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躺了接近一分钟的时间,傅远舟才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扶着墙勉强站着。
他感觉到自己身上很热,难受得厉害,可能是发烧了,但不仅是病痛所带来的不适,还有另外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他的体内仿佛燃烧起了熊熊烈焰,从内到外,吞噬着他的身体,让他呼吸困难,脸色潮红,眼中蒙上了一层水雾。
“哈……哈啊……”
傅远舟曾经体会过这种感觉,这是发情期,他的发情期居然又一次提前了,大概是因为他的特殊体质和身体不适的关系,让他的热潮来临得极为迅猛和不稳定。
属于Omega的信息素极为甜美,浓烈得让人心醉,甚至盈满了整个别墅,却可惜无人欣赏。
傅远舟知道家里的抑制针放在哪里,就在一楼客厅的药箱中,他慢慢地下楼,每一步都走得艰难,浑身被发烧和热潮烧灼得厉害,在加上对于雨夜的恐惧,整个人都快虚脱了,最后几步几乎是用爬的,才勉勉强强地够到了药箱。
里面只有两支Omega抑制针,他搬家时带走了绝大部分的抑制针,母亲作为已婚的女性Omega,平静期漫长而稳定,基本不需要抑制针,但好在储备虽然不多,却足够傅远舟用了,平时他只需要一支就够了。
可是他手抖得厉害,第一支针剂居然被他甩脱出去,针头刚好磕到了硬物上,直接断了,针筒也破了,药水洒了一地,一支抑制针就这么报废了。
注射第二支针剂的时候,傅远舟格外小心地控制着自己的手,可他难受得不行,连呼吸的力气都不足了,更不要说给自己注射。
锐利的针头将他的小臂划出好几道血痕,针头才浅浅地刺入到肌肤里,他推着针管注射,大半的药剂被打了进去,还有小半实在推不动了。
然而他这一次的热潮来势汹汹,一支足量的针剂是否能遏制都另当别论,更不要说还不到一支。
傅远舟喘得厉害,万般无奈下,他决定给孙医生打电话,请她带抑制剂来找他。
他不是没想到谢临,但谢临现在应该是在医院,医院离他家很远,他等不了了,孙医生过来是最方便的,而且她是个Beta,也更安全。
手机,他刚才把手机扔到哪里了……
傅远舟摇摇晃晃地起身,眼中泛出的水汽凝结成雾,让他视线模糊,看不清四周,更何况他的思维近乎凝滞,以至于他竟想不起自己将手机随手扔到了何处。
用座机打个电话……他正如此打算,可夜空中忽然一道闪电劈过,整个别墅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暗,竟然是停电了。
不仅是别墅,外面的街道和对面的别墅也全都黑了,整个小区都因暴雨停电了。
闪电过后,惊雷响起,响彻黑暗的雨夜,傅远舟僵在原地,内心的恐惧在黑暗中被无限放大,他快要晕厥过去了,但热潮又烧得他难受,就连昏迷也成了种奢望。
“咚咚。”
忽然门被敲响了,一瞬间傅远舟被吓到了,没有站稳,直接跌坐在地上,也忘记了应声。
外面的人很快停止了敲门,但没过多久,一道人影走到了落地窗边,直接将窗户敲碎了,一道闪电映亮了来人的面容,居然是沈西顾。
沈西顾淋着雨,浑身狼狈,将落地窗的窗锁打开了,走进了屋内。
刚一进来,他就闻到了甜蜜的Omega信息素,似是水蜜桃的味道浓郁芳香,充满诱惑,让他的动作凝滞了一瞬。
来自手机手电筒的光映照着客厅,沈西顾看到了坐在原地状态极差的傅远舟,眼中浮现出了紧张的情绪,叫着他:“远舟……”
“你为什么……要、要闯进……唔——”
看到沈西顾,傅远舟既恐惧又却矛盾地感到安心,这种扭曲的心理快把他逼疯了,他浑身发抖,坐在地上一点点地向后退着,虚弱不堪地说:“别过来!”
“我在窗边看到你似乎晕倒了,我知道你家今天只有你一个人,非常担心,过来看看。”
沈西顾没过去,视线停留在傅远舟的身上,傅远舟洗过澡后只穿了身浴袍,现在已经变得相当凌乱了,露出了修长的双腿和白皙的肌肤,好看的脸布满潮红,急促地喘息着,眼睫垂落,充满了脆弱却动人的姿态。
“……”沈西顾的喉头微微滚动,再开口时声音更显低沉,眸色也更深了,“你……进入发情期了?”
“和你没关系。”傅远舟抬手挡住自己的脸,将身体蜷缩成小小一团,“你快走……”
“我不会伤害你,我想帮你。”沈西顾这回没听他的,慢慢地靠近问着他,“你家的抑制针放在哪里了?我帮你拿。”
傅远舟抱住自己,将脸埋在双膝之间,不理沈西顾,他已经没力气说话了。
“啪”的一声,电来了,灯光的明亮驱散了黑暗,沈西顾不适应地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已经看清了一切,也看到了傅远舟的小臂上被针头划出来的几道伤痕。
医药箱乱七八糟地散在地上,还有两支抑制针剂,一支被摔坏了,一支注射了大半,只剩下少量的残余,沈西顾俯身去翻,只看到这两支Omega抑制针,剩下的就是Alpha针剂。
傅远舟手臂上的伤痕让他心疼,他靠近过去想要更仔细地看,忽然发现这就是针头造成的,而且手臂上还有个小小的针眼,很显然傅远舟已经注射过抑制剂,却不足以平息他的热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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