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凭你故意伤害！蓄意杀人！”
    一名男刑警很不客气地一把将铐着手铐的杀人凶手推上车，而后重重地摔上了车门。
    “好了，先送你回去吧。”
    崔圣龙道，“你伤真没事儿？用不用去医院看看？”
    方一摆摆手：“真不碍事。”
    “那行，上车吧。”
    两辆警车扬长而去。
    方一被安排在伍姣驾驶的车子副驾驶座上。
    “嗯……好久不见，伍警官。”
    为免尴尬，方一和她打了声招呼。
    伍姣看都没看他一眼，管自己沉着一张脸开车：“为什么到哪都有你？”
    方一：“……”
    女人真是一种不讲道理的生物。
    莫名其妙摆面孔，方一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得罪到她了。
    “我只是对这些奇案悬案比较感兴趣罢了。”
    方一摊摊手。
    “你这么积极以身犯险，几次差点丢了性命，这不仅是对你自己和你爹妈不负责，也是对我们警方不信任的表现。”
    伍姣冷冷地道。
    “对我爹妈不负责吗……”
    方一闻言眼中忽然不经意地闪过了一丝伤感，“是啊，我真是太不孝了，总是把自己置身险境当中……也不知道我父母还在不在人世，如果在的话，我一定要好好向他们道歉……”
    “你的父母……？”闻言，伍姣冰冷的容颜稍稍缓和了一些。
    方一把两手枕在脑后，长叹了口气，脸上泛起了一丝有些洒脱的笑意，看上去颇有些强颜欢笑的意思，道：“失踪了，就在一个多月前，什么音信都没了。”
    伍姣这才看了他一眼，眼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厌憎，而是多出了几分柔柔的怜恤和同情，说话也软了下来：“总之，你还是多相信警方一点，以后不要再涉险了，也多为你自己的人身安全考虑。”
    方一笑了笑，没有说话。
    你当我乐意涉险啊？
    要不是该死的猛鬼公寓，谁会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成天找些杀人犯食人魔女干尸魔什么的，和他们打交道？又不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和另一辆警车在一个三岔路口分开，把方一送回到猛鬼公寓后，伍姣才从原路返回警队。
    然后刚开出去没两公里路，她就接到了崔圣龙的电话。
    “喂，崔队。”
    “二十分钟后，西冷印社公交站附近会和，就在刚才的地点。方一刚才报警说杀人凶手的同伙也被抓住了。”
    “什么！？”
    伍姣的警车直接一个急刹车停在了马路边。
    她诧异地回过头去，还能看到高耸的猛鬼公寓楼。
    “我刚刚把他送回家里，怎么……”
    “不知道啊，总之赶紧过去吧，我这老同学不会说假话的。”
    与此同时。
    禅弄口，213号门口。
    “你办事效率可还真挺高啊，同伙刚给你通风报信你立马就急匆匆跑来这儿杀人灭口了。”
    方一一手掐着一个个子比他高出一个头的风衣中年男，把他死死按在墙上，一手接过那名姓裘的老头从自家住宅里找来的草绳，然后极其粗暴地把这个风衣中年男绑了起来。
    风衣中年男知道自己不是这个青年的对手，全程都没反抗，而是垂头丧气，一脸死灰，大有这次完蛋了的觉悟。
    在两人身旁，正静静地躺着一把六十厘米左右长的砍刀。
    这个风衣中年男，自然就是当年318路公交车上扛尸劫车的两个歹徒，同时也是导致318路公交车坠毁五十公里外的罪魁祸首之一。
    之前方一故意让老头独自先回家，而他则在暗中偷偷跟着老头，他知道，在同伙通风报信后，另一个杀人凶手必然会采取措施，最次就得先把老头给灭口掉，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就在老头在夜色中掏出钥匙准备开门的时候，一柄砍刀就呼啸着冲他满是华发的头招呼了过去。
    然后躲在暗中的方一及时出手，一脚踹飞了这个风衣男的砍刀，轻松将其制服。
    不过可惜的是，这个杀人凶手并未来得及向方一动手，事实上是一被按住就立马不敢动弹了，比之前那个要怂得多，所以方一也就没理由让他断手断脚，拿根绳子绑起来等崔圣龙来接手就好。
    “唉，年轻人，这回多亏有你啊，要不然我老头今天就该去找老太婆了。”
    裘姓老头心有余悸地道。
    “裘大爷，这回您就放心指证这俩歹徒吧，你放心，他们再也不可能威胁到您和您的家人了。”
    方一冲着老头露出一个让人心安的笑容。
    “你……你是怎么知道……”
    风衣男被捆成粽子老老实实地靠着电线杆坐着，面色发苦地问道。他倒也挺识相的，被踹掉刀子的一瞬间这个杀人凶手就知道自己绝无半点胜算，他从方一的身手和力道看出这个年轻人绝对是个练家子，像自己这样的，来十个估计都不一定能从方一手里讨到便宜。
    于是他当场就认栽了。
    “你同伙在监视裘大爷的时候听到了我和他的对话，自然也就知道你们当年的事情已经败露了，而唯一知道你们二人身份并且有资格作证的只有裘大爷一个人……”
    方一侃侃而谈，道，“在这种时候你只要不傻，就算风险再大，你也一定会跑来杀人灭口的。你们以前留着他的性命，不外乎是怕在市区杀人风险大，不想再多背一条人命，可一旦有人追查起这件案子，他就是唯一的漏洞。”
    “你什么都知道？”
    风衣男面有震惊。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方一想了想，道，“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正义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就在这时。
    三辆警车到达禅弄口，崔圣龙率队下车，伍姣从最后一辆车的驾驶座下来，错愕地看着弄堂里的方一，道：“你……我不是刚把你送回家么？”
    方一道：“哈哈，事情紧急，我突然想到那个杀人犯的同伙可能会找这位大爷杀人灭口，毕竟这位大爷是当年318公交车案件唯一的目击证人，所以刚下车我就又立马打了快车跑来了。”
    伍姣红唇微张着，脸上写着大大的五个字：我信你有鬼。
    哪有这么快的，你是飞过来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