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眼神依旧狂野难驯,让人心惊。
算起来他们有十多个月没亲热过了——他凉了的那次不算!
野兽一朝改吃素,是牙口不好了?还是他不香了?抑或是外面有人了?
萧明玥眼中闪过一抹阴郁,若有所思地看向呼延凛。
他若即若离吊人胃口无伤大雅,对方要是出去偷嘴吃则是动摇国本,罪无可赦。
他将长发绑在脑后,披上外袍,衣襟也不拢好,就这么散散漫漫地走过去,从呼延凛身边经过的时候不小心绊了一下,惊呼一声朝门槛栽过去。
装得还真像!
呼延凛一把捞住他,小心翼翼地扶着他站稳,手脚规矩得活像在扶一尊佛像,毫无亵渎之意。
萧明玥心里更不痛快了。
以前呼延凛缠得紧,他烦不胜烦,如今以礼相待,他不仅没觉得轻松,反而越发焦躁。
你也是贱得慌!他暗骂自己,甩了几颗汗珠子,到偏殿沐浴更衣去了。
呼延凛手指弹动,虚勾了一下他的衣角,感觉到薄软的布料从指间滑过,轻柔得像一片羽毛。
萧明玥泡进浴池里,舒服地吁了口气。
还是凛皇会享受,直接引温泉水入宫,在偏殿开凿出丈余见方的浴池,每天练完泡一泡,给个神仙都不要。
最难得的是他泡澡的时候呼延凛一次也没找借口进来滋扰。
确切地说,自从他跟着呼延凛回了凉国,对方不仅没有趁热打铁将他拿下,反倒松懈了些,不像先前那样寸步不离、连他出恭都要在门外站岗,盯得人喘不过气来。
这是把他弄到自己地盘上,就觉得他插翅难飞了?
萧明玥轻哼一声,在脉脉流动的热水中舒展了四肢。
呼延凛身为一国之君,回来之后总有公务要处理,不能如影随形焦不离孟,这些都好说。
可是真忙到每天夜里不声不响地回侧殿安歇,连过来探望一下的功夫都没有?
萧明玥憋着一口气把脑袋扎到水里,黑发飘散在水面上,像一朵盛开的花。
说什么挚爱他,哄鬼吧!
不过是当成豢养的宠物,兴致来了逗弄几下,一忙就丢到脑后了。
真是让人越想越不服气。
他慢慢吐出胸肺中的空气,穿出水面,头发甩到身后,溅起一片水珠。
以前他心中不痛快还要强颜欢笑,维持温良端方的体面,如今他无拘无束,心里不痛快,就要让别人更不痛快。
半夜三更睡不着,萧明玥看见窗外月光皎洁,披衣出来望月怀远。
顺便看看呼延凛背着他在搞什么鬼。
广阔的中庭银光漫漫,亮如白昼,萧明玥生怕弄出动静,连鞋也没穿,轻手轻脚地穿过走廊,溜到侧殿窗外。
他一个光风霁月的小仙男,竟然也学江湖上不入流的小蟊贼,把虚掩的窗户推开一条缝,红着脸朝里面偷窥。
房内灯火未熄,呼延凛还没睡。
不仅没睡,窗缝间还飘出某些响动,让他脸色更红,像被春意催开的杜鹃花。
呼延凛在喘,跟曾经在他耳边发出的喘息声一模一样。
一边喘还一边叫他的名字——
“明玥……心肝儿……你这个折磨人的小妖精……”
你这个不要脸的老妖精!
萧明玥后颈寒毛都竖了起来,理智告诉他赶紧溜之大吉,双脚被被钉在原地,一步也挪不开。
双眼更是瞪得溜圆,一眨不眨地盯着房中人,看他身单影只地行着房中事。
晃动的灯火照着他隆起的肌肉,将古铜色肌肤映出一片晕黄暖意,在光影交错中流露出无穷的力量与无尽的美感。
萧明玥只觉得脸颊两点火焰一路烧到心头,烫得他口干舌燥,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
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不仅有得知真相的坦然,还多了点幸灾乐祸的愉悦。
活该,憋死你算了。
他弯着腰站麻了脚,房内终于风平浪静,萧明玥也跟着松了口气,宛如自己也跟着经历了一场云雨颠簸,额角渗出点点细汗。
他暗骂自己无聊,半夜不睡觉偷看别人闭门自渎,真是斯文扫地。
他转身要溜,房门却“吱呀”一声开了,带着笑意的低沉男声蓦然响起:“看够了吗?”
萧明玥身体一僵,臊得无地自容,只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长夜寂寞,明玥要是睡不着,不妨进来一叙。”呼延凛大言不惭地发出邀请,好像刚才用变了调的声音呼唤这个名字的不是他。
头可断,血可流,脸面不能丢。
萧明玥慢慢站直身体,像杆银枪似地戳在门外,面红耳赤,轻哼道:“你先把裤子穿上。”
显摆什么,谁没有吗?
呼延凛轻笑一声,回去穿上裤子,上身依旧赤膊,又到门口迎他。
清冽的汗味混着栗子花味迎面飘来,萧明玥抬袖掩鼻,眉头紧锁,脸快烧起来,嘴上仍万般嫌弃:“有话出来说。”
就这样的,他贸然进去,不是羊入虎口吗?
就算野兽立地成佛改吃素,万一他自己头脑发热,把持不住可怎么办?
男子汉大丈夫要有骨气,说不沾他就不沾他。
呼延凛也不勉强,两人就这么隔着一道门槛大眼瞪小眼,僵持着说了些言不由衷的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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