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没想到话头会转到自己身上，略一沉吟：“剧院经常安排这种海外演出，可能是吧。”说着把剥出来的虾仁放到馨玥碗里，并不想延展什么。
    “京剧版的《俄狄浦斯王》，可是新鲜得很，轰动一时啊。”宁琛也不恼，看着像是十分感慨。
    ……
    “啊这玩意，国内都没什么人看，戏迷逮着就骂，也就适合用来促进国际文化交流了哈哈哈。”馨玥插嘴打哈哈，给云天夹了一筷子菜，“说起来我还没问你，今年还有哪些演出呢。”
    云天没想到她会接话，眼里闪过讶异：“还有几场《朱砂痣》，十一台的几场晚会也是基本定下来的，其余的都还没个确切消息，到时候再跟你说。”这话不是家里早问过了？
    “十一台的晚会？我记得去年元旦可是有常委去看了演出的。”馨玥笑嘻嘻地，李爸爸眉毛一挑，妈妈惊讶道：“是吗？那可真是了不得的荣誉。你这孩子，怎么也没听你说起来过？”
    对着满桌子的人，男人反而有点面热：“是…不值一提，都吃饭吧，菜得凉了。”
    云天没再说话，心里的不爽却是平复了不少。
    吃过饭，李爸爸叫上云天一块去后院的菜地里除草，宁琛拜访他的一位大学恩师去了，馨玥在厨房给妈妈帮活，翻来倒去无非还是催她好好考虑要孩子的事情。
    “你不着急，云天可是叁十好几了，虽说他弟妹生了孩子，到底你家才是占一个长字的。”
    “妈，你这就封建了吧？弟弟家还是不还是本家，姓云不就行了嘛。”馨玥脑子里没什么宗门的观念，一点也不在乎。“难不成还在乎那点家产？妈，你当时，可是因为这个还反对过我跟他结婚的。”
    妈妈叹口气：“是，云天家里底子是太差了，要不是看他人品好你又喜欢，我这个当妈的可不就是不能答应嘛。可该争的，你可不能含含糊糊！不为多少，大字当先。”
    妈妈把手上的水珠擦干净，半天没等来馨玥的回复，转头看见她在那笑：“就算我不争，云天会争啊。”顿一下，又说：“妈你别抵赖了，你就是看人家扮相好才松口的。”
    “胡扯八道什么……”
    “那你为什么那天看完云天演出就改口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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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是谁还死活不行的？”
    “死丫头片子叁天没打上房揭瓦是吧？”
    ……
    馨玥的房间的家具是李爸爸亲手做的，花纹简约古朴，乍一看她的闺房缺少些少女气，偏向沉稳大气，一些小处的点缀又透露出主人的小心思。书柜里放着各类书籍，最夺目的莫过于放满了一排的马恩全集，其余的便是毛选、邓选，再往高层看，似乎是还留着她上学时代的全部教科书。
    这书柜可比这个房间里的其他任何东西都要抢眼了，云天暗忖。
    他是不爱看书的，读得最多的文本就是剧本，脑子里记得牢靠的也全是戏词。自打七岁进戏校，文化课就一直都不怎么样。
    但行情其实并非如此，托民国那一代大家的福，现今但凡是称得上角的人，除了唱戏以外，还都格外喜欢舞文弄墨，喜爱看些孔孟老庄，或书法或国画或扫描其他的传统乐器，总得有个拿得出手的东西。从下九流的套子里逃出来后，这群人便有意识地拔高一些，好歹叫个艺术家，再不落进那九流里面去。
    要这么看，云天的确是个毫无进取意识的下九流了。
    这是他第一次进李馨玥的闺房。
    求婚前不敢轻易冒犯，领证后却是直截了当地把人安置在了自己家里，当然没什么机会进入她的小天地。
    馨玥在楼下跟妈妈说些母女间的贴心话，爸爸雷打不动的养生作息，早已休息了，他便在她的房间里四下端详——书是最多了，都是些他看不明白的——一想到这个他便越发烦躁；墙上有几幅水粉画，画的却不是别的，马恩列毛；另一边挂着一双舞鞋，转头床头柜上有一个相册，翻开看，是记录了女孩二十几年成长的册子。
    “你学过舞蹈？”这天晚上，长手长脚的云天搂着馨玥窝在这小小的床上，靠在她耳边说话。
