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眷买走的。”
这衙役还以为郭湛安有所松动,心中大喜,忙说道:“还请大人暂且稍等,我这就把那名单取来。”
有心戴罪立功,这衙役办事自然快了,不一会儿就把前些日子那些发卖的柳府下人的名单取了过来,交给郭湛安。
结果郭湛安先后看了三遍,并没有见到柳府大管家的亲眷姓名。
“那天发卖的只有这些?”
衙役现在是知无不言:“回大人,那天发卖的,都在这上面了。”
“之后还有发卖下人么?”
衙役摇头道:“柳氏所有人花了七天全部抓进大牢,后面两天抓进来的人不是太多,就没有再发卖了。”
郭湛安把这名单扔在桌子上,厉声道:“不在这名单上,那柳府大管家七八个亲眷都去哪里了?”
衙役一惊,忙说道:“大人,这件事并不归我们管的,那天是梁王点了人负责这件事,我们就是搭把手而已。”
“搭把手而已?你这话说得倒是轻巧。我告诉你,犯人失踪,梁王脱不了干系,你也脱不了干系!梁王是陛下的九皇叔,你又算什么?”
衙役哭丧着脸求饶道:“大人,我是真的不清楚啊。那天我们就负责把那些下人拉到西街那个菜市口上,有人看上了,出了钱就能带走了。我们这都是按本朝律法办事,得来的银钱全数交公,一点都没留啊。”
郭湛安自然不是为了这么点钱了,柳府大管家那些亲眷已经不在狱中,而发卖的名单里又没有他们,那只能说明有人偷偷地把这七八个人悄悄地带走了。
梁王前段时间把控了柳氏抄家一事,就连发卖柳府下人这件事都瞒着他,要不是这些日子梁王忙于审问庶人李帛母子,恐怕郭湛安还不知道这件事。
郭湛安已经失了先机,现在只能趁着梁王还顾及不到这边,加派人手去搜寻柳府大管家亲眷的下落。
“你去准备准备,我要去牢里见那个柳府的大管家。”
这衙役领命,立刻下去准备。
而郭湛安则喊来另外一个办事利索嘴巴又牢的衙役:“柳府有七八个人从狱中离奇消失,我怀疑是大牢里出了内奸。这件事若是让陛下知道了,我们都逃不掉,入狱三五载算是轻的了。我现在命你挑四五个平日与各部没什么接触的衙役,一起去狱中调查那些狱卒。记住,别打草惊蛇。”
衙役听了,先是十分惊慌,但听到郭湛安后面的话,又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点头道:“大人放心,小的一定不会声张。”
“你下去准备吧,一会儿与我一块去大牢。”
“是。”
郭湛安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到了大牢,那些狱卒见是皇帝心腹来了,哪里敢怠慢。狱卒的头头第一个迎上来,把郭湛安引到大牢里最干净的一个屋子,又让自己手下泡茶,满脸谄媚地说道:“郭大人来了,真是有失远迎啊。”
郭湛安越是急于查清楚这件事,就越是要与这些狱卒打好关系。正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别看狱卒平日里只是负责看管犯人,一个个都膀大腰圆言辞粗鲁,但真要有什么事,这些狱卒们只要稍微动些手脚,就会给人添不少麻烦。
“李牢头,柳府的大管家关在哪了?我有些话要问他。”
李牢头见郭湛安还记得他的姓氏,很是得意——这可是皇帝眼前的红人,他李牢头攀上了京兆尹,飞黄腾达还不是指日可待了?
“郭大人,那人就关在里头呢,大人若是要问话,我把人领过来。那里头啊,全是柳府的人,关了这么些天,吃喝拉撒全在里面,臭气熏天的。大人身份尊贵,哪里能涉足那种地方?”
郭湛安却说道:“无妨。我郭某不是什么娇气的人,别人能去的地方,我自然也能去得。这些天忙着抄家一事,还未曾好好看过这些犯人。今日来此,干脆把那些下人中与这桩大案无牵扯的列出来,拉出去发卖了,正好能够减轻你们的负担。”
李牢头满脸堆笑:“郭大人客气了,这是咱们的职责所在,哪里说得上苦不苦的。不过郭大人说的也对,这些人关在牢里,每天都要吃喝,浪费公家的钱,早早拉出去发卖了,也算是他们为朝廷做出一项贡献不是。来人,去牢里一趟,把那些睡着的趴着的都喊起来,别妨碍郭大人办公。”
听李牢头的话,他是真不知道这狱中有七八个人没经过正常的发卖途径就离开了大牢。郭湛安细心观察这些狱卒的反应,发现左手边起第三个狱卒的脸有一瞬间不寻常的扭曲,还把左手悄悄地放到了身后。
郭湛安记在心里,又说道:“李牢头,这次来我还带了名单,除去前些日子发卖的那些人,这名单上的其他人要重新清点一遍。这是按照规章办事,还请李牢头不要放在心上。”
李牢头忙摆手道:“郭大人言重了,这些咱们都明白的。”
郭湛安一笑,与身边那衙役道:“你们两两分成一组,每一组都跟着一名狱卒走,将牢中的人数对着这名单重新清点一遍。”
衙役点头道:“是。”
柳府的大管家身为柳元亨的心腹,柳元亨和柳文华都死了,许多柳氏的秘密恐怕只有他知道,所以李牢头专门把他一个人关在一间牢里。
经过这一个月的折磨,大管家早就没了往日嚣张跋扈的样子,一整个人都是死气沉沉的,被狱卒架着进了审问室,连眼皮子都懒得张开了。
郭湛安见他身上伤痕累累,就知道这些日子他在大牢里没少受狱卒们的严刑拷打,一个念头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李牢头,能让我单独问他话么?”
李牢头并没多想,直接抬起右手道:“把犯人挂起来。”
随后,他又笑着对郭湛安解释:“大人,别看这些犯人看上去没什么危险,其实像他这样的才是最狠的,发起狂来跟不要命一样。大人与他独处,若是他突然发起狠来,我们从外头冲进来要费些时间。所以把他用铁链挂着,想动也动不了。而且这铁链刚好把他悬空,脚尖碰不着地,他睡也别想睡。”
郭湛安点头道:“有劳李牢头了。”
“没得事!”李牢头见郭湛安对自己和颜悦色的,知道自己这马屁是拍对了地方,笑得脸上满是褶子,“郭大人,我和兄弟们就在外头,您要是有什么事情就大声喊,这门一关,平常说话我们都听不见,非得高声喊才行。”
李牢头这话,一来是交代郭湛安万一遇到什么情况该如何应对,二来也是让郭湛安知道在这里问话,他们在外面的人是听不见的。
等狱卒们都退出去了,郭湛安起身,慢悠悠地踱步到大管家三步远的位置上,双手放在背后,饶有兴致地看着大管家。
“大管家受苦了。”
大管家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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