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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

    “别睡啊,别睡啊!你俩,给我醒来,醒来啊!”
    那二人睡着好香,无论小乙如何叫喊,也都无法将他二人叫醒!小乙好不来气,恨不得伸手过去,一人一巴掌,把他二人打醒了事!可是,他发现自己仍是一点儿力气也使不出来!再一联想之前一吃酒就醉倒之事,他猜想,必是有人对他做了手脚!正想到此处,自己的眼睛却是再也没法睁开,不知觉间,又是睡了过去,这样的感觉,真是太差了,可是,小乙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这一觉醒来,天可又亮了!小乙睁开眼四处瞧看,与昨夜见着的,几乎没有任何变化,只是那火烧得只剩下一堆碳灰而已!外边的雨仍在下着,真是没完没了!而眼前的这两位,仍在睡着,几乎就没有换过睡姿!那兰羽,口水滴下一半,忽又猛的一吸,又把那口水给吸回了口中!
    小乙终于有些力气了,他活动了活动,胳膊酸痛得很,恢复了好一阵子,方才舒缓下来,那腿更是麻木,几乎就感觉不到它的存在!良久,小乙方才朝龙霸天那边挪动了过去,一拍他屁股,大声唤了一句,
    “霸天大哥,快醒啦,快醒啦!”
    龙霸天吃痛,身子猛的抽搐一下,而后坐立起来,慢慢睁开一半眼睛,见着是小乙,他喘了一口气,放下心下,而后回他,
    “是小乙兄弟啊,哦,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多睡一会儿!”
    这话讲完,他竟又倒了下去,呼噜声又起,再次睡得死死!呵,看来,他还真是醉得厉害得很了!可是,小乙还是得把他叫醒,好好问个清楚才行,于是,又伸手出去,想要抓住他的肩膀,狠狠摇上几下!可正此时,那兰羽却是突然醒来,一眼见着小乙,开口便问,
    “你要干嘛,想要掐死他么?!”
    小乙转头看她,她那双眼之中,也是充满了疑惑,可是,她是晓得小乙与龙霸天之间的关系的,可仍是问出这样的话,实在是有些呆的!小乙又一想,这兰羽一直清醒着,应该也是知晓一切的,问她也是一样,所以,他转而来问兰羽,
    “兰羽姑娘,我这醒来不见小然他们,你可知他们去到哪儿了么?!”
    兰羽一听到小然,情绪立时低落了下来,她手托着腮,半闭着眼,茫然看向身前的那厚厚的一层碳灰!
    小乙见她不答,又问一句,
    “兰羽姑娘,你可有听到我的问话?!”
    兰羽从脚边拿了一根小枝条,扔到了那碳灰之中,虽然里边还有些温度,但想要再把这火给点燃,可是不能了!兰羽盯着那枝条,怔怔出神,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小乙的问话!小乙心想,这女子,或许是酒吃得太多了,还未能醒转过来,所以,还是再多给她一些时间吧!可没过几时,那兰羽忽又把眼睛睁开,回了一句,
    “哎,你刚才可是在跟我说话?!”
    小乙重重点下头来,回她,
    “是啊,我刚正是在问你呢!嗯,你可知,小然他们都去到哪儿了么?!”
    兰羽这次算是听到了,她提起嗓子,忽又很用很失望的语气回了小乙的话,
    “小然,小然多可爱啊,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呢!”
    小乙早就有了不祥的预感,只是,他仍是不愿相信这是事实!兰羽的话,更是让他伤感,他还想好好确认一下,于是又问,
    “一下子就不见了,你,你也不知他们去了何处?!”
    兰羽歪起了嘴,回道,
    “我不知道啊,我前日睡醒之后,就只见到你们两个了哇!”
    小乙回他,
    “就只有我们两个?!”
    小乙刚问出这话,又是大惊,连忙跳了起来,大声问道,
    “什么,前日?你说的可是前日?!”
    兰羽抬头看着他,一脸的茫然,又道,
    “对啊,前日,有什么问题么?!”
    小乙心中乱极,又接着问来,
    “你确定是前日,不是昨日么?!”
    兰羽白他一眼,回道,
    “呃,你这家伙,好生奇怪,前日,昨日,我这么大人了,还能分不清楚么?!哎哟,你不会是醉成了个傻子了吧!”
    小乙长出一口气,又问,
    “兰羽姑娘,你与我说说,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兰羽歪起头来,呆了一阵,这才又回了他的话,
    “嗯,我只记得呀,那天晚上,好多好多人,你们说的,我也不大明白,不过,小然找到了他的亲娘,我真是为她感到高兴!后来,你们吃酒,你没吃两口,就醉了。我也觉得好困,也睡了过去!待到第二日醒来,醒来……”
    这兰羽说话只说一半,真是让人着急!小乙忙问,
    “醒来后又怎样了?”
