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克跌跌撞撞的离开,逃命一般撞开夜店大门,跨上一辆车,在驶出街区的途中甚至因为惊慌撞翻了一个垃圾桶。
“老板,那个黑鬼估计是不会回来了。”
一个身材高瘦,有着深黑眼袋的墨西哥人在扎克离开后走进包间:“要派人跟上他吗?”
“他不敢逃跑,我警告过他,他知道我的警告意味着什么。”门多萨有些烦躁的站起身,在包间内来回走了两圈,目光凶狠的自语:“还是派人盯着他吧,这帮黑鬼都是没胆的孬种,假如他敢跑就按规矩把他剥了皮挂上两天后取出内脏当做祭品。剥皮者,这件事你去盯着。”
“好的,老板。”
外号‘剥皮者’,面容枯瘦一看就是隐君子的高瘦墨西哥人名叫胡戈,他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舔了舔嘴唇道:“那些华人怎么处理?要出动我们的人手吗?”
“不是说那些华人都喜欢谈判吗?这次怎么这么硬气,一声不吭就开战。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大概是我们前段时间做的事吓到他们了,而且这段时间我们出了这么多货,他们怕是要没饭吃了。”
“他们在北方和加拿大势力很大,但那种通过谈判和恐吓建立起来的势力不堪一击。带人给他们点教训,让他们见见真正的血是什么样子的,不过要注意一下,让你手下的人准备一点‘骨头’,据说这些东方人也有悠久的历史,说不定会和纽约那次一样碰上些其他的什么东西。”
“你是说类似吸血鬼之类的僵尸?”
‘剥皮人’胡戈布满了血丝的眼睛顿时流露出兴奋的神色,一直负责肢解祭品的他非常清楚,他们所献祭的魔神是真实存在的。纽约之战中,他的召唤并没有得到回应,而得到回应的人是门多萨。门多萨也正是抓住了这次机会,一举爬到他的头上成为了他的老板,所以听说东方人或许也拥有这种异常手段时,‘剥皮人’觉得这是谋求高位的一个天赐良机。
‘剥皮人’胡戈眼中的兴奋没有瞒过门多萨,门多萨非常清楚他在想些什么。
在恶魔党中,门多萨因为这一次附身的经历成为了传奇,但是外人并不知道他在献祭中付出了什么。回想起那一次自己在绝望之中亲手剥开自己的胸膛,疯了一般向魔神乞求的画面,门多萨直到现在都能感觉到那种无法形容的痛苦。
其实与林修远他们所想象的不同,恶魔党并非是一支纯粹的通灵者势力。与其说他们是通灵者,不如说他们是奉行着恶魔崇拜的暴徒。
他们是一支彻彻底底的黑帮势力,他们所追求的一切和大多数的帮派份子没什么两样。但是在他们的信条里夹杂着撒旦的教义,野蛮和蒙昧让他们相信恶魔之王撒旦会赐予他们力量,所以直到现在他们都奉行着类似于原始部落般的血腥献祭。他们会将敌人的尸体支解,用尽所有的方法让不愿意臣服他们的人受尽痛苦,因为那会让赐予他们力量的魔神感到愉悦。假如在某一次献祭中取悦了魔神,那么魔神就会在他们献祭的祭品中选择某一块骨头留下恶魔专署的魔纹。献祭者佩带着这块印有魔纹的祭骨,就有机会召唤魔神附身。但这种召唤同样需要付出代价,恶魔不会无缘无故的响应召唤,只有献祭自己,并在献祭过程中极度痛苦才能以此来取悦魔神响应召唤。而且召唤结束后,献祭者也不一定能活下来,只有像门多萨这样少数的幸运儿才侥幸保住了性命。所以在墨西哥黑帮里,佩带‘祭骨’召唤魔神是迫不得已的最后选择,只要有可能,没人愿意放弃生命把自己献给恶魔。
但是,亲身经历了纽约之战,亲眼目睹门多萨化身为巨大恶魔的‘剥皮人’胡戈却在那一次奇幻的战斗中彻底在恶魔崇拜中沉沦了。他深深的迷恋上了恶魔那种强悍到令所有活物为之绝望的恐惧,他把自己的召唤失败归结为自己不够虔诚,归结为自己不能像门多萨那样承受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
因此在随后的时间里,他沉浸在制造痛苦中无法自拔。他大量吸毒,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下摧残着自己的身体,他爱上了给其他人用刑,并努力研究最残忍的刑罚,只为制造更多的痛苦。在门多萨看来,他已经彻底疯了,不但敌人惧怕他,现在甚至连墨西哥黑帮内部也将他视作可怕的疯子。
“胡戈,尽情的去做你任何想做的事,我只有一点要求,让所有对抗我们的人都付出沉重代价,让所有人在听到我们的名字后都瑟瑟发抖。”
门多萨的脸上洋溢着凶残的笑容,疯狂的胡戈在他看来是一把极为好用的刀,假如真的碰上那些无法对抗的存在,早已期待已久的胡戈也会为他代劳,这对门多萨来说没什么不好。
“你的命令会得到完美执行的,老板。”
