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声中一岁除。

    苏夜被高曦瑶和苏清雪打扮得人模狗样，在两人带领下，来到高家。

    今天正是华夏传统节日中最重要的春节。

    去年的春节，苏夜和高曦瑶虽然关系定了下来，但因为忙着《暮光之城》的后期，苏夜并没来。

    倒是苏清雪和高正祥夫妻俩叔叔长阿姨短的。

    今年的春节，才算是苏夜的第一次正式登门拜访。

    浑身上下挂着数不清楚的礼品，从补品到水鬼再到高档奢侈品，苏夜像一个人形挂件，苦兮兮地站在门口。

    “瑶瑶和小雪回来啦！快进屋快进屋！”叶希芸很热情地将高曦瑶和苏清雪迎了进去。

    留下苏夜立在门口，突然觉得自己好多余。

    “小苏，带这么多礼物啊？”高老头盘着核桃，笑眯眯走过来。

    “爷爷也在？”苏夜愣了一下。

    去年高老头可没来高家过年，和几个老朋友出去逗大老娘们儿去了。

    “今年你来了，我能不来吗？”高老头说道。

    “哦哦，那正好，这些礼物是送您的。爷爷您看，这个按摩器，我专门给您老挑的……”

    高老头笑着，不住点头。

    苏夜有些感动，还是有人搭理自己的！

    “嗯，还有哪个是给我的？好好好……”

    高老头笑眯眯地把苏夜准备给他的礼物挑出来，转身心满意足地走了。

    苏夜：“……”

    长叹一声，苏夜只好孤零零地走进屋子，把怀里的东西放到地板上。

    活动了一下小胳膊小腿，苏夜发现高正祥正坐在沙发上打电话。

    电视里面播着春节特别节目，主持人声情并茂地描绘着今年的春节晚会场面有多么宏大多么精彩，然后其实晚会办得一年比一年拉跨。

    “喂？老王啊！嗨呀新年好！没过年？到了三十就是年，这不是想你了嘛！别的不说，等过了初一，我一定和你好好喝一顿！放心，我这酒量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就是怕你撑不住……”

    “嘿呀老李！过年好过年好！什么时候有空啊？上次跟你商量的那块地皮，考虑的怎么样了？还没定？没事，咱们慢慢谈，有空一起吃饭！”

    “哟老尹头啊。过年好啊，凤凰最近可不太景气，你儿子不好好开发地皮，改拍电影了。你儿子有我闺女那个投资眼光吗？哎哎哎，不用生气，那就祝你身体健康！”

    高正祥片刻不停地打着电话，苏夜闲着无聊，悄悄坐到一边玩手机。

    “诶，抽烟不？”

    正玩着手机，高正祥忽然捅了苏夜一下。

    “啊？”苏夜回头看看厨房里正在忙活的娘仨，“阿姨让您抽吗？”

    高正祥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一盒烟，自己留下一根，剩下的全扔给苏夜。

    “她不让抽，但是我也不能拂了小苏你的面子不是？这就当春节礼物了，我平时都不舍得抽。”

    苏夜呵呵一笑，就知道高正祥会拉自己垫背。

    伸脖子也是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那就抽吧！

    苏夜点了一根烟。

    嗯……味正！

    “最近没准备新电影啊？”高正祥抽着烟，看着电视节目，随口问。

    “没有，这不是看着快过年了，在家里多待几天，陪陪瑶瑶和小雪。我把小雪最近的工作都给推了。明星也是人，总也得休息。”苏夜道。

    “这话说得我爱听。”高正祥笑笑，忽然问，“那个东方强，你怎么和他有联系？”

    苏夜耸耸肩，将拍摄《触不可及》的事说了一遍。

    “老头子真是瞎管闲事！”高正祥哼了一声，“东方家确实厉害，说上映就上映。”

    “是啊，差点没毒死我。”苏夜叹道。

    “最好别和这种大家族搭上关系，没必要，万一上了船，以后横生掣肘，反而得不偿失。”高正祥劝道。

    “放心吧高叔，我还有些分寸。”苏夜笑道，“不过有了东方强这层关系，过审是真的简单。前段时间瑶瑶把电视剧拿去送审，审核人员听说是天京影视，动作那叫一个快。”

    “仙剑？”

    “嗯，年后开播。”

    “没遇到麻烦吧？”