    兰羽挠着头,慢慢回话,
    “你还睡着,霸天大哥一人坐在火堆边上发呆,除了你二位,我可再没见着其他人了!”
    小乙惊道,
    “你是说,前日你醒来之时,便只见到我二人?!”
    兰羽认真点下头来,回道,
    “是啊,是啊,此处就只剩下了我们三人!我问这龙霸天,他却不与我讲,我知道,或许是与我没什么关系的吧,所以,他们走了,自然也不必来叫我的!他既然不愿意说,我呢,也懒得多问!雨下得多,我便想着多待几日,反正龙霸天有钱,想要什么都能有!”
    小乙又问,
    “所以说,你是什么都不晓得的喽?!”
    兰羽不住点头,回道,
    “当然,我什么都不知道,都有种感觉,那日见到的这许多人和事,都是我自己做的一场梦呢!”
    小乙指着自己,弱弱问道,
    “所以说,我是,我是睡了整整两日么?!”
    兰羽咧开了嘴,笑得好生难看,回道,
    “是啊,你中途醒来两次,又吃了些酒,可不又睡到了这个时候么!”
    小乙抱住头,大声说来,
    “我都做了什么啊,怎会睡了这么久啊!”
    兰羽这时总算是欢乐起来,笑得前仰后合,指着小乙,又道,
    “哈哈,哈哈,我可从没见过酒量这么差的!”
    小乙眼神定住,直望向兰羽,又道,
    “不对,不对,我一定是被人下了药了!”
    兰羽一愣,问道,
    “被人下药?呃,又会是谁下的呢?是那个什么赵公子,又或是那青姑娘,哎,难不成还会是这龙霸天,哎哟,不对,不对,一定是小然下的,那小子最是可疑,最是可疑!”
    这兰羽在胡说八道,却是把自己逗得哈哈大笑!她笑得不住踢腿,整个大殿之中,也只剩下了她的笑声!不过,她没笑多久,便停了下来,然后又是独自出神,用双手托住了嘴巴,
    “我好想小然哦,真是讨厌,走时也不把我也一齐带上!”
    小乙心头突突直跳,难道,真会是那赵公子干的么?他把自己迷倒过后,又把其他人全都给带走了,兰羽与他没任何干系,所以,便把她留了下来,而龙霸天算是有功之人,留下他,或许也只是为了照顾自己!哦,没错,一定是那赵公子醒来,突然翻了脸,然后小二黑他们为了保全自己,便跟着他走了!想到此处,小乙的疑虑更甚,他又觉得几乎没这可能!
    兰羽见得小乙神情,轻声问了一句,
    “我说,相,哦,小乙,你,你也想小然了吧?!”
    小乙心头一酸,抬起了头来,回她道,
    “是啊,我,我想小然了!”
    小乙很是难过,是啊,这才与小然相处了半年,与他朝夕相处,每日见他快乐成长,小乙似乎已经找到了自己最想要的东西!那日再见月儿,彼此相认,小乙更觉,这世间一切的美好即将来临,可谁曾知晓,这一口酒下去,便是不省人事,醒来之后,这美梦又是全都碎了!不仅小然辜炎没了,小二黑白青他们也是消失不见,更有,与自己一路过来的瑶儿和童陆,也都没了!你说,又让他怎么不往坏处想呢!
    兰羽也看出了小乙的伤感,道了一句,
    “哎,别难过,他们这么多人呢,不可能会有事的!”
    小乙艰难挤出一个笑来,回道,
    “我倒很愿意说上一句借你吉言的话,可是,可是……”
    兰羽笑了起来,又把酒给提了起来,递到小乙嘴边,说道,
    “可是什么啊,我也听过你们男吃酒说话,说什么一醉解千愁,来来,再吃一点儿酒,什么都好了!”
    小乙无奈笑笑,回道,
    “我这样子,哪里还敢吃酒呢!”
    兰羽噘了噘嘴,回道,
    “好吧,好吧,你不吃酒,我吃!”
    这女子的酒量,小乙也是见识过的,印象也是极深!她以前没有吃过酒,可一旦吃起酒来,那可是一发而不可收拾的!龙霸天在吃酒这方面,也算是个中好手吧,可是遇到了她,根本就是不堪一击!兰羽昨夜睡去之时,似乎也只是因为困倦了,与吃多少酒,似乎并无太多关系!今日一早醒来,看她神清气爽,与往常并无任何分别!这个时候,她又要吃酒,拿起来便是大口大口的往下灌,就似吃那白水一般!
