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前,季芳泽还是个戾气满身,愤世嫉俗的小孩子,叶澄私底下总爱拿这个称呼逗他,然后看他皱着脸,在发火和漠视之间犹豫不决。但等到他长大,尤其是三年分别之后,叶澄就很少再这么叫了。
叶澄张开双手:“来,师兄抱。”
于是季芳泽走过去,把人抱了下来。
虽然从抱,变成了被抱,叶澄也没什么意见,老实地躺在季芳泽怀里,仰头看他的脸。
季芳泽三两步到了床边,却舍不得将人放开,干脆自己倚在床头,让叶澄坐在他腿上,伏在他怀里。他解开叶澄的发带,慢慢地给叶澄揉捏后颈:“今天家里来客人了吗?”
虽然叶澄偶尔兴致来了,也会独饮,但最多只是小酌两杯,绝不会喝成这样。
叶澄先是摇头,后面又点头,答非所问:“我今日见了阿晏。”
季芳泽抱着叶澄的手紧了紧。
叶澄的朋友多到数不完,其中季芳泽最不喜欢晏长东。不仅因为叶澄曾经有过与晏清宁结为道侣的念头,也因为这人是个浪荡公子哥,约叶澄见面,十之□□都在些声色犬马的场合。
虽然季芳泽也知道,叶澄不会做什么,但叶澄踏进那种地方,就足以让他胡思乱想,妒火中烧到内伤了。
季芳泽:“晏师兄是有什么事吗?”
要不然怎么特意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讨人嫌?
这个问题很简单,叶澄却露出了迟疑的表情,好像在回忆什么。片刻后,他坐直了身体,一脸清明地,开始解腰带。
他的衣服并不复杂,可惜叶澄喝多之后,虽然口齿清晰,手脚却软得一塌糊涂,所以解了半天也没解开,反而弄得乱七八糟。
季芳泽不明所以,但还是帮叶澄脱掉了外裳:“师兄困了吗?”
叶澄稍微端正了表情,好像这件事很严肃一样:“不困啊。要脱两件才行。”
现在虽是冬季,但修道之人超脱了凡俗,叶澄的衣着与春夏无异,再脱一件中衣,就只剩最里面的亵裤了。
但叶澄坚持,季芳泽只好又帮他脱了一件。现在他也不好意思再抱着叶澄了,想把人塞进被子里,但叶澄比他动作快,见两件衣服脱完了,就顺势趴回了季芳泽怀里。
还和刚刚的姿势一样,但季芳泽内心的感受却和刚刚截然不同。
季芳泽微微仰着头,生怕那一片莹白的玉石再落入视线,也不敢再环着叶澄,双手抓紧身下的被褥。
叶澄却自顾自地接着刚刚的话题,说道:“我从阿晏那儿拿了几本功法,觉得挺有意思的。”
季芳泽收起了心底的旖旎,起了几丝慎重。功法这东西可不是随便练的,而且还是几本?
他问道:“是什么功法?我能看看吗?”
叶澄坦坦荡荡地从乾坤袋里,取出厚厚一摞,散乱地丢在床上,示意季芳泽随便看。
季芳泽随手拿起一本,掀开一看:“……”
他懵了一下,合上,看了一眼封面,上面什么也没写。他又唰唰向后翻了两页,丢下这本,接连翻了三本,终于确定自己没看错。
如果不是叶澄正趴在他身上,他大概能直接惊地站起来。季芳泽脸色变换,最终捏紧了叶澄光滑的手臂,声音尽量温柔:“师兄,你跟我说说,为什么晏长东会给你这些?”
晏长东今日灌了师兄酒,又给了师兄这种书。莫非晏长东对师兄也有觊觎之心吗?!
叶澄老实道:“是我找他要的。我先备着,担心我们到时候要用,又找不到。”
季芳泽愣住了。他没说话,只是眼神落在叶澄脸上,像是里面藏着幽暗又巨大的凶兽。他嗓子哑的要命:“师兄要这些,是打算跟我一起用吗?”
叶澄的表情隐约有些不安,他甚至开始有些结巴了。他从季芳泽身上起来:“我就是,随便要来看一看,觉得有点新奇罢了。当然你要是愿意,我们就试试,要是觉得不合适,我们就早点睡吧。”
季芳泽和叶澄气息相融,两人的脸颊几乎贴到一起:“师兄想试试吗?”
叶澄委婉表示:“其实也不是特别想,就一点点。”
季芳泽摩挲着叶澄的腰,力气大得像是恨不得掐断一般,语气却温温柔柔的:“师兄今天看过这些’功法’了吗,喜欢哪一种?”
叶澄反应有一点迟钝,但还能判断出,现在进入顺水推舟的阶段了,于是他点点头:“我都可以。”
季芳泽俯身,将人慢慢压在了床上,细细密密地吻他的耳侧:“那我们都挨个试一遍,看师兄喜欢哪个,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叶澄太紧张,然后真有点喝多了……
大家新年快乐哦~最近尽量少出门,注意安全。
晚安。
第167章
叶澄这一觉睡得很沉, 不知睡了多久,半睡半醒之间, 他习惯性地搂了一下身侧, 却揽了一个空,于是疲惫激灵一下散去,下意识睁开了眼。
叶澄觉得头有点痛, 想抬手揉一揉, 这才发现何止是头, 浑身都疼地要命。
他麻木地想, 难道自己喝酒喝到一半,刚好修为到了渡劫期,天雷把自己劈成了半身不遂吗?
叶澄躺在床上,看着头顶青色的床幔,过了好一会儿,酒后的回忆才渐渐出现在脑海, 包括这床幔是如何落下来的, 以及那些炙热,禁锢和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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