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宇瞳孔一缩，心中大为震动，“恢复天地规则？那这可太厉害了！有了它岂不就是把战场的主动权握在了我方手里？”
    因为在封印之地见过那些高手对规则侵染无计可施，只有祭坛发出的清光才能无往不利，珞宇便知道恢复规则的代价有多大。至少在封印之地，数十人的生命的献祭才换来了清光的决绝一击。
    老者摇了摇头，道：“哪有那么轻松？流光瓶中的金液并非无穷无尽，而是需要存放在耀族租地深处，许多年才能凝聚一滴。流光瓶在十万年前大展神威，就是因为自从它现世，哦不，也许还要算上它作为矿石所经历的无数年月，才积攒出了足够的力量。”
    “那……既然百年前耀族没有动用流光瓶，是不是说这十万年的积累现在还都存着？”珞宇赶紧问道。
    “也许吧。”老者抬了抬眉，问道：“怎么？你想把流光瓶抢来？”
    珞宇毫不遮掩道：“既然他们违背了先祖，不肯将圣器拿出来抵御外敌，那自然也就没有资格再占有……”
    忽然想到什么，珞宇一顿之后，语调都拔高了一度：“祛除异界能量？那流光瓶中的金液可否祛除残留在人体内的异域能量？”
    “你认识这样的人？”老者并为立刻回答，而是离开座位，来到珞宇身边，看起来更加好奇此问的目的。
    “是我师父。”珞宇直言作答。说这话时，他的眼神里充满了脆弱的希望，似乎一触即碎。
    老者叹了口气，拍了拍沅茝的肩膀，有些不忍道：“恐怕不能，那种金液并不是金石药物一类的东西，而是某种纯粹规则的化身。若是金光一过，所有人体内的异域能量都能消失，那当年众人也不必对存惺草趋之若鹜了。想必你听说过存惺草吧？”
    珞宇并未注意到，沅茝在老者的轻拍下骤然“乖”了起来，竟一句话也不插，只是勉强转动着一双眼珠瞪着老者，仿佛有些茫然。
    “当然听说过！”珞宇腾地跳了起来，因为他忽然想到，若说十万年前有可能留下的古迹，还有谁会比当年最强的七大部族更清楚呢？
    尤其是外面修炼界流传的小道消息，珞宇能打听到，其他修士也可能打听到，经过这么多年的搜索，可靠一些的线索恐怕早就被人捷足先登了。而某些遗落的线索就有可能藏在老者的心里，又或是其他的某个古老卷轴里。
    “依您之见，这世上还有哪处古迹遗存中可能留有存惺草？如果您能告诉我，我……”珞宇一时想不到什么必然打动老者的承诺，但真诚恳切之意委实难以作伪。
    连忙拉住珞宇，并未让他行大礼，老者为难道：“老朽无能，无法立刻给你指出一条明路。当年很多势力囤积过存惺草，但绝大部分都被当场消耗掉了，即使有些残留，也被后人挖了个八九不离十。至于哪里未被动过……”
    老者捋了捋胡须，思忖后道：“也许只有将族中典籍与外界已知的古迹做对比，才有可能找到一些线索了。”
    其实这就已经是珞宇心中最高的期许了，他不禁紧张道：“那……你们族中的典籍……”
    老者眼中闪过一道难明的情绪，低声说道：“希望你能遵守承诺。我会让沅茝给你找些书来，但书你不能带走，就在这里看完。”
    “多谢多谢……”珞宇兴奋地语无伦次，目送老者带着沅茝回到小木屋里取书去了。
    一屁股坐在地上，珞宇忍不住傻笑起来。看来自己的运气不错，虽被锁神塔和白衣人折腾了一通，但阴差阳错之下撞见了此行的真正目的。
    忽然之间，珞宇想起什么，连忙朝着储物袋里看了一眼，拿出一枚传信玉简。
    夏佺殷在他消失的过程中出来过两次。
    第一次因为见到留言并为多说什么，只是告诉珞宇他很快就要再闭关一段时间。
    但当他第二次出关还没见到珞宇，并且没有收到任何回复的情况下，夏佺殷不由多问了几句，比如珞宇去了哪里，是否安全，是否需要帮助什么的。
    最后还有一句，如果他下次出关珞宇还没回来的话，他就要通知隐昱峰首座了，而且他本人也不会再留在南华城，而是会外出历练，提升修为。
    珞宇至今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但他预感此处离南华城不会很近，况且他还不知道要在此处停留多久，也不知道下面的目标。是以他只报了个平安，说他处理完这边的事情便会去与之汇合。
    没过多久，沅茝就抱着一堆书籍出来，放在了茶棚之中。
    珞宇此时已经在观察蟒皮卷轴上的其他画面了，看到不懂之处，便叫沅茝过来帮忙。
    虽然个头不行，但学识丰富的沅茝格外喜欢这种指点别人的感觉，看她那屁颠屁颠跑来的样子，珞宇就知道即使自己不问，她也会巴巴地跑来解说。
    老者随后出现，又在茶棚里丢下了几本格外厚重的书籍。
    “沅茝还小，需要一日三餐，早睡早起，你可别让她累着了。”老人的叮嘱里满满都是对沅茝的袒护，话毕才向菜地走去，看样子是又去给沅茝准备午饭了。
    然而沅茝最不喜欢别人说她小，尤其是当着珞宇这个“同龄人”的面，她更觉得自尊心受了创伤，张牙舞爪地跳起来就想找老者理论一番。
    但珞宇却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故意揉了揉她的头发，顺便将她拘在原地，问道：“你为什么长得这么慢啊？你的族人都是这样吗？”
    长不大和不能修炼正是沅茝的死穴，就这一点差距，便让她在珞宇和老者之间彻底丧失了主动权。
    无法离开原地，沅茝无奈放弃了理论，气鼓鼓地瞪着珞宇，没好气道：“那是自然了，爷爷说越是纯血的族人就长得越慢呢。”
    珞宇露出了惊异的神色。
    “不过……”沅茝轻轻皱了皱眉头，不确定道：“我也没怎么注意过曾经的族人，好多事……唔，爷爷说我当年受伤以后忘了很多东西。我连我阿爹阿娘的长相都记不清了，哪里还能记得其他族人长得快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