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不到二十尾，因为吃得好，个个长得不同寻常。唯独这一尾，只两年的时间就开了灵智并且被它炼化喉中横骨、能够说人类的语言，也算是妖族之中悟性比较高的了。”

    大金鱼抖了抖尾巴，不无得意地说：“是半夏大人亲自帮我炼化的横骨呢！半夏大人还说，只要我努力修炼，不用百年就可以服下‘化形丹’，提前化形。”

    身为人类能够跟动物直接说话沟通，这种感觉比身为中国人跟外国人沟通爽多子，毕竟大家不属于同一个物种。

    林阿卫听着大金鱼诸多炫耀，忍不住吐槽说：“哎呀呀，大家都别相信这个大骗子，知墨姐姐你也别相信它！这家伙确实是这两年才炼化横骨才能说话的，但在此之前，它已经被养在容家本部大院的荷花池里不知道多少年了——它就是个蠢蛋，哪有什么悟性？要不是苗晓天天拿废丹炉渣喂它，它活再久也只是一只体型巨大的笨金鱼！”

    大金鱼立刻狡辩说：“池子里这么多金鱼，偏偏只有我能开口说话，这就证明我资质不浅！”因为它是红色的，大家伙儿看不出它是否羞臊脸红。

    林阿卫使劲儿翻白眼：“切！它们一共才活了几年，你已经活了多少年？人老还成精呢，更何况其它动物？”

    “哼！我不跟你说了！”大金鱼说不过，打个水花潜到池底去了。

    杜恒哈哈大笑，看一只大金鱼和一只化形的包子刺猬精斗嘴实在太有意思了。貌似容家大大小小妖精的嘴皮子功夫都很厉害呢，看来是日常训练出来的。

    元凯的想法却与杜恒不一样：当初容少主和天狐大人结合的消息传到元家本部，长老们都认定天狐虽然厉害，但对容家的助力有限。现在看来，天狐大人不仅本尊实力超群、娘家背景深厚，而且已经开始着手增强容家的实力。魔族高学书、天界红娘从爱书、人鱼族、龙族……哪怕撇开这些高手，仅仅容家这群大大小小化形未化形的妖族，虽然暂实数量不多，但没有一个庸碌之辈。林瑞那样修为超强的包子已经是一个bug，知墨倪子苗晓等等个个不俗，就连这池子里的会说话的金鱼……如果把这条金鱼放到大江大河里去，它能与水族通沟，收集情报太便利了。还好今天在会议上长老明智地选择跟容家合作，否则，元家如果想暗中跟容家对立……只怕是自找苦吃。

    再想到长老和元崇此时正在跟容中兴家主前辈商量进一步合作的细节，元凯感觉轻松不少。灵界已经太久没有发生过大事了，人类修行者也已经很久没有跟其他各族合作或者交战了，如今容家在合作之路上抢占了先机，以后，未必容家一家独大，但容家大势崛起应该不在话下。

    坐在亭子里说了一会儿话，房间那边传来的温热灵力波动已经转成微弱；林阿卫率先向房间跑去：“应该是好啦！大家一起来！”

    杜恒既高兴又忐忑，抱着杜果，居然迈不动步子。元凯把杜果接过去，拿肩膀蹭杜恒：“傻了么？不想见到喵么？”

    “想啊！”杜恒终于能够走动，自己却说不清楚心头的滋味。

    林阿卫已经开了门，一边做噤声的动作一边招手让大家过去。

    杜恒踏进房门的第一眼就看到，房屋中心有一个小塌，塌上趴卧着闭目安神的一猫一兔，有温热灵力从猫兔身上散出。塌边坐着胖乎乎的倪子，倪子额头满是细汗，手里摇着一面蒲扇。蒲扇是树叶所化，扇出的和顺之风把屋里的温热吹走，避免屋内温度过高。

    温热已经势微，过不了多久，房间里恢复常温。倪子也终于收了蒲扇擦汗：“呵，累死我了！这可不是个轻松活儿，一会儿我得多吃点补补身体，感觉自己掉肉了。”

    林阿卫又忍不住吐槽：“小心有一天发身长大时变成释铁心二号，胖也就算了，头还秃了！”气得倪子嚷嚷要跟他单挑。

    房间不是凉亭；凉亭看鱼；房间里却是猫兔。杜恒的心情，也就不同了。林阿卫和倪子的斗嘴打闹，完全不能分散杜恒的注意力。杜恒的一双眼睛，只盯着那只灰毛黑纹的半大家猫。

    喵——自带回声效果，典型喵星人睡醒之后的慵懒。

    灰毛小兔子仍然趴窝不见动静，半大家猫却忽然睁开了眼睛。

    金琥珀一般的瞳色，黑色竖立的瞳仁——它的外形只是一只普通的半大家猫，双目却放出艳异的妖光。那一双猫眼，比名贵宝石还璀璨。

    妖光收敛，猫儿起身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它一眼就看到了杜恒，继而又歪头盯着杜恒看了一会儿，纵身——半空中的筋斗，烟雾中嘭地一声，落地是个人类包子。

    跟杜果长得一模一样的包子！

    “杜果”笑眯眯，直接抱住杜恒的大腿，仰头甜甜喊道：“哥哥！”

    杜恒一时不知所措——太激动以至于不知所措。

    被元凯抱着的杜果急了，冲“杜果”抗议：“那是我的哥哥呀！”

    “杜果”冲杜果眨眼睛：“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的哥哥就是我的哥哥呀！”

    杜果：“……”五岁的人类小男孩被百年的猫妖小男孩绕晕了。

    又是一阵妖光，灰兔子从塌上腾跳下来。同样变成杜果的样子，同样抱着杜恒的大腿喊哥哥。

    杜果小朋友又急又怕又气，嗷嗷哭了起来：“昨天明明只有一个杜果的……可是我只有一个哥哥，那可怎么分呀！”

    两个分一个，一人一半；三个分一个，学历幼儿园未毕业的杜果智商捉鸡。

    林阿卫看不过去了：“你们两个给我适可而止啊！平时在容家卖萌也就算了，杜果是真正的小孩子，你们别给小孩子留下心理阴影好不好？”

    哈哈笑声和烟雾之中，两个“伪杜果”发身长大，各自成了十二三岁小学升初中的少年。

    小孩子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杜果虽然哭，两只眼睛却没闲着。等他看清两位小“哥哥”的模样，哭声和眼泪同时凝住了——三角形的猫耳朵、长长的只在顶端略垂的兔耳朵，杜果只在动画片里见过的形象竟然真实出现在眼前了。

    略萌啊！

    杜果挣着让元凯放他下地，他要亲眼看一看有没有猫尾巴和兔尾巴。

    复杂的情绪再一次强烈涌上心头，杜恒忍住不让自己太感性。看着已经透出美男子轮廓的猫妖少年，杜恒一瞬间想了百十种说辞，最终开口却是：“我记得你……你叫苗晓，上一次厨房爆炸就是你救了我……我记得你！”一如苗晓第二次为他抵挡爆炸身死之后，他喃喃说的那些。

    苗晓反而没有杜恒那么激动，他抱起杜果、任由杜果亲手触摸他毛茸茸的猫耳朵：“都是过去的事啦，过程虽然辛苦一些，但结果是值得的。”

    苗晓的态度远不如杜恒事先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