    小乙看她吃了一阵,嘴里有些干涩,于是说来,
    “兰羽姑娘,把你的酒,再给我试试呢!”
    兰羽一听小乙要吃酒,立时笑了起来,她站起身来,飞快跑到小乙身边,直接把酒递送到了他的嘴里,又道,
    “好嘛,我一人吃酒,最是无聊,来来,酒量不好,咱们就少吃一些!”
    他把酒倒入了小乙的嘴中,小乙细细一品,哎,这味道,可是与之前吃的大不一样,酒入喉头,有些微辣,并不十分好吞咽,但也不能说是劣酒!
    小乙问她,
    “兰羽姑娘,这几日,咱们吃的,都是这种酒么?!”
    兰羽回道,
    “呃,这个嘛,你还得问问龙霸天才行!”
    小乙心想也是,这兰羽也是昨日方才吃酒,之前的那些,应该也是不知晓的!这样一来,也就只有等着龙霸天醒过来之后,才能水落石出了!小乙吃下这一口酒,感觉也是大不一样,这次可没之前那种眩晕之感,他又再吃了两口,感觉也是一样,自己的身体,似乎真的恢复了过来!
    兰羽见小乙又能吃酒了,也很是吃惊,二人把那一酒囊吃净,兰羽又欲去拿,正此时,龙霸天翻转了一个身,终于醒了过来!一眼见着小乙和兰羽,这便翻坐了起来,而后摇晃着他那大脑袋,问了一句,
    “哎哟,这次可是真的醉得不轻哦!”
    小乙见他醒来,立时扑了上去,从侧方抱住了他,急急问来,
    “霸天大哥,你终于醒啦,终于醒啦!”
    龙霸天一脸的茫然,双手仍在按着头,后又回他,
    “小乙,小乙兄弟,这是怎么了嘛?!”
    小乙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又问,
    “霸天大哥,你,你可知,他们都去了何处了么?!”
    龙霸天歪起头,思索了好一阵,方才回他,
    “我,我只知道他们都走了,至于又会去到何处,可就不得而知了!”
    小乙又问,
    “霸天大哥,你慢些讲,把你知道的,都说给我听!”
    龙霸天身子一抖,又是狠狠拍了两下头,
    “我这头痛得厉害,哎哟,怎么一下想不起来了呢!”
    兰羽忽然插话进来,说道,
    “来,再吃点儿酒,就能想起来了!”
    小乙把她推开,说道,
    “兰羽姑娘,你可别在这捣乱了!”
    兰羽悻悻然走开,悠悠然道出一句,
    “哼,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自己吃,还不行么!”
    小乙放开了龙霸天,安慰他道,
    “不急不急,咱们慢慢想,慢慢想!”
    龙霸天抠到了几层头皮,又扯掉了好些头发,这才猛的一动,讲出话来,
    “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哦!”
    龙霸天这是反倒是过来抱住小乙,又接着道来,
    “我想起来了,那夜吃酒吃到很晚,小乙你很快就醉倒了,大家还嘲笑你的酒量下滑得太厉害呢!后来,雨停了一阵,那个叫小二黑的,起身去与公子那边,与人说了些什么,不久之后,他们便带着公子出去了,我想,应该是要去到不远处的客栈里边修养吧!那里的条件,肯定要比这里好上太多!这般吃酒,吃到了快要天亮,我这才尽兴,昏睡了过去!醒来之后,似乎已经到了午后了!哎,这里边,除了咱们四个,可就没有更多人了!”
    小乙问道,
    “你说四个人,那还有一个又是谁呢?!”
    龙霸天回他,
    “是陆小哥啊,他好像与我差不多同一时间醒来,他好像很难过的样子,我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却也未正面回我,只是自言自语,说什么怎么会这个样子,怎么会这个样子的胡话!”
    小乙又问,
    “那陆陆又到了何处去了?!”
    龙霸天回道,
    “陆小哥使劲拉你,想要把你弄醒,可是,小乙兄弟你确实是醉得太厉害了,根本醒不过来!他尝试了一阵,也就放弃了,而后,与我嘱咐了几句,让我好好看好你,而后便下山去了!我,我也是一脸的茫然啊,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不过,我晓得,一定是出事了,要不,又怎么可能只留下我们几个!我问兰羽姑娘,她也是一脸的茫然,听说小然走了,便又魂不守舍了!外边仍在下雨,我可更是担心,可是,我答应过陆小哥,要好生照顾你的,根本不敢走远,最多,也就到下边拿上些酒来!你啊,可是睡到了第三日天明方才醒来,可谁曾想,刚吃一口酒,又是醉倒了过去,这不,又过一日,你这才总算是清醒了过来!”