胡戈在包间里随手点了几个人,带上各类枪支和墨西哥人标志性的砍刀驾车离开。
两天后的夜里,与华青帮交涉失败的‘怪兽’扎克准备带上钱逃离旧金山,但在郊外被早就盯着他的胡戈带人堵住。在郊外的树林里,胡戈对扎克进行了惨无人道的虐杀,甚至按照恶魔党《黑暗圣经》里的方法用扎克进行了残忍的血祭。
用鲜血书写的拉丁文里包含着大量亵渎言辞,诡异的恶魔图案让树林的泥土里仿佛都散发着鲜血腐败后的恶臭,而支解成碎片的尸体与内脏被按照献祭要求堆放在树林各处。这恐怖的场面让前来进行尸检的一个法医当场就疯了。
然而事情还没完,在虐杀扎克之后,‘剥皮人’胡戈在连续几天里率人突袭了华青帮的多处据点。这些据点里都集中着赵文远从各个堂口里调来的枪手,但‘剥皮人’胡戈却就这样不管不顾的杀了进去。
南美人彪悍、血腥的作风在这几次突袭中展现的淋漓尽致,华青帮里的枪手们从未面对过如此疯狂的对手,措手不及之下他们被杀的血流成河。而且每攻占一个据点,‘剥皮人’胡戈就会在据点内进行一次残忍无比的血祭。
一直在文明世界里打法律擦边球的华人黑帮哪里见识过这么野蛮的帮派冲突,只为了钱而来的枪手们纷纷逃离旧金山,赵文远花重金打造出来的‘军队’就这么土崩瓦解了,除了狄武等少数一些老成员还勉强在唐人街维持秩序外,几乎所有人都脱离了帮派各自逃难。
在这种局面下,一直以恩威并重面貌视人的赵文远彻底崩溃了。和手下的帮派份子一样,他也没见识过墨西哥人的野蛮作风,而且表现的比手下更不堪。毕竟在担任唐人街天地堂堂主之前,他是在华青帮里担任白纸扇一职,说穿了其实就是军师,是帮派里的文职。搞阴谋诡计或许很在行,但是连真正的打打杀杀都没怎么经历过,更何况这种血腥到如屠宰场一般的死斗。
心知墨西哥人不会放过自己的赵文远在担惊受怕中勉强坚持了两天后就病倒了,这让群龙无首的帮派顿时乱作一团,连带着整个唐人街都仿佛被黑暗笼罩,每个人的脸上都忧心忡忡,担心墨西哥人会随时跑进来杀人。
无奈之下,暂时负责主持局面的狄武只好跑来找林修远。在他看来,赵文远的病倒是墨西哥人在做手脚,一场场暴虐的血祭就是证据,他认为墨西哥人是希望用这种方式来咒杀赵文远这位华青帮大佬,甚至连赵文远自己在倒下之前也是这么认为的。
“你是说……墨西哥人诅咒了赵老爷子?”
在唐人街的医院里,林修远看看病床上浑身插满了管子戴着氧气面罩的赵文远,再看看手中狄武提供的一些作为证据的血祭现场照片,无奈的摇头道:“武哥,事情恐怕不是你想的那样。唐人街现在有我的法阵罩着,墨西哥人的诅咒影响不到这里。我看赵老爷子这次病倒,怕是因为年纪大了,然后这段时间担惊受怕忧思过重,突发的脑中风。”
“是……是这样?”
听到林修远这么说,狄武原本还寄托希望的眼神顿时黯淡了下来。
在他看来,假如赵文远是中了墨西哥人的诅咒,那么以林修远的神通广大说不定还能救得过来,天地堂或许也就还有希望。但现在林修远这么肯定的说不是诅咒,是真正的脑中风,那就说明这一次赵文远恐怕真的是在劫难逃了,而天地堂也将不复存在。
“修远,这次老爷子若真是挺不过来的话,我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到时候你和我接触这么多,恐怕也会有麻烦。”狄武面色灰暗的苦笑:“对不住了,这次是我连累你了,没想到这帮墨西哥人这么狠,我们这次是真的栽了。”
“这帮墨西哥人真的这么嚣张?杀了这么多人都没人管?”林修远其实也有些震惊,虽然就事实来说这件事是他一手推动的,但他真没想到在美国这个文明世界里,这么大规模的屠杀居然真的发生了。
“修远,你是文化人,你不知道美国其实有多危险。就今年一年,全美国的枪击死亡人数就高达四万人,吸毒过量的死亡人数更是多达七万人。可笑的是叙里亚战争打到现在,交战双方的伤亡加起来也就两万人不到,这还比不上美国国内三个月里被枪杀的人数。”狄武摇摇头,叹了口气道:“我们这些混黑的,真的是活过一天算一天。修远,我……我恐怕也活不过几天了。”
“别这么悲观,我听说这次闹大了,官方已经准备出面管了。你找个地方躲几天,等事情过了再回来。”
“真的?”狄武顿时流露出惊喜的神色,但转瞬又有些迟疑:“那你呢?要是我跑了,他们肯定会找上你。”
听到狄武在逃命的最后时刻还想着自己,林修远不免有些感动。对于狄武,其实他的心态很复杂。假如单看表面,狄武是赵文远手里的头号打手,天地堂暗算弟弟林修志的事,他怎么也脱不了干系,甚至弟弟林修志在活着时就和狄武这位天地堂双花红棍有过矛盾。但是相处了这么些日子下来,林修远发现狄武其实是个很单纯的人,在赵文远里的手里狄武纯粹是一件工具,很多关键性的事狄武根本没法参与,所以事情进行到现在,林修远已经将狄武从复仇名单中剔除了。
