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灵抿了抿小嘴,小步走到舞台中间的椅子上,琵琶声顿时响彻整个大厅。这首曲子她早已烂熟于心,从刚来红楼就开始练了,一直到昨天夜里,沈婉还听到她在练习。
二楼南面的屏风后面,一个年轻男子朝身边的人问道:“四哥,你熟通音律,你觉得这姑娘弹得怎么样?”
那人脸上写满了不耐烦,双手环胸,靠在一张紫檀木做成的椅子上,据说他坐习惯了这把椅子,所以不管去哪儿都带着这把椅子。此刻他闭着眼睛小憩,根本不看舞台上的姑娘一眼。
面对身边开启话唠模式的弟弟,也只是不耐烦地动了动嘴皮子:“俗。”
“哪里俗了?这姑娘没有其他姑娘的脂粉气,明明长得很灵动,难怪叫灵灵。”范卫宁稚嫩的脸上露出痴笑。
“曲子弹得确实精准,但毫无感情。你问我曲子,怎么扯到姑娘身上了?”
“你来红楼不看姑娘,那你来干嘛?”说着把手里的瓜子往他身上一扔,“以前都是吃喝玩乐,从来不碰嫖的,怎么今天这么有兴致?”
范卫凌扯起一侧的嘴角,像是在回忆:“不是今天才起的兴致,是昨天。”
范卫宁并没有深究那话,一边磕着瓜子一边说:“上次和宁侯府的公子赛马,把人家腿摔断了,父皇重责了你,你还敢出来胡作非为?大哥和三哥的党派之争都快把整个皇城的天搅乱了,小时候父皇最看重你的,谁知长大后天天就只知道吃喝玩乐,实在让父皇失望,要不然,大哥和三哥根本就争不过你。”
灵灵已然下场,新上场的这位姑娘正在跳舞,大红色的衣裳和背景几乎要融为一体,看的人眼睛累。
“咱们大哥有皇后娘娘撑腰,三哥的舅舅在朝中势力强大,我们有什么?没像二哥那样被人害死,已经很好了,还是老老实实当个闲散皇子吧。”范卫凌一脸纨绔,把玩着腰间的金色腰牌,眼神瞥过舞台上的姑娘,又失落地捡起桌子上的枣儿,一个囫囵吞进了嘴里。
今年这些新茬各个都很漂亮,也各有各的本事,唱歌的唱歌,跳舞的跳舞,弹琴的弹琴,都是和往年差不多的节目,只是不同的脸来演绎,又没有红尘撑场面,现场的人不像开始那样兴奋激动,渐渐有些疲劳了。
老鸨子急得原地打转,就差上台自己舞一舞了。正急着,一个小丫头跑上来,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她拍着大腿,本就事儿多,一个个的都不敢得罪,人就跟陀螺似的没停过,她一边骂咧咧,一边往二楼赶,等快走到的时候,立马噤声,整了整装束,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走到了跟前。
“四爷、五爷,初次光临,有什么能效劳的?”老鸨子笑眯眯的,一脸圆滑事故,这是她的本事。她自然知道眼前这两人的身份,红楼来来往往都是官宦富贵子弟,想打探一些上流的消息,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老鸨子不敢抬头跟他们对视,视线落在他们的衣角上,单单是那衣料上的图样,就要花费普通人家半年的薪资,不愧是皇子,就算不得当今圣上宠爱,也不是她这等小老百姓能吃罪得起的。
范卫凌一只脚踩在椅子上,胳膊搭在膝盖上,啃着手里的枣子,带着些慵懒的味道,问她:“你们这,可有一个叫沈婉的姑娘。”
老鸨子摇了摇头:“爷,红楼上百个姑娘,我大小都记得,没有叫沈婉的。”
范卫凌皱起眉头,不曾想,他堂堂一个皇子,找个青楼女子都这么费劲,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开。
“哥,沈婉是谁?红楼的姑娘吗?”
范卫凌把手里的枣子往他嘴里一塞:“管好你自己。”说着便起身离开,那姑娘不是红楼的,他也没兴致再呆下去了。
范卫宁嘴里塞满了枣子,说不出话来,呜呜了两声聊表抗议,就认命地跟在范卫凌身后一同离开。
老鸨子刚下楼,就匆匆上了舞台:“接下来,有请樱姬,今晚最后一位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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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散皇子逛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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