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驾车在地底穿行着。
    “老白，你确定不会坑我？”
    “本大爷会坑你？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妥妥的。”
    “你要是靠谱的话是怎么被人抓住的？”
    “那天赤耳让我来众灵殿聚会，我喝多了点酒，就在花坛边撒了泡尿，然后后面的事情我都不怎么记得清了。”
    “……”
    “所以你是活该被抓的？”
    “什么活该，你小子别乱说话！”
    老白叼着根香烟，一副流里流气的样子。
    “长老院的人有意针对我，他们不想让我参加八百万大会。”
    “他们为什么要针对你？因为你没文化没素质所以不让你竞选领导？”
    “给你说了你也不懂。总之要是让我当上了长老院的头头，对你们人类可是有天大的好处。”
    “什么好处啊？”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你要卖关子是吧，我特么……好像也拿他没什么办法啊……
    卖身契都签了，我还能怎么样。
    之前我也想像过老白这人到底长什么样子，见面之后发现和我之前预想的差不多，基本上就是一个老流氓。
    你说荒神怎么会成这幅德行的？人家那个灰色头发的荒神不是挺霸气的吗？
    我闭嘴蹭到徐珊身边，看着我的高中生女朋友寻找心里安慰去了。
    老白的意思是让我们去他的地盘躲到八百万大会开始，只要他以参会者的身份进入会场以后，按照荒神们的规矩，就没人敢阻拦我们了。
    什么是八百万大会？
    简单的说就是长老院选举大会。
    “老白，再说清楚点，我作为协助者需要做什么？”
    “母亲大人禁止荒神之间的争斗，所以从几千年前开始八百万大会就都是由荒神选定的人类来代替我们争夺长老院名额的。”
    争夺……我不太喜欢这个名词。
    一小时前的经历在我看来就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一样。
    今天是我和罗浩从业这么多年来，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这次行动我们并非没有计划，而是计划离变化差着十万八千里。
    要不是那道白光……
    我又有些恼火罗浩这货的表达能力了，他给我说了半天，一会是什么白色灵刀，一会又是什么蓝网。这次就连徐珊都没听明白他说的到底是什么……这小子不会是昏迷的时候产生幻觉了吧。
    我长叹了口气，对于我们来说，麻烦事情才刚刚开始。
    关于佟小小的事情。
    佟树人的事我在车上听小萌给我说了，虽然不怪我们，但她拜托我们的事情彻底办砸了。
    是谁杀了那些祭司？他的目的是什么？不会是想帮我们吧。
    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谁会帮我们？不会是断尾姐杀的人吧……
    话说断尾姐这个坑爹货，要不是因为她没搞定看守老白的荒神，我们至于搞成那样吗。
    “我们还是接上佟小小吧。”我对徐珊说。
    “可是她舅舅……我们该怎么面对她？”
    “放着她不管倒也没什么，只是我觉得我们必须把今晚发生的事告诉她，不然我良心会过意不去。”
    “那你和她说？”
    “小萌，你去说！”
    “啊？为什么要我说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给她说嘛。”
    “你是亲眼目睹的人，你不说谁说？”
    “我……我……”
    孟小萌，你再推脱一下我就不勉强你了，这种事情还是只能我这个带头的说。
    “我去说就我去说。”
    诶？你不按常理出牌啊！你不是应该再拒绝一次的吗？
    “咳咳，要不还是让我去吧，你经验少，这种事我……好吧，我其实也没经历过。”
    “没事，唐总，我去告诉佟小小祭司。”孟小萌眼神坚定了起来。
    她还真是成长了，我心中有些别样的情感。说实话孟小萌能这么快从心理阴影中走出来让我始料未及，没想到这孩子还挺坚强的。
    好吧，我承认我太低估她这个s级别超越者了。她的超越者等级能达到s级，灵魂能量的强大自不用说，精神和意志的坚定本也该远超过普通人，要不然为什么叫做超越者？
    车停了，我们回到了佟小小藏身的地下室。
    “你先下车！”我推了推孟小萌。
    徐珊在背后揪了我一把，我也知道我做得有些过分了，该面对的总得面对。
    本以为秘密潜入搞定这些能量系统的超越者是个简单的工作，哪知道会遇上这些事情。
    承诺这种东西，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能让人感到它的可贵。
    “犬灵大人！”佟小小先向老白鞠了一躬。
    “你们平安回来啦！我给你们准备了宵夜，先吃点东西吧！”
    佟小小指着桌子上一大推塑料袋说道。
    她满脸笑容，看起来心情不错……
    “你，黑眼圈好重……”我嘴里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孟小萌踢了我一脚，你居然敢踢你老板！
    老白这家伙一点都不客气，走到桌边翻着塑料袋就大吃特吃起来。
    气氛非常尴尬，我看了看徐珊，她低着头。
    “怎么了？你们吃呀？来白毛，这里有跟大骨头，你先吃！”
    佟小小从桌上拿了一根骨头递到白毛面前。