    苏夜想了想，摇摇头。

    虽然有点小风波，但到底不算是麻烦。

    现在的电视剧慢慢分为网络播放和电视台播放。

    电视台播放的好处就是上星。上星播出可以直接看出明星和演员的咖位，说明其有极大的影响力。除此之外，上星播出的版权售价会更高，对于制片方来说收回成本会更快。

    网络播放的话，审核上会宽松一些，而且受众面广。

    随着网络和智能手机的普及，电视越来越被年轻人所淘汰。

    很多人现在家里的电视往往就是摆在那里随便调个台，哪怕是广告。

    只听声，不看内容，然后窝在沙发上玩手机。

    《仙剑奇侠传》的播出形式就是网络播出。年前高曦瑶已经和数家视频网站谈好了合同。

    只是有一家名为爱看视频的网站没谈妥。

    因为爱看视频也自制了一款仙侠网剧。

    前几天刚刚公布演员阵容，著名电视剧导演卢安作为本剧导演，祁寒饰演男主，新生小花旦李彤饰演女主。

    这个李彤是谁？苏清雪之前的室友。

    很荣幸，当初叫着嚷着绝对不走后门的李彤，有一次私密见了卢安，在他的房间里待了一夜。

    从此以后平步青云。

    卢安私生活混乱这一点圈内人都知道，李彤这事儿就是韩凌这帮副导演前阵子用来埋汰卢安的笑料。

    《仙剑》开拍不久，这部剧随之开拍。

    很有剽窃苏夜创意的嫌疑。

    爱看视频的这部自制网剧名叫《我欲成仙》，总共70集，同样在年初播出。

    现在微博热搜上几乎天天都能见到这部剧的踪影。

    “《我欲成仙》？我还特么快乐齐天呢！”当初听到《我欲成仙》这个名字时，苏夜气愤地吐槽。

    不过苏夜并不太看好这部电视剧，因为仙侠剧还处于未开发阶段。

    观众肯定会好奇，但如果质量不高，终究会被唾弃。

    《仙剑》的高质量剧情，再加上顶级特效顶级服化道顶级配乐，苏夜可不信观众会不买账。

    “没麻烦，我现在能有什么麻烦。”苏夜如是说道。

    “没麻烦就好。”高正祥道，“对了，晚上做好准备啊。”

    苏夜愣了愣：“做好什么准备？”

    “做好领略上流社会的准备。”高正祥说。

    “什么意思？”

    “中午在家里和老头吃顿团圆饭，晚上去我丈母娘家吃。”高正祥似乎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起来，“去他们家吃饭，是一种煎熬。你想想我丈母娘。”

    苏夜想起当初曲老太的贵族范儿，有些不敢置信地问：“别告诉我他们一家都这样？”

    “倒也不至于都想我丈母娘那么过分，反正你有心理准备就好。”

    尽管最后高正祥往回收了一句，但苏夜却已经开始不安了。

    中午，叶希芸带着两个半懂不懂的姑娘做好了大餐。

    猪蹄、排骨、鸡鸭鱼肉，一应俱全。

    叶希芸娘仨喝着橙汁，苏夜则和高老头、高正祥大饮特饮。

    高正祥的酒量，苏夜这一次有了更深刻的体会。

    一言不合就干杯！

    大哥那是白酒不是啤酒啊！

    虽然是小酒盅装的，但这么干杯谁受得了？

    “今天心情好，干杯！”

    “大家过年好啊，干杯！”

    “瑶瑶终于能自己赚钱了，我太开心了，干杯！”

    “老头长命百岁，干杯！”

    “瑶瑶，我争取和你妈再给你生个弟弟出来，干……哎呀，老婆我错了！”

    高正祥太过得意忘形，叶希芸很不客气地拧了他一把。

    大家哈哈笑起来。

    高老头更是咧着一口烂牙，一边喝酒一边吃菜，脸颊红润，焕发生机。

    “让你们再生个孙子就没必要了，我就盼着以后能让我享受享受四世同堂！”高老头说。

    “爷爷！”高曦瑶红着脸，娇羞地喊着。

    苏夜捧着酒盅，笑着说：“一定，一定！”

    这顿饭一直吃到下午四点多，大家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墙上的红色福字涂着金粉，红底黑字的对联工整贴在门窗上。

    透过高大的玻璃窗，能看到外面密密麻麻挂着红彤彤的灯笼。

    放眼望去，尽是中国红。

    一派喜气洋洋。

    吃饭的时候，隐隐能听到零星的爆竹声，看起来到底有些混不吝的家伙偷偷违反条例。

    不过没有鞭炮的春节，好像总少了些什么。

    苏夜喝得有些头晕，下了酒桌便被高曦瑶带到房间睡下。

    苏清雪和高曦瑶被叶希芸拉着聊了好久的天，也不知聊了些什么，把这俩相差不过十岁的女人聊得眼圈红红的。

    大地渐渐暗下来，黑夜掠夺了太阳，但灯火由此而生，代替白昼抵御着黑夜的侵袭。

    也许黑夜便是年兽也说不定。

    当苏夜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

    “醒啦？我们该去姥姥家了！”高曦瑶温柔地摸摸苏夜的额头，轻轻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