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求过今日的美满。
那时,心情心酸而无解,他不忍回味。若一定要说心愿到底是什么?那么他也只有一句感激:
谢谢礼旸爱他。
新老店面开张,挑在了2月的最后一天,礼父礼母也被请来了,吃了店面新开的第一道甜品,就当替代剪彩之类的仪式了。
邱少晖在微博上反复宣传过,打着新推甜品的噱头和开办甜品diy沙龙的计划,在开店第一天就引来了不少喜爱甜品的年轻女孩儿。
她们不单单热衷于吃,对于邱少晖计划的周末diy沙龙更感兴趣,不停追着问会不会教学店里的甜品?邱少晖揣着一肚子心思吊足了大家的胃口,只肯说会有计划,但学起来还是会考虑从简单的入手,循序渐进,让她们多留意微博上的通知。
礼国盛本就对店里的热闹没什么兴趣,被叫过来也只是走个仪式,还打算甜品吃完就走,却不成想礼母跟那帮小姑娘混得起劲儿,也对邱少晖鼓捣的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好奇上了,无奈,为了等那老婆子,他只能蜷在角落里翻杂志和餐牌了。
老唱机上回旋着的邓丽君依旧不改,那些日久弥新的老调子,是礼国盛唯一能在这个和他的年龄身份全不搭调的店里安坐下来的原因。
吃年夜饭那天晚上,他和邱少晖一起干掉了一瓶陈年茅台,两人都喝红了脸,仗着热腾腾的酒气说上了胡话。
礼国盛说,“我不管你是嫁了我儿子还是娶了我儿子,总之,你不能亏待他!”
邱少晖说,“他愿意娶我,我就嫁给他,他不愿意,我就娶他!总之,这辈子冷热晴雨,我都陪他耗到底了!”
当时都醉了,没把醉话当回事,等醒了重新琢磨邱少晖的话,礼国盛倒乐了。
他至今理解不了两个男人之间是如何产生爱情的,但他慢慢觉得,儿子挑上的是个不错的人。
邱少晖仍旧细心考量着他们作为父母的心情,再怎么自来熟套近乎,也始终没把“爸妈”这样的称呼胡乱喊出口,从进了家门见了他们到现在,也没虚妄地表过任何衷心,只是踏实地给老婆子帮帮厨,给他换了适度的老花镜,但凡他们二老需要的,他都贴心奉上,却从无热情过度的强加,所及之处,妥帖恰当,不现豪言。
这样一个人,能让儿子动心,或许也在情理之中。
礼国盛时不时地从杂志里抬头,看一眼那忙碌着、笑谈着的青年,想着,评判着,不知不觉间,也对儿子的选择放了心。
礼旸下了班回到店里,就见着这么个闹哄哄的场面,母亲凑在邱少晖身后跟着顾客聊天,不时帮小杨端出甜品,不亦乐乎。
他放下公文包跟父亲打了个招呼,转头也往邱少晖身后凑上了。
“我今天把辞呈递了。”他凑到邱少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邱少晖顿了一下,紧赶着把没说完的事儿草草收尾,就拽着礼旸往边上去了。
“单位怎么说?”他问。
礼旸耸耸肩道,“没怎么说,就是……陈主挺意外的,问我打算,我说跟朋友合伙开店,她也就没劝我了,说年轻人有新的追求,也是好事。”
“你这个陈主啊,倒真不像个领导。”邱少晖笑着感叹。
礼旸只觉邱少晖说到了点子上,也笑了,“是,她像老一辈干革命的,胸怀家国天下,盼着我这个老实本分的年轻人有出息,可惜,职场、世道,没她想的那么简单。”
说陈主出淤泥而不染是有点矫情了,可确实有点那个意思。
其实还有些事儿礼旸没说,他下午交了辞职信,跟陈主交底的时候,坦白了自己的性向。他并不是想高调地宣扬什么,而只是觉得,对于真心待他的前辈,他不忍再有更多的欺瞒。
他给陈主送了一盒巧克力,说让陈主原谅他不能摆酒请客,这就是喜糖了。
陈主无奈地叹了气,还是接下了。
她感慨年轻人有新的追求是好事,也满带理解地说,“这单位到底人闲嘴杂,你离开了也好,以后免生是非。”
她在公共卫生线上干了这么多年,黄的毒的都见过不少了,接纳礼旸的性向不是什么难事儿,甚至无比庆幸自己没看错人,这个年轻人到底是把别人眼中的歪路走成了正道儿。
李局的案子一直拖到4月份才判,他自己领了个无期,其他涉案的同谋、从犯一共8人判了两年到二十年不等。
判决结果公告时,礼旸和邱少晖恰好上了飞往大理的航班。
任凭礼旸怎么追问,邱少晖也始终不肯坦白当年到底许了什么愿,一会儿说太文艺了,不好意思说;一会儿又说矫情兮兮的,反正去还愿就是了。于是掐着礼旸办妥离职手续的时间,定下了机票。
鸡足山位于大理州宾川县,到了下关还得坐上近两个小时的车才到地方,两人随意找了个旅馆住下,等着隔天一早登山。
礼旸出行经验有限,这一趟也完全是被邱少晖拽着走的,也根本没去查鸡足山的情况,等到了山脚下望见那漫漫无边的山路,他才真正傻了眼。
“这……你当年怎么爬上去的?我们坐缆车行吗?”礼旸觉得头有点晕。
鸡足山是佛教十大名山之一,以险峰林立、山路奇陡而著称,传说徒步上山,接连访山3次,心中所愿便可达成。
礼旸一路被邱少晖拖着走,一边卖力地往上爬,一边不甘心地念叨,到底是什么愿望能让邱少晖有这恒心爬山,还真的爬了3次?
四月,正是春暖大地、群芳斗艳的时候,山路虽是崎岖,可沿途遍布着撩人的春色,确给登山的旅人解去了不少乏味。邱少晖连哄带骗地把礼旸拉到了山顶,在他许愿的寺庙里诚心跪拜,感激着生命里所有的因缘际会,更感激神明的恩赐。
本来两人还说隔天早上要早起看佛光的,可头天爬山着实累了,第二天早上还是睡过了头。
礼旸翻身把第5个闹铃关掉,卷起被子还想再睡,却被席卷而来的唇舌给闹醒了。
“狗,大早上乱舔。”他不满地嘟囔一句。
邱少晖只得恋恋不舍地放开他,伸手把人圈紧,闭了眼睛,又进入了梦乡……
两人转站到大理古镇时,已是下午五点多,天色未暗,湛蓝的天幕上漂着洁白的云,温软入心。
等歇了脚,吃了点东西果腹,天色才渐渐暗了下来。
白天古镇里铺满的小玩意儿摊档到了晚上都关了门,酒吧霓虹开始悉数登场。
来到这里了,也不能免俗地要去凑凑夜场的热闹,邱少晖带礼旸去的,还是他之前打过工的那家。
隔了那么多年,店里的伙计已经换过了好几轮了,谁也不认得他了。两人要了两杯啤酒就在吧台边坐下了,店里的驻唱歌手抱着吉他,正哼哼唱着些不知名的调子。
老板起先看到邱少晖,也没想起来人,只是觉得眼熟,盯着他寻思了半天,才找回一点模糊的印象,上前打了招呼。
“回来了啊?”不管认没认错人,这话一出,总不会失了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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