    “佟祭司……”孟小萌终于说话了，哎哟，我真的在这种气氛下待不下去了。
    “怎么了？小萌姐？”
    孟小萌比佟小小大了几岁，所以佟小小也跟着徐珊叫她小萌姐。
    “这张卡给你……”孟小萌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
    “你，你们……”
    终于来了吗？我也学着徐珊地下了头，此刻我真特么羡慕在车上呼呼大睡的罗浩。
    “英格兰赢了……你们愿意把我的本金还给我了！”佟小小颤抖着双手接过银行卡。
    啥？啥玩意儿？你们不在一个频道上吧！现在气氛很沉重的你没看出来吗？
    “不，不是，这是你舅舅让我给你的，他说密码你知道。”
    “啊？他让你给我的？”佟小小疑惑地看着孟小萌。
    “嗯，他说让你别介意那时的事情，还说让你还了钱就别赌了……”
    “他……我舅舅他……都知道我赌钱的事情了？”
    你特么整个东萨满教的祭司都被你坑去买阿根廷了你舅舅能不知道吗？
    不行，现在不是吐槽的时候。
    “那他有没有说会怎么惩罚我的事啊？”佟小小一脸心虚地看着孟小萌。
    “没有。”
    “这，这就奇怪了……他一点都没生气？”
    “没有……”
    “原来他早知道了啊，那我还东躲西藏的做什么。明天我就回家去好了，躲在这里洗澡都洗不了。”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用这么轻松的表情微笑。
    我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但愿佟小小和她舅舅的关系势如水火，不然……接下来的事……就太残酷了……
    “佟小小祭司……”
    “你们这是怎么了？罗浩哥呢？难道他受伤了？”佟小小打望着挖掘车。
    “你舅舅他……”
    “我舅舅他怎么了？你们伤了他？！”佟小小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你舅舅他死了。”孟小萌咬着嘴唇说出了这句话。
    “你们别开玩笑了，来吃东西吧，来吃点东西……”
    佟小小一步一步地往后退着，直到退到墙边。
    “他真的死了……我亲眼看见的。”孟小萌背对着我，我看不见她的表情。
    “你们……”
    “佟妹子，人虽然不是我们杀的，但是我们也有责任。”我站了出来，这时候再躲在孟小萌身后以后还让我怎么做人。
    “对不起！”我嘴里说出了这么一句对不起，让我觉得自己智商是不是有问题。
    “对不起……”佟小小顺着墙壁慢慢滑坐在地上。
    “小佟，这事儿不怪唐明他们，你舅舅是被荒神杀死的。”七啸一边啃着羊腿一边说着。
    “荒神是什么……”佟小小的眼神让我实在不忍心看下去了。
    还有老白怎么把荒神的事情告诉佟小小了？
    “犬灵大人，您知道杀害我舅舅的人是谁吗？”
    佟小小的声音平静的可怕。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不是人类所为。”
    “所以您说的荒神就是我们口中的众灵？”佟小小扶着沙发站了起来。
    “你冷静，佟妹子，冷静点，我们也不太清楚事情的经过。”
    佟小小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她的眼神让我心寒。
    “你要去哪？”
    “回去！”
    佟小小头也不回地向通往楼上的色带走去。
    我想要去拦住她却被徐珊拉住了手。
    她对我摇了摇头。
    “放她就这么走了真的好吗？”
    “小子，她可是东萨满教的高级祭司，佟树人一死，立马得选出新教主。”
    老白，你能先别吃了吗！
    “我看他们高级祭司都死得七七八八了，她回去主持工作不是应当的吗？像她这样从总部外放干出了成绩的，搞不好还能弄个首席祭司当当。”
    老白吃得是油嘴油舌，说话却没碍着。
    “可是，她情绪明显不对啊！”
    “我和她接触得比你多得多，她不是那种脆弱的小姑娘。”老白把手里啃得精光的骨头往桌上一扔。
    “来吃点嘛，咱们大草原的美食你们应该很少吃着的。”
    我没有心情吃什么东西，徐珊应该也一样。
    诶？为什么两个妹子都过去吃东西了？
    你们两个心里不觉得难受吗？
    “小子，这次谢了啊。”
    老白突然冒了这句话出来，让我都不知道怎么应他。
    “你们来h市这几天没少吃苦吧？众灵殿的人肯定没少刁难你们。”
    “也还好吧，像小孩手段一样，没什么大碍。”
    “呵呵，那是因为你身上有我的神契，他们不敢直接动你！”
    “你放心，一会儿去我的地盘老子好好招待你！”
    原来如此，我就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些人不直接动手。
    之前那个荒神也这么说什么我有神契等大会结束再收拾我来着，我努力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
    这才没过多久为什么我的记忆就已经有些模糊了。
    这是叫创伤后压力综合症？
    我何时变得如此软弱了……
    “小萌，你去把罗浩叫醒，让他也来吃吃吧……”
    我拿起口袋里的一根肋排塞进嘴里，却怎么也吃不出滋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