    小乙仔细斟酌,又道,
    “所以说,咱们三个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有,只有找着了陆陆,才有可能了解事实的真相!”
    龙霸天回他,
    “没错,就是这样!可是,陆小哥已经去了两日,一点儿音讯也无,到底什么时候能够回来,还真说不准呢!”
    小乙回他,
    “陆陆机灵的很,他敢一人前去,应该也是有些把握的!我现在只是担心,那赵公子若是醒来之后,会不会真要对他们下手!”
    龙霸天回道,
    “这个,这个可是不好说了!”
    毕竟龙霸天也知晓公子与小乙之间的瓜葛的,他之前因为小乙之事,差点儿丧命,如今若是晓得月儿活了过来,不可能不闹出动静来!小乙本来还想着,会不会是童陆觉出不对,带着众人先下山去,以免那赵公子突然发飙,又将众人拿了去!可是,听着龙霸天刚才所讲,童陆似乎也不知他们都去了何处,这希望,立时又全都破灭了!
    小乙调整了情绪,又道,
    “如今之计,依我看,还是先下山去吧,无论如何,那里也能多打听到一些消息,比咱们守在此处的强!”
    龙霸天回道,
    “可是,若是他们只是临时有事走开,回来见不到咱们人,会不会更乱了呢!陆小哥走时,也与我特意嘱咐,说让咱们留在此处,他会回来找我们!”
    小乙咬了咬牙,道,
    “不管了,实在不行,咱们再上山也是不迟!”
    兰羽一脸茫然看着二人,说道,
    “啊,这便要下山去了?!”
    龙霸天回她,
    “走吧,老待在这儿,也没什么意思!我看这外边雨小了许多,应该也没什么危险了!”
    兰羽起身,拍去了他身上沾到了飞灰,又道,
    “好吧,好吧,哎,真是可惜,来到这山顶,连那太阳也没见到过一次,就这般下去了,实在可惜!算了,算了,你们要都走了,只留下我一人,也没什么意思,我呢,便与你们一同去吧!”
    小乙扶着龙霸天起身,龙霸天状况仍不是太好,不过,二人多适应一番之后,下山应该也是没什么问题的!三人简单收拾了一番,这便要下山去了,可是,还未到那大殿门口,却是听得有人上山的脚步之声!
    那脚步声十分轻盈,也不像是童陆啊!小乙看了龙霸天一眼,龙霸天立时会意,拉着兰羽,退到了一处石柱背后,而小乙则是躲到了另一侧,若是对方来者不善,便能先下手为强!
    来人很快到达门外,却又不进来,而是趴在了门口,往里问了一声,
    “有人么,有人么?!”
    他仍是喘个不停,待调整缓和之后,又再问了几声,可是,仍然无人应答,他口中抱怨,道,
    “哎,不是说有人在么,怎的连个喘气儿的都没有!”
    小乙也感觉到了,来人似乎并无恶意,于是,从那柱子后边让了出来,与对方来了个面对面!呵,那人一见,可是被吓得不轻,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连声叫唤起来,
    “啊,鬼呀,鬼呀……”
    哎,小乙见了他,也觉十分吃惊!这家伙,小乙竟也认得,竟是那个泰山山脚之下接收了小乙几人车马的小小伙计!
    小乙上前问他,
    “小伙计,怎么会是你呢?!”
    那小伙听到小乙言语,总算是把眼给睁了开来,看清之后,方才用手撑住地面,慢慢站了起来,
    “公子啊,哎哟,我这小命,可差点儿就要被你给吓掉了哟!”
    小乙拍拍他肩膀,笑着说来,
    “别怕别怕,你好好的,我们又怎么可能对你做什么呢!说说吧,到底上山为了什么?!”
    龙霸天和兰羽也凑近过来,龙霸天的样子有些吓人,又是把小伙计给吓到了!伙计一时间讲不出话来,小乙又是轻言安慰,
    “别怕,说说看,你专程上山,可是来找我们的么?!”
    伙计不住点头,又偷看了龙霸天一眼,而后缩了缩脖子,回道,
    “是啊,公子,是啊,公子,我,我上山来,就是来找你们的!”
    龙霸天突然问他,
    “你老实说,若是让我发现你说谎,我可饶不得你!”
    伙计又被吓了一跳,他这胆子,还真是小得很呢!缓和一阵,方才又听他回话,
    “好的大侠,我可不敢说谎的,我可不敢说谎的哟!”
    三人紧盯着他瞧看,他被看得有些心虚,勉强挤出的笑容,僵滞得更加厉害,停了片刻之后,方才又回了话,
    “山,山,山下有位公子托我上来,给,给,给你们带话,说他,说他在下边等你们,叫你们快些下山与,与,与他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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