    “你看见我的相册啦？”馨玥刚想回身，却被他箍住：“学了十来年吧，我不是艺术生，学这个塑形而已。”
    难怪她时刻都直挺着脊背，显得骄傲又干练，特别漂亮。
    男人带着硬茧的手指在她后脖颈上流连，惹得无处可逃的她越发想躲了，便推他一下：“别摸呀…痒呢。”
    他也不应声，倒是听话地停手，抱着她的手越发收紧了，脑袋靠在她颈窝里，呼吸相闻，一言不发。
    馨玥终于发觉他不对劲了，伸手去抚摸男人颊边的胡茬：“怎么啦？不开心吗？”他仍不说话，一贯的拒绝交流，只在她手心里落下一个又一个湿热的吻。吻得馨玥心里面原本因他不言不语升腾而起的怒气也没了踪影。
    “什么臭脾气。”馨玥只得暗自在心里骂一句，行动上却是扭头吻了他的嘴唇：“是不是因为我今天招待宁琛忽略你啦？”
    男人的呼吸猛的一窒，不知道是因为她道破还是因为突如其来的亲吻。
    “可是他是客人呀，还是爸爸的得意学生，又是我发小，我承认我有点开心过头了，我错了，你别生气呀。”语气也是软软糯糯的，真是诚心来跟他道歉来了。
    那难言的烦闷却越发严重了。
    一想到那个男人独占了她二十年的青春时光，看过了她各种形态的美，见证了她许多的成长，分享过她的荣耀和挫折，甚至享受了小姑娘情窦初开的青涩懵懂。他们有共通的思想，接受了高等教育，了解彼此胜似了解自己。他还有卓越的学识和光明的前途，是个体面的上等人……
    他就无法不在意，不生气。
    但具体又是在气什么呢？
    云天，你在气什么呢？
    “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地方，要告诉我。”馨玥笑意有些发凉了，“不然我就不管你咯？”
    这男人除了行动上会照顾人，情感处理上比她一个愣头青还差劲。
    云天深呼吸，也不知下了多大决心才说出口来：“宁琛对你有别的心思，馨玥，你……你已经跟我结婚了，不许再考虑他。”
    “哪怕他更了解你，更优秀，更年轻，也比我更适合你，你也不许喜欢他了。”
    馨玥竖着耳朵听他说完，差点笑出声来。
    她自然也这么干了。
    云天的脸色越发黑了。
    “谁跟你说我喜欢他了？”小姑娘笑得放肆，像个小猫儿一样在他怀里打滚，“那要按照你的标准，年轻又优秀的，我能从我爸的学生里找出一堆来，我为什么不喜欢他们？我看你程师弟也挺好的，年轻又好看，身板结实前途无量，不如……”
    “不行！师弟她有对象了！”他磨牙，还身板结实？
    “那宁琛不也…”吞下下半句，馨玥这下是真存了逗他的心：“要我说还是当初我妈给我介绍的那个好，学历高性格好，还会变着花样讨我欢心，你说我喜欢他不是更划得来一些？”
    她是说着玩的，云天却是真听进去了，一个翻身把笑得花枝乱颤的女人压住，咬牙切齿道：“你想得美！”
    小床经不住两人折腾，他便裹着被子把她压在了地板上，挺着个大棒子在她体内横冲直撞，插得她没力气再说些故意气他的话：“肏烂你这小淫逼，看你怎么惦记别人！”
    “嘤呜呜…好硬好粗……”不敢放声叫出口，小娘子可怜兮兮地咬手。
    “还敢不敢惦记野男人？还敢看别人身板结实，嗯？”他铁了心往里面入，每次深入便往宫口顶，一副她不答应就直接撞开苞宫的模样，吓得她连连摇头：“不了不了嘛，不要顶进去，疼呀…”
    “疼才长记性！”
    小姑娘扁嘴，轻喘着指责他：“你才要长记性呢！每次心里有事情都不说，你是闷葫芦吗？就会欺负我……”
    云天语塞，于是便越发起兴地入，啪啪啪捣得花液四溢，穴里嫩肉早被调教得敏感又乖巧，吸吮着进出的巨物，小娘子没力气怼他，眼角眉梢都染上娇艳的桃色。
    先前一晚就没有休息好，白天一直没休息，馨玥哪里还有多少体力，昏睡过去之前倒是突然顿悟了。
    做这事可能就是他的表达方式。
    至于宁琛今天根本就是在试探他，实则早已在德国出柜的事情，就先不用告诉他好咯。
    她还挺享受他醋到眼睛都发红的模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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