀手这件事有些不满,一抬手,让自己的人放开对龚如泉的钳制,龚如泉以为言修要放他,赶忙跪爬过来求饶:“侯爷,我知道错了!从前多有得罪,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我吧,若有来生,我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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