“没事,别忘了我的身份,我大不了搬去加州大学里住上一段时间,难道墨西哥人真反了天敢攻打加州大学不成。”林修远笑着拍拍狄武的肩膀,示意他不用担心。
“也对,你和我们不一样。”狄武看了一眼已经完全失去意识,只有心电图还在微微跳动的赵文远:“那老爷子这边……”
“他估计撑不过今晚了,生死由命,他毕竟年纪这么大了,你强求不得。”林修远低着头,眼中暗藏着冷意。
“我明白,其实老爷子能活到这个岁数已经是赚到了,我们这种人……呵呵,没办法长命的。”
“你赶紧走吧,我在这里待一会,看在老爷子曾为我弟弟修志报仇的份上,我送他最后一程。”
“那……麻烦您了。”
狄武没有意识到不妥,还以为林修远是想为赵文远超度,便带着敬意朝林修远抱了抱拳后立即带着仅有的几个心腹离开。而他一走,剩下的一些帮派成员立即坐立不安起来,看到留下的林修远也没有管他们的意思,便找借口偷偷离开了。顷刻间,整个病房内外就剩下了林修远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床边看着已处在弥留之际的赵文远。
从弟弟林修志离世到现在的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亲手枪杀弟弟的凶手黑杰克和‘怪兽’扎克已经前后伏诛,仅剩的赵文远现在也只剩最后一口气,林修远随便动动手指就能让他断气,不但没人理会,甚至连他的后事说不定都没人会管。
事情推进到这里,林修远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能算是为弟弟林修志复仇了。虽然不像武侠小说里那样是亲自动手血溅五步,但在林修远看来,是否是自己亲自动手这个过程其实并不重要。
此刻坐在病床边,林修远已经能清晰看到赵文远的灵魂正在溃散,这是常人无法目睹的视角,但林修远却在清晰的观摩一个人逐渐死亡的全过程。
在他的眼中,赵文远仿佛正在经历着一种溃散,无数细碎的荧光正星星点点的从他的身上飘离。赵文远身上仿佛出现了一层重影,面色灰败的是他将死的躯壳,而那极力扭动、无声咆哮的面孔则是他即将溃散的灵魂。
“尘归尘、土归土,我本可以囚禁你的灵魂,让你永世沉沦,但……罢了,这么做并没有太大的意义。修志不会复活,我也不会将我的一生都放在折磨你这种小事上。”
林修远用指尖轻轻触摸着从自己身边分散的灵性碎屑,感受着其中夹杂的不甘与愤怒,随手一挥,便将大片聚集的灵性如烟雾般打撒。
但是这个将赵文远残魂打散的动作却让他发现了异常,他隐隐察觉到似乎在赵文远头部上方三尺左右的位置,有部分灵性会突然消失,仿佛凭空抽离了一般。
“咦?有东西在吸收他溃散的灵性。”
林修远警惕的凝神观察,但是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可灵性的突然消失却依然存在。
“头顶三尺有神明难道说的就是这个?是了,赵文远生前信佛,难道说信仰会干扰灵性溃散后的流向,能截流一部分灵性送去他生前所信仰的对象那里?”
林修远暗自思索,他觉得自己似乎捕捉到了些什么,而一个自己以前从未在意过的真相,突然呈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以前在加州大学进行现代物理与东方神秘学趋同化研究时,林修远也曾接触过大量的宗教典籍。在这些古老的宗教典籍中,林修远发现这些古老的宗教对于数字,有一种超出正常的精细。
就如中国汉代的《数术记遗》中所记载的,在现代人常用的个、十、百、千、万、亿、兆之后,还有京、垓、秭、穰、沟、涧、正、载、极等古代人根本不可能用得到的庞大计数单位,负数部分的微小值也庞大的令人震惊,这些计数单位里的最大值和最小值,甚至在现代的天文学中都很难运用得到。
同样,在古印度的佛教典籍梵典《僧只律》中,记载着一刹那为一念,二十念为一瞬,二十瞬为一弹指,二十弹指为一罗预,二十罗预为一须臾,一日一夜有三十须臾。换算下来,其最小单位一刹那等于现在的0.018秒。而其时间单位上的最大值大劫,所代表的数字是13.4亿年。
这种庞大的数字体系在古埃及和古玛雅的宗教文化中也有过体现,可按照古代人缓慢的生活方式,这种计数单位他们根本不可能用得到。
在以前,林修远也曾对此困惑不解,但现在感受着赵文远那突然消失掉的部分灵性,他认为自己已经找到了答案,揭开了世界上各大宗教的最大秘密。
第三十二章 帮派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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